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苏穆本能的想要解释，可从何说起呢？
月闽唯的确生了皇子，他也回了帝都，她生孩子的时候，他守在身边。
而她呢？
生孩子的时候，他在哪里？
“皇上不必多言，当初约定，若我北漠赢了，你大夏就退兵，如今你看如何？”离思转脸，不在看苏穆。
深情的模样，做给谁看？
苏穆愣了愣，是啊，他该是退兵了。
可……
离思见苏穆犹豫不决，随后冷声说，“皇上若是不愿退兵，离思愿以自己换得北漠百姓的安康，皇上以为如何？”
终究是要回大夏的，她的根在大夏不是？
只是……
离子旭，她终究是要辜负的。
“你自愿？”
苏穆有些激动，她若是跟着他回大夏，他用人心换人心。
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两年不行，那就三年，如果一直不行，那就一辈子。
以往的过错，都还能求得原谅，这是上天的恩赐。
“没错。”
离思当然要回去，跟那人走同样的路，不同的是，她要笑着将她推下深渊。
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她也已经知悉，他们江家功高盖主，的确有一天会落入泥中。
可她没有想到，帝王如此残忍，从不曾给江家一个机会。
月闽唯呢？
便是她让人递上的密信，促使苏穆相信江家背叛之事。
说到底，他们都是仇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良久，苏穆才说，“好。”
只要在一起，就还有机会不是？
离思起身，“希望皇上遵守诺言。”
她坐着来时的战车，消失在人海尽头，丢下一群人不知所措。
苏穆带着苦笑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去，他的伤还未好，但只想见她一面。
云汉将军还想说什么，或是直接一声令下，与大夏决一死战。
离永文呵斥住蠢蠢欲动的云汉将军，冷笑道，“将军三思而后行，帝姬千岁乃下任皇上，将军要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
云汉将军明显有些犹豫，北漠的皇帝，已经是土埋脖颈的人了。
若是为了这样一个人，得罪还很年轻的下任皇帝，的确得不偿失。
“多谢离先生提醒。”
如是得到帝姬的认可，自己的后半生一定会官运亨通。
离永文一脸漠然的转身，双方军马也全都鸣金收兵。
北漠营帐，离思木然的吃着饭，味同嚼蜡一般。
刚刚……
她只差一点就装不下去了。
可……
她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离子旭端着汤水进来，就看见这一副场景，心中有些失落。
她……
要走了。
回到大夏。
在也不是他的了。
他们之间……
这辈子都没可能。
心……被抽离一样的疼痛。
“真的决定了么？”他都没有察觉到他声音中的颤抖，以及讨好。
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加剧她身上的毒素周期。
他定然不会让她这么早恢复记忆的。
可这世间本就没有如果。
如同他不可能为他留下一样。
离思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食，才抬眼看着离子旭。
嘴唇动了动，终究只说了声，“对不起。”
他们之间的那个婚约，本就做不得数，当不得真。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类的人，所以不能在一起。
“阿思，不要说对不起，你没错。”离子旭顿了顿，“到了大夏，万事小心。”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可这唯一能做的事情，却又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离思一怔，他永远不像苏穆那样，他永远支持着她的每一个决定。
她想，若年少时，遇见的是他，生活境遇会不会有许多不同。
可……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齿轮在转动，该遇见谁，该发生什么事情，谁都逃不开。
就如同他们一样，短暂的交际之后，剩下的便是分道扬镳的落寞。
“谢谢你。”离思道。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宠着我。
或是深情，或是假意，她都欠了他。
或是下辈子，才能够偿还。
“傻丫头。”离子旭笑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勉强。
“我会跟着你一同去大夏的。”
他当然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单飞，万一在大夏发生了什么，他便要后悔莫及。
“此件事了，我……”离思顿了顿，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我与你一道回了宣弭城，我们成亲。”
离子旭闻言，脸色难看，满口苦涩，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回到宣弭城。
她是雄鹰，理应翱翔九天，天下间没有一个囚笼能够把她囚住。
包括他。
察觉到离子旭的变化，离思又说，“我本来也是拖着残破的身子，如此一来，更是配不上你，我们可解了婚约，你……”
离子旭修长的手指竖在了离思的唇上，看着她的眼睛，“你若能嫁给我，我很高兴。”
大不了，我嫁给你也好。
“离家的婚约便是一辈子，子旭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
离子旭低头想要吻上离思的唇，离思偏头避过，离子旭连忙道，“对不起。”
离思摇了摇头，“我……”
如今的她，心里有很多人，更不能心安理得的吻着另外一个男人。
至少……
等这些事情了了。
等她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后。
这时有士兵进来，看见二人的姿势，立马低下头，“帝姬，离先生有事求见。”
“请进来。”
离子旭懂事的端着碗筷出了门。
他放心她。
离永文带着和煦的笑意走进来，却隐隐有一丝酸涩。
“离先生。”
“帝姬真的决定好了？”
离思疑惑的看着离永文，她的决定与他有什么关系？
“离先生想要说什么？”
为了北漠最大的利益，就是她如今的做法。
“你本应该无忧无虑的活着，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本应该被丈夫宠爱，爹娘溺爱。
可……
命运与她开了个玩笑，让她才二十岁，就恍若过了一辈子。
“离先生能如此说，便是得知了我的身世。”离思勾起唇角，平平淡淡的说，“我的父亲，母亲全在大夏殒命，全部命丧苏家人的手里，难道我不应该报仇？”
可笑。
离永文一愣，随后从怀里摸出一物，递到离思手里。
离思颤抖的问到，“你到底是谁？”
这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