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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真要做那丧家犬么

“五妹妹,我这院子里难道有能吃了你的东西不成?”慕长歌冲她招招手,又道,“这天寒地冻,站在外也不怕受了寒。”

这样一说,慕冬芸才怯生生地随着她进了屋子,火盆暖烘烘的一烤,两颊看上去更红了些。

“五妹妹寻常可不来我这,今儿怎么就突然来了?”

“我是……是有事情,想来求一求二姐姐。”

慕冬芸轻声道,唯恐声音大了会吓到谁似的。

“五妹妹只管说便是。”慕长歌一边回应着她,一边往嘴里填了粒松子糖,“都是自家的姐妹,五妹妹若是有什么难处,我这做姐姐岂有不帮之理?”

“当真么?”慕冬芸先是欣喜,随即眼眶竟莫名红了一红,“有二姐姐这句话,我便安心多了……”

“好端端的,怎么还要掉起眼泪来了。”慕长歌忙安抚她道,“直说就是。”

慕冬芸不好意思地笑笑,将那眼泪压回去,才轻言细语地开口,“今儿我听说,过些日子,等大伯母好些了,就想要带二哥哥去鱼临山。”

“鱼临山?”慕长歌想了想,便记起来了这一处地方,“二弟弟现在还伤着,怎么就要去那样远的地方?”

鱼临山就在都城外不远的地方,每每到了数九寒冬,其余的山峦都是白雪皑皑,唯独只有鱼临山上,极少能看得到落雪。

原因倒也没什么蹊跷,无非是因为鱼临山上温泉多,一年四季都有温热的泉水涌动着,暖和的很,自然也就积不下什么霜雪。

慕冬芸点点头,“正是为了二哥哥的伤,大伯母才想要去的。”

“大伯母听闻,鱼临山上有一处温泉,对疗愈筋骨十分有益,所以才想要带二哥哥去。到时,大伯母必定不会只跟二哥哥一起去,倘若,倘若……”

红晕在慕冬芸的脸上浮了又落,“倘若大伯母也会带二姐姐一起去的话,能不能求二姐姐帮帮冬芸,也让冬芸的娘一同跟去?”

开口说完,慕冬芸那眼泪又像是要滚下来一般,“二姐姐有所不知,冬芸的娘小时候顽皮,自树上摔下来,身上的骨头也受过伤。”

“平日里行走倒是无碍,可一到了天凉的时候,先前受过伤的地方,便是钻心的疼。冬芸着实心疼娘,可……可她不过只是个姨娘,还是二房不受宠的姨娘,大伯母就算是知道,应当也不会轻易将她带去的。”

说着,慕冬芸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起来,“大伯母对我虽客气,但终究是隔了一层,她那么疼二姐姐,冬芸只想求二姐姐,若大伯母愿意带上二姐姐一同去,就帮忙求一求大伯母,冬芸实在不愿再看娘终日被病痛折磨了……”

待到说完,慕冬芸那脸已经涨成了血色,一双手都窘迫到不知该安放在何处。

闻言,慕长歌面色柔和了几分,“五妹妹孝心可嘉,怎么反倒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她话音落了地,跟随着慕冬芸的腊梅,便咬了咬嘴角,开口道:“我们小姐太过腼腆,这两日去大夫人那来回几次,还是不敢开口。奴婢求求二小姐,就答应了我们小姐吧,终日看小姐为了周姨娘寝食难安,奴婢着实心酸的很……”

慕长歌抬了抬手,将腊梅的话压了回去,微微一笑,“小事一桩,竟也值得五妹妹如此不安。若五妹妹要求我的,就只是这件事,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难事。”

“二姐姐愿意帮冬芸么?”慕冬芸似乎还有些不安似的。

慕长歌点了头,回应的极爽快,“你只管安心就是,倘若母亲到时真会带我一同去,我必定会帮你这个忙。”

听慕长歌答应的如此坚定,慕冬芸千恩万谢过后,方才离开了千翠院。

将重新热好的粥端来,碧珠脸上还带着几分愁绪。

慕长歌瞧了她一眼,“平白无故的,好端端怎么就伤春悲秋起来了?”

“奴婢哪里是伤春悲秋,奴婢只是见五小姐如此有诚心,就多了几分感慨罢了。”

碧珠低低叹息一声,“五小姐也实在天真,如若大夫人过些日子会带二少爷去鱼临山,只怕也不会带上小姐的。”

现如今的大夫人,想必心底早就认定了,慕长歌是害得慕鑫阳断了一双腿的人,将她抽筋扒皮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还想要将她带去鱼临山。

吞一口温热的粥,身上都跟着热乎了起来,慕长歌笑了笑,“你怎么能肯定,只以为这,他们就必定不会带我去?”

碧珠一愣,旋即,又听慕长歌悠然道了一句,“这天底下,哪就有那么多凑巧之事。”

碧珠想了想,苦笑道:“小姐这话里的玄机,奴婢这回可实在听不出。”

“听不听得出都无妨,反正到了那时候,你也就自然明白了。”

道完这句,慕长歌便低低垂了视线,面色再安然不过,只一心吃着碗里的粥。

与此同时,慕鑫阳房内。

浓烈的药草气味,拥挤地布满了整个房间,床前尽是零碎的瓷片,端药的丫鬟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含着眼泪,大气都不敢出。

才不过两日的光景,床榻之上的慕鑫阳,竟再也看不出先前那富贵公子的模样。头发蓬乱,发红的双眼狰狞地瞪大着,一双胡乱抓着的手上,青筋暴突。

自醒来以后,慕鑫阳便成了这副模样,水米不进,药更是一滴也不喝,但凡有人将药捧到床前,他必定会大发雷霆,狠狠将药碗砸碎。

在这二日,只要他醒过来,便无时无刻不在声嘶力竭地咒骂,下人也着实没了办法,不得已,明知道大夫人尚且还在病中,也只得去请了她来。

因此,大夫人一进到房中,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屋子狼藉,待她瞧见了慕鑫阳如今的模样,掌心下意识便狠狠攥紧了起来。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怎就变成了这连丧家犬都不如的模样!

大夫人眼底红了又红,终究还是和着翻涌上来的血气,狠狠将那眼泪给压了回去。

尚且还有些脚步虚浮的大夫人,扫一眼跪在地上的下人,紧了紧眉心,“都下去吧。”

有了大夫人这话,下人连忙退了出去。

唯独只有床上的慕鑫阳,就好像看不到大夫人,一双圆瞪的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房梁,没完没了的诅咒唾骂着。

靠近床边,大夫人狠狠心,不露出半分心疼之色,冷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慕鑫阳猛地拧过视线,下意识地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没了两条腿的身子却重重一闪,险些滚到了地上。

慕鑫阳一双手死死扒住床边,神色扭曲且怪异,“就是如今这样!就是你眼前看到的这样!我已是个废人了……是个废人!”

“那两个贱种……是那两个贱种把我害成了这幅模样!该不得好死的,本也应当是那两个贱种!”

扭曲的恨意,俨然已将这曾经的翩翩公子,化作了一头怪异又狰狞的兽。

积压在心底的恨意,总也消散不去,无处可发泄,竟让他有些失了神智,发狂地抓起被褥,猛地填进嘴里,将其幻想成那二人的血肉,死命地啃咬咀嚼!

咬的太过用力,被褥一端早已破烂不堪,挤破了舌头,咬碎了牙根,斑斑点点的血迹,在被面上染成了一团又一团。

大夫人嘴唇颤抖着,用力按捺下心头剧痛,用力一把将那已零碎不堪的被褥扯出,愤恨甩到了一旁。

她附身,紧紧盯着已没了神智的儿子,一字一句,“你何时变成了废人?你如何就变成了废人!?”

“如何……难道母亲看不出么!?从此我便没了两条腿,连站立都不能……一辈子都要如丧家犬般窝藏,难道不像是废人么!?”

慕鑫阳那五官,诡谲地拧做了一团,“母亲想要我做的……我已什么都做不成了!”

“入朝为官,平步青云……异姓王!统统都不可能了!我只是一个废人!连慕府家主之位,只怕都要让给了那个贱种……而我……一个废人!我不过是个废人!”

恨到了极点,被褥又被大夫人扯走,无处发泄的慕鑫阳,疯了似的用力捶打着四周,“让我死!让我死!我宁可死,也绝不要做一个废人!绝不要让那贱种看了我的笑话!”

大夫人暗中咬紧牙关,即便是看到他如今这模样,她心底早已痛苦不堪,也绝不能就此上前安慰半句。

倘若他这次当真将自己视作一个废人,就此一蹶不振,那才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直到他彻底没了力气,将一双手捶打到红肿至极,大夫人才沉声开了口。

“如此你便痛快了么?不过是没了一双腿,你便要从此自怨自艾了么!?当真要心甘情愿去做了那贱种眼中的丧家犬么!”

慕鑫阳撑开眼睛,透出了一丝血红,那狰狞目光,即便是大夫人突然见着了,心底也还是禁不住颤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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