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在楼上等了一会儿，透过窗户终于见那活尸开始往他们所在的酒楼走来，似乎是要进到里面，但据她所知，活尸是不需要进食或是饮水的，那他到这酒楼里来，就显得分外不正常。
而且从出门开始，月言神哪里都没去就直接到了这里，很明显似乎是早就知道了那活尸会来，难道说，今晚的祭祀会是在这家酒楼里？
正这样想着，却见对面的月言神突然站了起来，动作飘逸优雅。白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却只是笑了笑，开始往外走，只是临走时却是直接扯了她的衣袖。
白芷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带的一个踉跄，下意识的抓住那近在眼前的雪白宽大的衣袖，紧跟着他的步伐往楼下走去。“去哪儿？”直到下了几节楼梯，白芷才把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跟踪。”
月言神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可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去干跟踪这种不怎么光彩的事，就好像能被他跟踪是件多么光荣的事一样，白芷忍不住就抽了抽嘴角，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在酒楼里弯弯绕绕了一通，白芷发现，月言神竟然带着她进到了酒楼的后院，她不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就来过这里，连地形都这么熟悉。
终于，在穿过一条走廊后，前面的月言神停住了脚步，神色了然的看向不远处的一件屋子。白芷以为他会上前去查看，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直接按照原路返回，又走到了酒楼的大堂内。
这下白芷算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他不在了？”
月言神闻言淡淡的点点头，“离开了，这里面竟然有阵法。”
仙家的法术白芷是不太了解的，但那时跟着玄真一起闯荡的时候，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所以，月言神这么一说，白芷立刻就想到了一个阵法，可以将一切阵中之物瞬息之间传于千里之外。
“那现在怎么办？”那具活尸是现在唯一个能知晓并不动声色跟着的人，可如今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跟丢了，那今晚的祭祀岂不是很难寻找到？
月言神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出了酒楼，又在苏州的街道上走走停停了许久后才在一个比较背的小巷子里停下，“他来过这里，不过似乎又离开了。”
他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如当初刚见到过时的样子，幽深而漆黑，白芷知道，他这是有些生气的前兆了。别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要知道有一个像千鸦那样表面无情无欲实际却极其八卦的手下，你的任何隐私可能都不算是隐私了。
虽然，白芷觉得千鸦大概也最多敢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其他的即便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多说，毕竟手下再怎么爱八卦也不会爱的超越生死不是。
见月言神这样的眼神，白芷直接保持了沉默，在他转身时不等他扯着自己，立刻就很配合的跟了上去，那积极的态度让月言神都稍微愣了一下。
但很快的，月言神的心思便放在了查询活尸踪迹上，很快他发现了一点，这具活尸似乎出了点什么问题，一路跟着的那股尸气在慢慢的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腐尸才有的腐败之气。
虽然这变化对于他无关紧要，但月言神的长眉还是微微的紧了一下。“他似乎出了问题，尸气在不断泄漏。”
白芷一直都很安静的跟着他，这时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她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明白，他说的是那具活尸，“活尸尸气泄漏，那他岂不是要腐烂掉？”
她虽然闻不到尸气，但对于这些常行于活人之中的东西，还是了解过一番的，不管是活尸还是僵尸之中的旱魃，身上都会有一股常人无法闻到的尸气，这种尸气是无法消除的，除非修炼成更高等级的魁拔。
那具活尸显然不可能直接由一具低等的活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跃成为魁拔，那么尸气泄漏所能造成的，便一定是尸身无法保持现有的状态，等到尸气泄露到一定程度，他必定会彻底腐烂成一堆白骨。
“他原本就是一个棋子，既然用完了自然是要销毁的。”月言神说这话的时候，白芷看他的眼神竟然是不起一丝波澜的，似乎这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白芷皱皱眉，但随即便想开了，月言神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在他的眼中活物的生死尚且不算什么，更何况还是一具早该腐烂在地下的尸体。
“觉得我残忍吗？”月言神不用看就知道白芷此刻的想法，以往他或许不会在意，但不知为何，这次他却忍不住问了出来，她刚才的神情让他有些不喜欢。
白芷几乎是下意识的摇摇头，但很快便看到月言神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又眼神飘忽着说到，“不是觉得残忍，而是觉得你似乎早就看惯了这些一般，可明明你应该并没有经历过这些才对。”
她的话说的含糊其词，但她相信月言神听的懂，但显然，即便他听懂了也没打算解释些什么，“或许我天生如此呢？”
这话敷衍的意思已经明显的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但白芷却没打算继续试探着问下去，反正月言神的身份她是不打算去追根究底了，她还想好好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
见白芷沉默，月言神的眼神暗了暗，但随即就风轻云淡的示意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来苏州是为了祭祀这件事，她已经在京都献上过两个人了。”
“京都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你会突然跑来。”白芷这下算是全明白了，敢情是追凶来的。
“嗯，我后来查过，别的地方也有，加上京都的一共四十七个人，苏州的是最后两个。”月言神说到这儿，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似乎是那句活尸又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不是活尸。”月言神忽然话锋一转，丢了这么一句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