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陆彬低声喝止,看了看一门之隔,什么也看不到,不过照着这样的架势,一时半会估计也说不完,便转而看向周凡:“还有屋子吗?今晚让大家将就一下。”
“有……只是要收拾一下,我马上让人……”
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
乔丝言有些不自在:“设计部的人大都分都是女……”
“闭嘴。”容谨遇低吼了一句。
乔丝言却不收住话题,目光转向窗外还的倾盆大雨:“我没有事,多谢容总关心了,只是这是我莱宇的工地,无需容总费心……”
容谨遇一把扯过了她被自己染湿了的衣服:“他妈给我闭嘴!”
小心翼翼的将袖口从乔丝言手上的手臂脱下:“止血的绷带和药呢!”
“……”乔丝言也看出现在和容谨遇说什么这个男人也不会听,索性闭嘴。心里却在思量这人过来的目的,专门找她第一个被排除,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陆彬心很细,拿了周凡在工地的干净换洗衣服过来,虽然是和工地上的工人穿的衣服一样,可是怎么也比容谨遇穿着湿衣服生病的好。
粗糙的卡其布料,工装衬衣只随意扣了两个扣子,即便是这样近乎邋遢的衣服,穿在容谨遇身上也显得要命的性感。
容谨遇换好了衣服,乔丝言的伤口也重新换了药,只是两人都沉着脸,陆彬早就借口移开了,留下两人安静无言。
最后还是容谨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怎么会受伤的?”
“只是个意外。”乔丝言平淡的解释了一句,看到容谨遇还湿着的头发,勉强补充了一句:“本来回去包扎一下就没事了,只是刚好碰上了暴雨。”
“意外?”容谨遇语气冲了起来:“这样的意外你要出几次?”
乔丝言定定的看着他。
“你没事老往这里跑做什么?这些事,让底下人来跑就行了。莱宇快要破产了吗?有必要你事必躬亲吗?”
乔丝言无奈:“容谨遇,你讲讲理,这是我们莱宇最大一个工程了,你说我能不仔细点吗?”
“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你也听说是不是?”容谨遇咬牙说:“这样,你要勤快的往工地跑我也不拦你,以后我让秦刚派几个兄弟跟着你。”
“容谨遇,容总。”乔丝言语气也强硬起来:“我们之间现在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你还在用我设计部的人,这事就这么定了。”容谨遇再一次展现了自己的霸道本色。
“你——”乔丝言压抑着怒气,白皙的脸庞都涨了微微的红:“你应该让他们保护的是你们容氏的人。”
“乔丝言。”容谨遇冷冷的看着她。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乔丝言转过脸,不再看他。
暴雨敲打着棚顶的声音间,屋子里静谧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容谨遇被问住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跟个傻子一样淋了一身的雨,跑到这个该死的工地上来是为了什么!
看了一会窗外的雨,容谨遇的心情更加烦躁,看了一旁的乔丝言,烦躁的心情在看到她手臂上的绷带时转为担心。乔丝言的脸涨着微微的红,手臂受了伤,又淋了雨,还是要快点送医院检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伤的,伤口虽然不大,可是破伤风了就闹大发了。
这么想着,大手已经摸上了她的额头,小心地避开了乔丝言额头上的伤口。
“发烧了?”
乔丝言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将脸扭向一边,没有说话。
容谨遇手掌中一片冰凉:“还好不烫。”
容谨遇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乔丝言不置可否,垂下了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容谨遇忽然就想要抱住她,从知道她被困在暴雨的工地的上时,容谨遇想,他就是为了能够这样抱住她,然而等到抱住了乔丝言,才发现她在轻轻地打着颤。
倒春寒的暴雨,的确是寒冷刺骨。
而这一刻,丝丝暖意却在容谨遇的心头升起。
他还是没有记起这个女人,可是一种淡淡的、独一无二的温情却让他舍不得放手。
真正抱着她才发现,乔丝言很瘦,让他只想把这个削瘦的身体拥进了怀里。
熟悉的清新青草味道传来,乔丝言把头靠进他的后颈,嘴角轻轻上挑,听着容谨遇轻轻地叹了口气。
乔丝言的眼眸幽深如这一场暴雨的天,冰冷一片,深不可见。
“乔丝言。”容谨遇想要说些什么。
乔丝言转过头看了看他。
“丝言——”男人的目光有些复杂,乔丝言精致漂亮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她已经感觉到,容谨遇灼热的欲望。
“我不记得你我之间的过去了。”
巨大的雨点声打在棚子顶部。
远处有轰隆隆的雷声。
这样的伴奏下,容谨遇的话让乔丝言在心里冷笑。
不记得,一句不记得,就能抵得过你毁了我的感情,毁了我的母亲,毁了我孩子的过去吗?
“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容谨遇低了头,吻住了她的唇。
乔丝言没有拒绝,唇齿交缠间,门外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下意识的,乔丝言停了一下,容谨遇惩罚性的,咬住她的嘴角,模糊着说:“不用理。”
保镖在门外拦住那群人,吵吵嚷嚷:“你们……”
“什么事?”
听见施工负责周凡说了什么,最后是陆彬过来听他重复了一遍:“陆总,工地筑拦海水的坝似乎出现了问题,现在情况危险。”
陆彬沉声说:“你们的意思是?”
“坝如果塌了,那建筑材料都被冲掉了,那可是几十万的损失啊——”有个老工头的声音带着焦急。
乔丝言听到了,推开了容谨遇,要站起来。
容谨遇一把搂住了他,咬着她的耳朵:“丝言。”
门外有的人杂七杂八的开口说:“那也是你们施工单位的防护措施做得不够,莱宇是开发商,事情你们处理就好……”
“事情出了就要解决,推卸什么责任?”苍老的声音,话说到最后,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
一群人唯唯诺诺地,有些人还在说,有的已经走开了。
屋内的容谨遇丝毫不理会门外的声音,只是拥抱着乔丝言。
“海堤要塌了。”乔丝言用力推开容谨遇。
“让它塌。”
“容谨遇!够了。”乔丝言狠狠的推开他。
男人却轻而易举的将她扑在墙壁上,小心的避开了她手上的手臂:“别用力,省的待会还要换……”
说完用里地啃她修长白皙的脖子,轻轻咬着她的耳朵:“事情陆彬会解决的,至少判断比你要好。”
这句是实话,乔丝言不爱听,却没有心思来反驳,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容谨遇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身上敏感的地方。
令人晕眩的吻,蚀骨的情欲。
模糊中听到远处轰隆的声响。
海堤塌了。
“一群废物。”容谨遇咒骂了一声,拥住乔丝言,停止了探索,只是静静的抱着怀中消瘦的女子。
“你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不管你在不在这里,都是会塌的。”
乔丝言有些累了,阖着眼靠在他壮阔的胸前,她确实没有解决的办法,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鼓动人抢救。
“乔丝言,你知道吗?今天听说你困了这里,还受了伤,我急得发疯。”
乔丝言笑了笑,只是笑容太过僵硬。
“我这些天查了一下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只是,你还放不下我是不是?”
是啊,我放不下你,你一天没有身败名裂,我一天便放不下。
“乔丝言,感觉骗不了人。”容谨遇用拇指轻轻擦着她的脸:“我对你有感觉,你呢?”
乔丝言没有回答,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讲眼前这个男人活活掐死。
毁了她一生的幸福的人,用这样的语气说着。
死去的母亲,未曾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以及曾经无忧的乔丝言!
容谨遇叹息了一声,更深地将怀中人拥紧。
“乔丝言。”容谨遇沉闷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我现在才发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想不起悠然的脸。”
乔丝言抬起了头,幽深的眼望着他,目光复杂。
容谨遇有丝狼狈,别过了脸。
他还是继续开口:“我知道你是恨我的。”
乔丝言定睛看了一会,推开了他,冷淡地起身,忽然很想来一支烟,乔丝言很少吸烟,可是不代表她不吸烟。
乔丝言忽然很想念,想念那种尼古丁吸入肺腑间,辛辣的疼。
“有爱才有恨不是吗?”容谨遇轻轻的捧着乔丝言的脑袋,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乔丝言心里发酸,眼睛的温度在沸腾。
容谨遇,我怕我不恨你,就活不下去了!
“丝言,你可以恨我,只是只有靠近我,你才能报复我不是吗?”容谨遇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说这样的话,可是说完他也就释然了。
他对于乔丝言的感觉似乎一日深过一日,这样的距离让他心安,至于乔丝言的报复,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有意思吗?”乔丝言垂下眼眸。
“给我时间,让我理清楚这一切。”
依旧是这样强势的语气。乔丝言垂着头,容谨遇,我用我余生的光阴来报复你,哪怕为此牵扯上无辜的生命,哪怕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命不绝,恨不休!
暴雨过后,日光更加晴朗平静。
迷色闪烁的炫光下,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在酒精和大麻的双重刺激下,舞池里的人群,情绪被轮番掀起,几番高潮。
挥霍者青春的俊男靓女,在劲爆的音乐中起劲的蹦,肢体和肢体交错着,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充满了迷醉,一副极乐地狱般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