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拉住正要走进去的离思,“我们启程吧。”
离思一愣,似是不明白苏穆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轻声说,“我与林小姐一见如故,答应要喝她的喜酒,就这样走了,不厚道。”
答应了别人,而做不到,该多伤心啊?
苏穆略一思索,倒是也随了她,人群拥挤,两人跟着挤了进去。
里面喊礼的嬷嬷正说着所有人听不懂的话语。
“林小姐,你愿意嫁给北冥公子为妻么?不论健康或疾病,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
“北冥公子,你愿意娶林小姐为妻么?不论健康或疾病,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
两人在欢呼声中,喝了合卺酒,看着对方,眼底在也容不下其他人。
离思却还在低声呢喃刚刚嬷嬷所说的话,“不论健康或疾病,知道死亡分开。”
这句话,她虽然觉得怪怪的,却异常好听。
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吧。
苏穆握着离思的手,在她耳边说,“我愿意,你呢?”
只要陪着他,哪怕他少活几年也愿意。
离思一愣,刚想要问问他,转脸时,嘴唇就挨着苏穆的脸颊,离思的脸……红了。
大庭广众之下,离思的脸皮压根也不厚。
苏穆却是心情极好的顺手搂住离思的腰,“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离思总归是主动亲了他一下,可喜可贺。
新人拜完堂后,就招呼着客人落座了,苏穆带着离思特意坐在了原处,避免与那人正面接触。
只是,林丹莹来了,也带来一个习俗,那就是新婚是喜事,理应一一谢过前来恭贺的人,所以林丹莹拉着男子挨桌的敬酒。
很快就到了离思这一桌,这一桌也不过坐着寥寥四人。
林丹莹笑着给几人倒满酒水,男子却是看见苏穆一愣,看见离思一怔,随后带着温和的笑意。
“我倒是没有想到苏公子能够亲自来。”
苏穆看男子并未拆穿他的身份,也笑道,“苏某出门太急,没有带礼物,还请十三公子恕罪,改日苏某定登门赔罪。”
没错,与林丹莹成亲的便是北漠十三殿下,北冥朝。
虽说北冥朝也不过刚刚十六,在北漠来说,已经能够娶妻了。
林丹莹心想,其实古代的十六七岁,跟现代的二十岁差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代人发育太早,所以短命的居多。
离思却是迷茫的看着北冥朝,这人她的确见过,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北冥朝这才看向离思,看着离思满眸子的疑惑,“在下姓北冥,不知道姑娘何姓氏?”
离子旭带走江素辛后,北冥朝也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敢放心离去。
所以眼前这个女子,绝对是他的长/姐,只是看她的样子,似乎不认识他了。
失忆了也好。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长/姐叫什么名字。
离思微微一顿,“我叫离思。”
北冥朝一愣,“在下北冥朝。”
离思更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了。
真的想不起了。
也是这一刻,离思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的这么单纯。
背地里,她还有多少自己的事情不知道?
好多人,她都好似见过,可是却一点也想不起来,甚至连个大概的轮廓都没有。
这又让她想起了,那些天一直困扰着她的噩梦。
噩梦里,一个女子决然跳下祭坛。
因为什么?
她不知道。
林丹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交朋友很正常的事情。
“来,喝一杯。”
林丹莹举着酒杯,等待着其他人,不多时,全都捏着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祝福你。”离思说。
“谢谢。”能够得到救命恩人的祝福,林丹莹觉得荣幸之至。
喝完酒后,北冥朝与林丹莹便走开了,离思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
苏穆关切的问,“阿思,你怎么了?”
自从北冥朝来后,他的阿思就这副模样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离思勉强吃了几口,就推说身子不适,离开了,当然苏穆更是跟在身后,不敢让她一个人离去。
回到住的客房内,离思一下子瘫软在地,身子再也支撑不起来,浑身上下还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这是离子旭所说的第一个月圆之日,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除了不想吃饭以外,连同身子就像被烈火炙烤一般难受。
她究竟得了什么怪病?
意识模糊间,她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被有力的圈进在怀抱。
可是她很难受,喉咙都是干裂的感觉。
模糊见,有人急切的再说,“你不会有事的。”
不多时,身体由下至上的寒冷,使离思的灵台有一丝清明。
待看清自己的处境时,离思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身边全是冰块,还冒着丝丝寒气,入骨寒冷,离思睁开眼后,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唇都在颤抖。
苏穆拉着离思快要失去知觉的手,“阿思,你在忍忍。”
怎么能够这般残忍?
让他又一次看见她即将离去?
他不许,不许。
离思扯了扯嘴角,嘴角轻轻的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出来,但依稀可辨,“我没事。”
第一次,她需要的人不再身边,在身边的却是自己有些厌恶却不排斥的陌生人。
有些讽刺,也有些温暖。
苏穆也不再说话,只是拉着离思的手,在也没有放开过。
眼前是寥寥升起的薄烟,映着女子的脸,显得异常苍白。
身穿喜服的北冥朝走进来,一拳就打在苏穆的脸上,虽然北冥朝的岁数比之苏穆小了很多,但是从小习武,这一拳也并不轻松。
苏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对她做了什么?”声音沙哑难听,却又那么的不容置疑。
北冥朝一愣,心说,你还有脸问我?
“苏穆,我以前敬重你是个明主,可是你也不过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贪图女色。
苏穆冷笑着抽出软剑,指着北冥朝,“她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给她陪葬吧。”
北冥朝扫了苏穆一眼,低声说,“我比你更担心她。”因为她是长姐,他唯一的亲人。
苏穆就那么看着北冥朝离去,收起长剑,握着离思的手,一直守在浴桶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