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番话，莫木鱼便望着丘圣哲的眼睛，等待他最终的选择。
一旁的欧阳春雪也大为好奇，不知面前的这位少年终究会如何抉择。
几乎是没有思考，丘圣哲便问，“师父，被定义成入魔成妖，不是真正的魔，真正的妖吧？”
“不是。”莫木鱼说道，“你心有仁义侠义，甘为黎民苍生，除妖卫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同样是圣人。入魔成妖，那只是别人给你的定义罢了。师父我还被人定义为邪魔恶煞了，你看我似邪魔恶煞吗？”
“师父，被定义成邪魔恶煞的那是莫木鱼，不是您。”丘圣哲笑着说道，“师父，我选择第二种，不疯魔，不成圣，外人的想法看法与我何干。”
“好一句不疯魔，不成圣。丘圣哲，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莫木鱼很满意丘圣哲的这个答复，“不过，那种别样的修行之法为师手里现在还没有，你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没事，师父，我有的是时间等。”
丘圣哲的话刚说完，无垢小灵剑便从他怀中飞了出来，速度之快，连莫木鱼都阻止不了。它短小而精悍的剑锋径直插入桌上的那颗妖丹中，大口吸食妖丹中的妖器和元气。短暂之间，拳头大小的藏青色妖丹便被它吸食干净，化作了一堆白色碾粉。
而吸食了这颗妖丹之后，无垢小灵剑似乎又长大了一分。
莫木鱼讶然，丘圣哲同样讶然，倒是欧阳春雪望着无垢剑，眸中顿生惊奇的光，“好可爱的小剑，竟然能吸食妖丹中的妖气和元气，居然还能长大，它是灵剑吗？”
说话时，欧阳春雪伸手抓向还在桌上的无垢剑，无垢剑却顺势飞入丘圣哲手中，欧阳春雪抓了个空，大为恼怒。
丘圣哲说道，“师娘，它是灵剑，名曰无垢，是师父给我铸造的灵剑。”
“钢哥，你还会铸剑？”欧阳春雪笑看了莫木鱼一眼，随后望着丘圣哲手中的无垢剑说道，“拿给师娘看看。”
丘圣哲将无垢剑递了过去，欧阳春雪将无垢剑捧在手中细细打量，爱不释手，“钢哥，你也要给我铸造这样一柄吃了东西会一点点长大的灵剑。”
莫木鱼微笑无言，无垢剑生而有灵，来历不知，究竟是不是莫木鱼无意之下铸成的，莫木鱼也说不清楚。
丘圣哲看了欧阳春雪一眼，“师娘，您还不如和师父生个孩子，吃了东西，肯定会一点点长大。如此以来，我就有个小师弟了。”
“和钢哥生个儿子？我是愿意的。”欧阳春雪想道，却瞪了丘圣哲一眼，将无垢剑还给了他。
丘圣哲将无垢剑收入怀中，“师父，我本想等你与师娘完婚之后再回扬州去，可刘伯已经找来了，说我母亲病重，让我速速回去。我思母心切，急着回去看一看，恐怕赶不上你们的婚礼了。”
“无妨。好好在扬州陪着你母亲。”莫木鱼说道，“等我找到了那种别样的修行之法，就去扬州找你。”
“多谢师父。”丘圣哲将床上的包袱递给莫木鱼，“师父，您的包袱。”又指了指放在窗台上的那棵移植在一只烂靴子里的嫩苗，“那棵嫩苗师父也别忘了拿走。”
莫木鱼将包袱收入纳物阵，忘了大器师说过纳物阵中只能存放死物，将那棵嫩苗也收入了纳物阵，随后说道，“回去之后，去一趟秀水阁，让那位剑执事，将我买的东西送来苏水。”
“好。”丘圣哲应道。
随后，莫木鱼同欧阳春雪一起，将丘圣哲送出客栈。仆人刘伯已经在客栈外驾着马车等候。
临别之时，莫木鱼想到，佐佑怡修行是为了给丘圣哲求取生机丹和驻颜丹，以求能与丘圣哲长相厮守。而他去寻找那种别样的修行之法也不知要多久。
未来之事未知难测，莫木鱼也不知结果最终会如何。
于是，莫木鱼识念入纳物阵查看，发现有几颗生机丹与驻颜丹，便每样拿出两颗装在一个小锦盒里，丢给丘圣哲，“这是生机丹和驻颜丹，你且拿着，若师父最终不能找到那种别样的修行之法，至少也能让你与佐佑怡长相厮守，一世安生。”
丘圣哲接过锦盒收入怀中，在马车上跪下，给莫木鱼磕了三个头，道了一声，“师父再见，师娘再见。”便入了车厢，闭上车帘，让刘伯驱车离开。
聚散终有时，前路不可知。
少年当仗剑，醉酒笑生死。
莫木鱼从马车上收回目光时，谷无善也从客栈中走了出来，走到他身边，抱剑恭敬的说道，“杨公子，我要回枯谷山了。您的救命之恩，赠丹之恩，赠剑之恩，谷无善此生不忘。来日，杨公子若有差遣之处，捎个信息来枯谷山，谷道满门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言重了，谷姑娘。”那些所谓的恩，莫木鱼从未记在心里，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来报答。
“告辞。”
“珍重。”
谷无善抱剑离去，她的背影，像极了当年谷如花独腿策马回江南时的那个背影。莫木鱼看了很久。
“钢哥，你舍不得她吗？”见莫木鱼望着谷无善的背影两盏茶的功夫了还不曾挪眼，欧阳春雪醋意翻涌。
“谁？”莫木鱼问。
“明知故问，那位谷姑娘啊。”
“萍水相逢，何谈舍得舍不得。”
“真的只是萍水相逢吗？”
“当然是。”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在救了她之后，赠她丹药赠她剑？”
“她的祖母与我有……恩。”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
“好了，钢哥，我信你，不过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随便便就摸别的姑娘家的手。没有我的允许，也不能赠丹药和剑给别的姑娘。嗯……救别的姑娘，也必须征得我的同意。知道吗？”
不等莫木鱼回答，一位老汉走到莫木鱼身边问，“你是杨公子吗？”
“是。”莫木鱼说道。
“有位叫离雨荇的姑娘让我捎个口信给你，她说她回天枢阁了，三日后在天枢阁举行杀妖大会，希望你到时候能参加。”说罢，不等莫木鱼道谢，老汉转身离开。
欧阳春雪问，“钢哥，我们现在去哪？”
莫木鱼答道，“去苏水。”
“妹妹的杀妖大会在三日后，你现在去干什么？”
“去见个人。”
“男人还是女人。”欧阳春雪追问。
“女人。”
“漂亮吗？”欧阳春雪不依不饶。
莫木鱼也不嫌烦躁，“你见过。”
“那是谁？”欧阳春雪问。
“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你见别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不在场。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与别的女子私下见面。”
“那这次你允许吗？”莫木鱼笑着问。
“这次就允许吧。”
莫木鱼揽住欧阳春雪，两人御剑前往苏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