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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日蛋糕已经摆好,“18”的蜡烛在蛋糕上灼灼燃烧着。朋友们围绕着梁闪闪,一齐祝福她,让她许愿。梁闪闪双手合十握住,闭上眼默默许愿之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朋友们都欢呼起来,梁闪闪开心地给大家切蛋糕。

大家开始各自为战,有的在一起打扑克,有的在一起打游戏,有的还在吃东西喝饮料,有的去研究房间里的书或者收藏品。

梁闪闪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喝得有点高了,虽然只是啤酒和香槟,却也有些晕晕乎乎,看面前的人走来走去都觉得昏头转向。她不知为什么忽然间有些心酸,今天的一切愉悦都仿佛是假象,沸腾热闹之下隐藏的全是悲伤无奈的暗涌。

今天真的收到了很多句“生日快乐”,可为什么没有一个是她所盼望的那种热切真挚呢?连爸爸妈妈也……她突然很想哭,却又像是全部堵在心口,哭也哭不出来。

她大力地深呼吸,不经意抬头向上看去,楼梯口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定定地看着她。那是谁?她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人却一闪就不见了。她用力摇摇头再看,楼梯口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可为什么,她好像看见乔聿星了呢?

“真是魔怔了魔怔了啊……”她喃喃自语,自嘲地笑了。

“哎,各位各位,party都快结束了都没来个高潮节目啊!”一个男生窜起来叫唤:“咱们来点刺激的怎么样?!”

大家高声欢呼响应,男生继续说:“就来个天黑心跳!等下我会把灯关掉,大家可以随意对任何人做点什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啊,要是想趁机偷个吻也不是不可以啊!哈哈!说好咯,不管做什么都不准生气哦!”

大家再次欢呼起来,梁闪闪被人从沙发上拉起来,一群人各自找了位置站好,有个男生跑上楼去关电闸。

梁闪闪无所谓地站着,没有想对任何人做任何事,只是看见骆安站在不远处对着她笑,笑容里有着她不懂的调笑和挑衅。

整个屋子忽然全部黑下来,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只安静了几秒,大家立刻开始行动起来,到处是笑声骂声叫声,玩得不亦乐乎。梁闪闪站的位置靠近楼梯边,事不关己地等着开灯。忽然,她面前有什么响动,像是谁“咕咚”摔倒在地,她刚想出声询问,就只觉得一只手将她大力一揽,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头。

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跌落在一个温厚的怀抱里,她的唇已经被另一双唇深深印住。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却不知道是太黑了还是醉酒头晕的缘故,怎么也看不清眼前到底是谁。只觉得一股淡淡的奇特香气萦绕在她的鼻间,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大力推开面前的人,那人仿佛吃了一惊反应过来,立即放开了她,退后了两步。她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她大叫:“快开灯!快给我开灯!”

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立刻跑上楼去拉电闸。霎时间灯全亮了起来,梁闪闪努力睁开被晃了的眼睛,眼前站着的人,是骆安。

骆安一直望着她的双眼,神情有些复杂。梁闪闪紧盯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刚才,你刚才……刚才做了什么?”

骆安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在犹豫到底要怎么回答。边上的男生开始起哄:“骆安,吻了没有啊?是不是吻了!”

骆安低了头,很快又抬起,调笑地看着大家:“嗯。”

梁闪闪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呆愣地看着骆安。男生们都开始起哄,把骆安推向梁闪闪。

陆敏率先冷笑:“呦,这是把我们叫来和解的,还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确定关系的?”

张思羽也说:“可不是么,刚才还一个劲地澄清和骆安的关系,现在是怎么着?打算确定关系了?”

“装那么吃惊给谁看,心里不定怎么乐意呢吧!”田蜜拿起自己的包,甩下一句:“我走了!以后别说跟我认识!”

张楚楚却发现梁闪闪根本没注意听别人在说什么,她眼中渐渐有泪花闪动,胸口一起一伏,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梁闪闪突然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别墅,比田蜜还先一步跑远。

田蜜在她身后大叫:“哎!什么情况啊?我们没发火你还发火了啊?”

梁闪闪跑得很快,完全没有看前面的路。一个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急急地问:“梁小姐要去哪里?”

她被拉扯地站住,发现原来是司机小王。她迅速钻进车里,小王也赶快上了车问她要去哪里?她有些失神地摇头,只一个劲说:“快开,快开,离开这里。”

小王不敢耽搁,听话地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车子没有目的地开了一阵,小王在后视镜里发现,坐在后排的梁闪闪——哭了。

别墅里,大家叽叽喳喳了一阵就都散了,坐上安排好的车离开了。

乔聿星失神地坐着,整个人陷入一种难言的伤感情绪之中。他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是司机小王发来的:

梁小姐说要去没有人的地方,现在正坐在江边长椅上,一直在哭。

乔聿星捏紧了手机,迅速起身走出别墅,开车疾驰而去。

梁闪闪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长椅上,头埋在两膝之间无声地流泪。小王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忽然发现乔聿星正快步走过来,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迎上去:“乔总您终于来了,梁小姐她一直不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回去吧,辛苦你了。”乔聿星道谢,小王很快离开了。

乔聿星走到梁闪闪身边看了看她,轻轻坐在她身边,想伸手拍拍她安慰她,可还是收回了手,低声地说:“我来了。”

梁闪闪没有抬头,闷闷地说:“你走,现在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

梁闪闪的肩头耸动了一下,似乎还在抽泣,声音越发闷下去:“本来,一直想送你一件礼物,可是就在刚才……”她哭着断断续续地说:“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乔聿星眼中波涛翻涌,千言万语堆积在唇边,却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梁闪闪的肩头还在微微耸动,他深深叹气,尽量语气平缓地说:“你就当……当我收到了礼物,不要哭了好不好?”

没想到梁闪闪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来,“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抽噎地看着乔聿星:“那,那怎么,怎么能当……当不了啊……”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乔聿星:“早知道,就该和你一起去吃新菜……也不至于……”

乔聿星递给她纸巾:“别哭了,等会眼睛会疼的。”

梁闪闪没接,乔聿星给她擦眼泪,她又低声咕哝:“眼睛哭坏了才好,我爸妈才会来关心我。”

乔聿星眼神微黯,伸手把她的头发理顺,温和地说:“回家吧。”

梁闪闪摇摇头,乔聿星补充说:“回我家。”

梁闪闪默认地低下头,又说:“可我一步也不想走……”

乔聿星无奈叹气,嘴角却在微微上扬。他在她面前背转身子蹲下,说:“上来。”

他宽阔的背展现在她眼前,连衣服的褶皱都显得生动可爱。梁闪闪伸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覆在他的背上。他托住她的腿站了起来,缓缓地向停车场走去。

梁闪闪的头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脖颈,用力地呼吸了一下。

乔聿星微微侧头:“怎么了?”

“你好久没有背过我了。”梁闪闪好像是在埋怨,又好像只是陈述事实。她的头靠得更近:“你也用香水吗?味道好特别。”

“不喜欢用。”乔聿星淡淡地回答:“以免刺激周围鼻子敏感的人。”

“你总是为别人想得很周到啊。”梁闪闪抱怨:“你就不能说是因为我有鼻炎怕我难受所以不用吗?”

乔聿星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梁闪闪又说:“可这是什么味道呢,有点淡淡的香气,又有点点好像是……苦?但很好闻。”她靠在他脖颈上想了一想:“怎么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乔聿星干咳了两声,梁闪闪忽然尖叫:“啊呀!别墅的门我都没关!”

“有人会关的。”乔聿星一点也不意外。

梁闪闪像是泄了气:“怎么你什么都不吃惊。也不好奇我为什么哭,也不问问我的生日party怎么样。”

乔聿星默默地走着,什么也没有回答。梁闪闪也没有追问,静静地靠在他背后。

梁闪闪坐在副驾驶位置,靠在窗上看着外面,霓虹光影在她脸上闪闪烁烁,迷蒙而梦幻之中,她显得愈发孤单可怜。乔聿星看她一眼:“还没到12点,今天还是你说了算。”

梁闪闪看向他,认真想了一想:“确定什么都可以么?”

乔聿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说些有条件的话,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什么都可以。”

梁闪闪倒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微睁了眼睛,微微撅嘴:“一直盼望着你这么痛快地回答一次,可你现在痛快了,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乔聿星笑起来:“我还能有什么阴谋诡计。”

很快到了家门口,梁闪闪看着那指纹锁,没有伸手。乔聿星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笑着说:“开啊。”

梁闪闪伸出食指按下去,门应声而开。她看起来终于开心了一点,甩脱了鞋子就奔进去了。

梁闪闪一度以为乔聿星把自己的指纹删除了,因为他说过没事儿不要过来。现在发觉自己的指纹还在,刚才难过的心情好了很多。

洗漱完毕之后,照例是穿了乔聿星的睡袍,梁闪闪晃到乔聿星面前,挡住了电视机。乔聿星看着她,自己宽大的睡袍把她整个人笼罩着,让她看起来像是只被包裹起来的可爱兔子,让人想一口吃掉。

乔聿星移开目光:“早点休息。”

梁闪闪嘟嘴:“不是说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么?”

乔聿星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紧张,站起身说:“12点已经过了。”

梁闪闪看向时钟,才刚到12点。她拉住乔聿星的胳膊:“你耍赖!我说话的时候还没到12点!”

乔聿星回头看她,眼中有无奈也有妥协:“说吧。”

“陪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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