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不管你信不信,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当初,我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像陈榷才帮助你。但是,你和陈榷不一样,对于我来说,我一直将你们两个人分得很清楚,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做谁的替身。我从前一直把你当成孩子,所以五年前,你向我表白,我才会落荒而逃,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只是我心里不愿意承认。后来在新加坡,我向你表明心迹,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那时候我爱的是邹沫,不是陈榷。”
“我比你大那么多,已近知天命。人情冷暖、世事纷争,我看得多,也看得透。我无意再纠缠于情这种东西,很可惜,你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承认,我越陷越深。对于陈榷,那是年少的暗恋,她当时爱的是我的好友,而不是我,后来,年少的情愫逝去,我对她余下的只是想护她周全,而不是爱。”
“所以,沫沫,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当成谁的替身,于我而言,邹沫就是邹沫。”
孟庭之眸子紧紧地看着她,神情坚定。
空气静默良久,邹沫才缓缓开口。
“庭之,我是在做梦吗?”邹沫脸上挂着泪痕,眼睛迷蒙地看着他,一脸呆头呆脑的样子。
孟庭之笑起来,他的女孩,怎么这般可爱。
“大概是在做梦吧。”孟庭之站起来,将那盘小笼包拿进厨房温热。
“如果是梦的话,就永远都不要醒好了。”她声音低低的,似呢喃,就那样落在他的心间,妥帖又温暖。
微波炉“叮——”地一声,提示加热完毕,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我要吃饭了,好饿好饿。”邹沫打着哈哈,从他坚实的手臂下,灵活地绕过去,拿出小笼包,闻着满足地笑起来,“好香呀。”
自顾自地抽出筷子,吃起来。
孟庭之看着她吃得满嘴油的样子,不禁失笑。
“好吃吗?”
“好吃呀。”邹沫称赞道。
“很久没做了,幸好你不像从前那样挑剔。”
“从前,也不是很挑剔”想到从前自己嚣张跋扈的样子,邹沫红了脸。
一大盘的小笼包被解决完,邹沫盯着空空的盘子,看了看对面神情平淡地瞧着她的某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还没吃吧?”
“吃过了。在你睡得跟猪一样的时候,我就吃完了。”孟庭之说,瞧着她不好意思的样子,又淡淡开口,“可是我现在又饿了。”
“啊?”邹沫不解地问。
“所以我们接下来应该探讨一下,吃的问题。”孟庭之靠近她,嘴角带着坏笑。
邹沫咽了咽口水,看着他放大的脸,忽然不知所措。
“那个我们会不会太快了?”
“怕什么?又不是没睡过?”孟庭之轻笑,手臂撑在邹沫两边,将她牢牢困住。
他的气息扑在她脸上,邹沫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孟庭之好整以暇地瞧了片刻,支起身子,“骗你的。”
邹沫嗔怒地唤他的名,“孟庭之!”
“怎么?你这般愤怒,难道很期待我做点什么?”孟庭之淡笑着看着她,黑眸深不见底,意味深长地说,“我也不介意做点什么,如果你需要的话。”
一个抱枕抛来,孟庭之眼疾手快地接住,不再逗她。
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越来越急,雷声渐起,外面风雨飘摇。
孟庭之站在窗边停了一会儿,“晚上这雨看这阵势不会停了,你就在我这宿一夜吧。”
邹沫看着手机上的今晚的雷暴预警,也不矫情地点点头。
孟庭之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邹沫正坐在地板上看电视。
已是深秋,她小小的身子坐在地板上,抱着腿,小脑袋支在膝盖上,看得专注,连他出来了都没发现。
“怎么坐在地上,到沙发上去看。”孟庭之皱眉。
“地上舒服。”邹沫轻轻说,仍是看着电视。
孟庭之叹一口气,长腿一迈,将她抱到沙发上,“着凉了就不好了。乖乖坐在这,听到没。”
“噢。”她有些不满地撇撇嘴。
“怎么这么爱看电视?看什么呢?”
“《霸王别姬》。”
很老的片子了,少年时她看不懂,现在才看懂。
电视上,程蝶衣对段小楼说,“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于邹沫而言,她十四岁遇到他,那年白雪纷飞初停,他如救世主般出现,便是注定了纠缠的,两个人兜兜转转,隔着山海,也切不断情丝。
如今她二十七了,早已过了朦胧无知的年龄,人生如白驹过隙,他们还要浪费多少时光呢。
邹沫伸手抱住孟庭之,闷闷地说,“孟庭之,我想和你一辈子好。”
“沫沫?”他轻声问,“怎么了这是?”
“我们在一起吧,庭之,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费了。好不好。”邹沫抬头看他。
孟庭之心蓦地一动,窗外电闪雷鸣,树影摇晃,室内却一片温暖静谧,只余下他和她的清浅的呼吸声。
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那些细密的情愫一下子奔涌而出,他的女孩,来到他的身边,告诉他,她爱他,她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好。”他说。
时间已近十一点。
邹沫洗漱完,穿着他的宽大的T恤,赤着脚走出来,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