这时若水公主才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老师，让你见笑了。”
曲若漓牵起了若水公主的手，她轻声道：“不会，走吧，去你宫里，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很自然，没有一丝丝的别扭与不合适，若水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任由曲若漓牵着，她叽叽喳喳的讲着话，将这些天她觉得好玩的她喜欢的不喜欢的一股脑都讲出来了。
曲若漓懒的演戏，她不愿再去伪装，若水是她半个孩子，既然她已经决定翻天覆地，那她又何必再担前顾后，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站出来保护，在背后自以为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可能这才是伤害。
若水公主将座位上的软垫拍了拍，又重新收整一番后，她这才拉着曲若漓坐了下来，甚是开心的笑道：“老师，你坐这儿，我们慢慢聊，吃的喝的全都准备好，这是我的寝宫，很安全。”
“嗯，”看着兴奋如此的若水，不知为何，曲若漓忽然觉得有一些心酸，安全……在这宫中，安全太难了，她轻笑道：“安全。”
若水帮曲若漓倒好茶水后，她感叹道：“最近在打仗了，但是前线传来的消息好像并不是很好，我见皇兄眉头总是紧锁，宫里的气氛都有些低落了。”
若水低着头，轻轻叹着气，她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打仗，甚至她很反感很怕这些，似是回忆一般，若水怅然道：“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父皇就是因为长年征战，所以他身子很不好，后来一场我们都以为是很平常的小病，就把父皇带走了。”
“为什么要打仗呢……”若水带着哀怨担心道：“老师，你说，我们的将士们会平安归来吗。”
曲若漓没有直接回答，她只道：“两军交战，怎么可能没有死伤，若我军大胜而归，那领国定死伤无数，若领国大胜，那我国百姓定成俘虏，流离失所。世上从无双全法，有得必有失，相互相存，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若水落寞道：“所以，不开战最好……”
忽然，若水想起了什么，她期盼道：“老师，之前和我们开战的那国王子，曾经说过想娶我，若是我现在答应嫁于他，去和亲，我们会不会不用继续打仗了。”
曲若漓淡淡答道：“嫁过去，就是他们国家的人，今年不开战明年不开战，等你有了他的孩子，十年八年后又要开战，你应当如何？”
“和亲，是最愚蠢的办法，送自己国家的女儿去别的国家受欺辱吗，没有强大的娘家，等他再娶几房妾室，你又能用什么来保障自己。”
曲若漓的话像一剂强药狠狠的冲到了若水，她低着头不做声。
若水玩着手心里的杯子，忽然，她抬头眉眼弯弯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很相信曲将军，可是我也知道一人难敌千万军，况且我们国家并没有太多的灵阶高手，可是他们国家有，数量在我们之上。曾经，有人告诉过我，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其实受点苦都觉得是甜的。”
曲若漓看着若水快要哭出来的面孔，她心里有难过，她看着若水故作坚强故作坦然的将自己的幸福随意托付，忍不住，起身抱住了她。
回忆里，是若水稚嫩的嗓音，孩子气的哭着道：“姐姐，为什么你要去打仗，我不要你去。”
“若水喜欢吃糖，姐姐也喜欢吃糖，喜欢甜甜的。”
“姐姐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想为了自己爱的人做努力，苦一点都是甜的，一想到这甜，所有都不苦了。”
对啊，苦都是甜，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曲若漓抱着若水，她真的发现，若水长大了，大到有了自己想要去承担的担当了。
曲若漓揉了揉若水的头发，她柔声道：“你还是学生，再多的事情，还有老师替你挡着。”
“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你就在宫里好好待着，读你的书学你的琴，其他事情都与你不相干，知道吗。”
曲若漓微微叹了一声，她拍了拍若水的肩膀，这是她能做的，对若水的保护，惠娘娘走时，她答应过的，照顾好若水。
若水公主有些不解，她看着曲若漓呆道：“老师？”
曲若漓她松开了抱着若水公主的手，她认真道：“这一次，来宫里，也是为了跟你说这些的，我知道你心里有黎明百姓，只是有时候事情远比想的复杂也远比想的简单，你唤我一声老师，我便一直是你的老师，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不是简单的温柔语句，曲若漓的语气还带了严厉与不送拒绝和抗拒的坚决，她看着若水，很是坚定的眼神让若水愣了一下。
若水点头道：“知道了，老师。”说罢，若水忽而一笑道：“被保护的感觉真好呢，老师，以后我也保护你。”
而后，曲若漓和若水又说了几句后，留了一封书信给她。让若水，在莫瑾年和她同时在场时，再拆开阅读。
吩咐好事情后，曲若漓随即问道：“对了，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若水收好书信后，开心笑道：“还不是在被某个小姑娘缠着呢，他老是说他快烦死了，可我觉得他怎么有些乐在其中呢，哈哈。”
曲若漓跟着笑道：“悠悠是个好姑娘，挺好的。”
如若莫瑾年能和上官悠悠成就一段佳话，也是好事一桩，那姑娘虽然傻了些，却重在真诚，比起一起所谓大家的千金小姐，不知要好上多少。
她希望，莫瑾年和莫若水可以像正常的少年少女一样，不用被皇宫的黑暗牵扯，或者，由他们来书写来改变现存的局面。
曲若漓从袖口拿出一个香囊，递到了若水公主的手里，她浅浅笑道：“好了，我该走了，你记住我说的话，这个香囊给你，若真的万难选择时，就打开它。”
“你可以和喜妃娘娘一起学学书画，陶冶情操。”
临走末了，曲若漓忽然放下了这么一句话，若水愣愣的看着曲若漓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曲若漓是何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