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神色一顿，笑了起来，“哎呀哎呀，孟云天，你这人倒真是占起便宜来毫不含糊。你可知你方才的话语，再向内估量一番，无异于向我求婚？”
“若对象是姑娘，我没意见。”孟云天一笑，“姑娘多次救我于水火，我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救你于水火，怎么说？”
孟云天直了直身子，在床头坐起来，仍旧没看向窗沿，“百花楼一案，若非姑娘留信提示于我，我兴许不会想到从凶手的目的推知他与红莲关系匪浅；皇宫安延一案，若非你在‘广’字名单中提示我凶手就在身边，我兴许猜到是安延，也不敢确定。”
“就这些？”那女子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发现了我帮你解决了那些杀手呢。”
孟云天一愣，“杀手？”
“你以为安延没对你动过杀意？他早就知道，有你在，他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在他杀了第九个宫女的时候，就已安排了杀手趁你落单时下手了。你想想，虽说你大部分时间都和周洛，温柔儿还有李越在一起，但不是没有落单的时候，若让安延得了手，你现在兴许就是死人一个。”
孟云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如此说来，我更该报答姑娘恩情了？”
“你随意。”那女子一耸肩应道。
孟云天看了看头顶的床帷，开口道：“仔细想来，这是我和你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交谈。”
“的确。”那女子点头，“平日都是短短几字的留信，的确没说过这么多话。但若说近距离，今日可不是最近的。”“哦，姑娘是何意？难不成你我还有比此时靠得更近的时候？”“我为何告诉你？自己猜猜看喽。”
孟云天失笑，“姑娘进我房间如此轻车熟路，定然已是常客，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孟某人的清誉，可是大大受损啊。”“呵，都想以身相许的人了，还在意什么清誉？你莫要调笑于我了，我可是不会相信的。”
“姑娘这就是答应了？”“你少把我往沟里带，我什么也没说。”
孟云天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可惜了。”
那女子从窗沿上下来，坐到了紧靠窗户的桌子旁，捞起茶壶，里面居然有水，“不是隔夜茶吧？”“自然不是，这是我为姑娘准备的清水，不知姑娘何时来，若是沏好了茶，姑娘来晚了，那可就不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不知道，但我每夜都会备下一壶水。”
那女子倒水的手顿了顿，问道：“孟云天，你说实话吧，究竟多久之前，你就知道我常常在夜间进你房间了？”“我为何要告诉你？自己猜猜看喽。”
那女子一听孟云天如此明显的报仇话语，不再理他了。
两人和谐的呆了一会儿，孟云天开口问道：“姑娘是如何得知安延就是凶手的？”
“这个，纯属意外。”那女子喝了口水，应道，“大约二十天前，在皇宫散步之时，刚巧看见了安延抬着一具尸体往水井里丢，不想二十天以后，你们就接了这个案子。”
“姑娘去皇宫散步？”孟云天觉得好笑，“我看姑娘在凌王府和皇宫出入犹如无人之境，想必轻功定然是十分好的。”
“自然是不能与你的焕之相比，但若比起温柔儿，轻功我们相差无几，但拳脚她比不过我的。”女子话语中似是有了些骄傲，“不过，我当时还以为安延就是杀了个人，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在用人心制药给水月公主。”
“安延这个人，实在是难以评说。”孟云天低下了头，“以人命换人命，不敢苟同。”
“不过我也比较好奇，这个安延对水月公主，怀的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女子看向孟云天的方向，“你知不知道？”
孟云天沉思了一下，长出一口气，“不如当初不相识。”
那女子听出了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
凌王府。
“事情就是这样的。”冷如风看着面前的凌王。
凌王顿了一会儿，“千月这孩子，终究还是······”“安延也的确太过分，此等方式并不可取，他却为了天下第一医师的位置执意杀掉那些无辜的宫女，还逼迫水月公主去行饮人骨血之事。”
冷如风看向凌王，却发现他低着头不说话，“王爷？”
凌王皱着眉开口，“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王爷是觉得哪里不妥？”
凌王仔细想了一下，又实在没想出什么结果。只好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冷如风，“此次，周洛和孟云天又是一次大功啊。”
“不错，皇上赐给了他们一块金牌。”
“好啊。”凌王点了点头，笑道：“金牌给他们两个，也不算交由歹人。”
“嗯。”冷如风也笑了起来，“他们两人的确厉害，还救了探事司最近新上任的一等探子温柔儿一命。”
“温柔儿，就是那个两年前被皇上召进探事司的那个江湖女飞贼？”
“不错，正是那个‘闻风’。”
“那姑娘倒挺厉害，两年就到了一等探子的位置。”凌王赞赏的点点头。
“而且年纪也不大，招式上和我们璃儿还挺像的，精于轻功，但拳脚就差了一些。”冷如风也笑了起来。
“这些都是璃儿告诉你的吧。”凌王眼神里多了一丝无奈，“璃儿啊，什么都好，就是太爱玩了。整天到处跑，这些消息，都是她从皇宫里听来的吧。”
“王爷，璃儿还小啊，多走走看看，也没什么吧。至少，她也从未耽误过任务啊。”“要是哪天真耽误了，我就找你算账！”
“王爷，我这就去跟璃儿说，让她别没事儿到处玩，好好在该呆的地方呆着。”
凌王看了眼冷如风的神情，摇头道：“你们啊，就是不让我省心。”
“这不正说明了王爷您体贴我们么。”
······
女子将那一壶水全部喝完后站了起来，“行了，跟你聊的时间也够长了，走了。”
“长吗？为何我觉得只过了不过一刻钟呢。”孟云天笑道，“果然和姑娘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十分快啊。”
那女子的笑容收了起来，翻了一个白眼后看向孟云天，“孟云天，你究竟是和多少姑娘相处过才练就了这一身的风流本事？”
“姑娘，你这就误会我了。”孟云天应道，“我接触超过两个月的女人，除了我娘，就只有楼下的花软和织锦了。说到与姑娘相处，我可是断断没有特别多的经验的。”
“随你说什么吧。”女子跃上了窗沿打算离开，孟云天忽然叫住了她，“姑娘。”
“你还有什么事？早点睡吧，明天我不用早起，但你用吧。”“我只是想问，姑娘能不能把名字告诉我。”孟云天笑道，“既然已经算认识并相熟了，我总不能总叫你姑娘吧。”
“谁跟你相熟了。”女子虽这么说，嘴角却是弯着的，“叫我月儿吧。”
说完，就从窗户跃出去了。
孟云天下了床，走到窗沿前往外看了一眼，已经什么看不见了。
“速度倒是快。”孟云天轻笑起来，“月儿······难不成，你是那月光化成的妖？每每都伴着月色出现。”许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灵异，孟云天无奈地摇摇头，关窗睡了。
第三卷 月下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