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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外祖家来人

沈九之所以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

一是白鹤原不产瓜,即便是当季也很难弄到,得千里迢迢地去外地买,车马劳顿地拖回来碎没碎不说,味道也走得差不多了;二是在初冬季节,什么鲜果子都是稀罕玩意儿,何况水润润又甜蜜蜜的庄园大西瓜?

摆上一桌大菜,中间再放上热滚滚的火锅炉子,大快朵颐后来上几片冰爽可口的西瓜,那滋味儿,绝了!

沈九并没有自己吃独食,胡桃送他五个大西瓜,他自己只留下两个小的,其他三个大的都给了沈天霸,沈天霸摆了个宴让其他沈家人也享到了口福,虽然每人只分到薄薄的一两片,大家还是都吃得赞不绝口。

胡莱知道胡桃给沈九送瓜的事情,连连夸她这个回礼送得好。

“九少爷什么好的没见过,偏偏这大冷天儿的瓜见得少,亏你小脑瓜子怎么想到的,要是我就想不出来。”

“不过是凑巧想到罢了,大姐,要不我们给二哥也送点过去吧?顺便给二哥带个炭水炉子去。”

胡莱正要答应,忽然吴管家匆匆地跑了进来。

“大小姐,二小姐,门外来了一群人,自称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外祖家。”

外祖家?

胡莱和胡桃对视了一眼,胡桃有些迷茫不解,胡莱却是满脸惊喜,赶紧对吴管家说:“快,快去请进来!”

吴管家看胡莱的表现,便知道这群人是胡家承认的正儿八经亲戚,立即不敢怠慢地连奔带跑走了出去。胡莱似乎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不住地催屋子里伺候的妇人准备茶水点心。

“大姐,咱们还有外祖家啊?”胡桃奇怪地问。

胡莱嗔了她一眼:“当然有,咱娘也是娘生爹养的,难不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么?”

“那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呢?”

“你见过,只是那个时候你太小,忘记了。”胡莱叹了一口气,看着胡桃稚嫩天真的脸,不由得想起了心酸的往事:“那时候你姥姥别提多疼你了!没想到,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年……”

吴管家引着一大堆人走了进来,胡莱笑着牵起胡桃的手,迎了上去。

只见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身材高大,脸长得四四方方的老人,应该是胡桃的便宜姥爷。站在姥爷身边的是一个身材清瘦的老妇人,慈眉善目的,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女。站在这堆老夫妇背后的则是三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以及一堆小孩子,难不成是他们的舅舅,舅妈,还有表兄弟姐妹们?胡桃注意到,这些人似乎过得不太好,身上的衣服都是极旧的,脸色也很差。

“莱儿,你长得这样出息了!这是五丫头?”最先出声的是他们的姥姥,她一开口就哽咽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胡莱连忙请他们入了座,丫鬟和婆子们忙着穿梭着入正房大厅里上茶水点心。还好胡家的正房极大,桌椅炕床也够,这么一大群人竟然都有了位置,男人们都坐在了椅子上,女眷们和小孩子们则坐在了炕上,一点都不拥挤。

胡桃趁着大家乱的时候迅速打量了一番众人,对每个人都有了初步的印象。

姥姥和姥爷一看就是可靠可亲的长辈,三个舅舅里有一个看着还算顺眼,看着很沉稳正直,另外两个就有点不对劲了,一进来那两双眼珠子就到处乱转,让人心生不喜。

女人们和小孩子也是,只有一个抱着个小丫头的妇人很老实沉默,另外的都要么叽叽喳喳,要么抢瓜子点心,一看就知道那个老实的舅妈是顺眼舅舅家的。

第一印象很重要,胡桃几乎是在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瞬间就知道了哪些可以接近,哪些最好保持距离。她见那个被排挤欺负的妇人差点被挤下炕了,怀里的小丫头也什么都没吃着,便叫芸儿搬了个舒服的大椅子放在她身边,亲自去请那位舅妈过来坐。

“舅妈们好!哟,这位舅妈怎么没位置呀?对不住,我们家的炕太小了,快到我这边来坐吧!”说着,胡桃主动把手里的点心塞给了妇人怀中的丫头:“妹妹,我是你桃儿姐,到我这边来坐吃点心好不好?”

“这,这怎么好……”老实舅妈脸红了,看胡桃这样热情,便跟着她过去了,把其他的女人孩子们气得眼睁睁的。

胡桃的位置又暖和又舒服,更别提她面前的茶几上摆着满满的都是好点心,那边就三个人,可劲儿吃也吃不完。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偏偏是最傻的母女俩占了头个好处!嫉妒的这些人也不想想,要不是她们合伙欺负这对母女,胡桃也不会见义勇为啊。

“莱儿,你们为什么会搬到这户人家住?”胡莱姐弟仨的姥爷,也就是赵永康开口了。

他的声音和胡桃想象的一样,非常坚决有力,掷地有声:“我们来的时候打听老胡家在哪,庄子上的人知道我们是你们什么人后,反叫我来这里找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离开胡家?”

胡莱顿了顿,轻描淡写地把生病被赶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赵永康和苗氏听了之后气得浑身发抖。

“畜牲!一群畜牲!”赵永康气得双眼发红,大嗓门震得屋子里嗡嗡直响:“早知如此,当初我说什么也要把你们仨带回来!”

苗氏更是哭得泣不成声:“我苦命的外孙孙们呀……”

当初赵氏死的时候,赵永康和苗氏也曾千里迢迢上门来想要带走三个孩子自己抚养,可惜胡老太太拼死不肯,还把他们羞辱了个狗血淋头。

胡老太太不肯的原因很明显,胡桃就算了,她肯定不愿意失去胡莱这个好劳力和胡硕这个乖巧的佣人,无论怎么说,在古代还是胡老太太他们占理,姥爷抚养外孙的正当性不如爷爷奶奶,谁让他们姓胡呢?所以,这两个老人无奈,只得抱恨回去了。

赵氏是他们最心爱的女儿,嫁到外地受苦年纪轻轻去了就算了,连她的一点骨血都带不回来,为了这事两位老人大病了一场,很久才勉强回转过来。

“赶出来也好!”苗氏一边哭一边恨恨道:“你们怕是不记得了,这个老虔婆向来心狠得很!那么一丁点大的孩子,她也和使牛马骡子一样,大冬天的让你和硕儿凿冰洗衣服,两只手都给冻烂了。”

胡莱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还记得,姥姥每次偷偷来都会给我们带钱带东西呢,还抱着我们哭。”

苗氏唏嘘不已:“你姥爷姥姥穷,带的东西不多,还是让你们受苦了啊!”

“唉!”赵永康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她……算了。”

胡莱这个时候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姥爷,你们怎么忽然都过来了?莫非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赵永康老脸一红,半天才道:“别提了,你的两个舅舅不争气,钻了别人的套子,家里的房子田地全都赔进去了!我原本想着,横竖也是过不得了,还不如过来顺便照料照料你们,别的不说,帮把手还是可以的。如今看你们这个样子……”

赵永康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不过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没想到的是,如今胡莱他们反而如此阔,他们反倒成了负担累赘。

胡莱感受到了赵永康的局促和窘迫,笑着说:“姥爷,你们也看到了,这户人家的老太太对咱们不坏!别的不说,让你们先在这儿歇歇脚是没问题的,这个家我也可以稍微做点主。”

“哎唷,那可是太好了!”一个舅舅忽然笑嘻嘻地道:“大外甥女,既然你可以做点儿主,要不帮咱们先把家给安下了吧!咱们什么都没有,就几个光身子,这么大冷天儿的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混账东西,你给我闭嘴!!”赵永康重重地骂了那人一句,愧疚地对胡莱说:“你大舅就是这样,天天不着腔调的,你用不着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对了,这些年你还没和几个舅舅他们见过面呢,来,我给你说说。”

在赵永康的介绍下,胡莱和胡桃算是和这群亲戚都相认了。

眼睛乱转的是他们的大舅赵文和三舅赵全,老实的那个是二舅赵武。赵文的妻子宋氏生了三个儿子,赵武和蒋氏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赵全则和妻子郑氏生了两个女儿,加起来倒也平衡了。

乱七八糟的忽然多出来这么多亲戚,胡桃脑子有些不够用,不过她很快就找到了解决方案——其他人都不用记,记得二舅赵武和二舅妈蒋氏就得了,还有他们的小丫头赵倩儿,其他人?她才不管呢。

尤其是赵文,就冲他刚刚开口那句混账话,胡桃要是再主动搭理他一句,她的胡字就倒过来写!

凭借着多年观察极品的经验,胡桃几乎是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家里的两个舅舅,还有他们的老婆孩子,那都是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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