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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升仙桥的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淮河岸边有个叫牛角县的小城镇。县内有个专卖面食的饭店,老板叫章得利,妻子姓王,五十多岁尚无儿女。店内和家中的一切繁杂事务,全压在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丫头身上。

这小丫头姓何,因排行第三,人们都叫她何三姑。何三姑家中原来共有五口人,以种地为生。在她十岁那年,白露河发大水,淹没了大片的农田和村庄。洪水刚刚退去,瘟疫又起,父亲和两个姐姐先后死去。何三姑的母亲为了葬夫埋女,只好忍痛将何三姑卖到章家,第二年,何三姑的母亲也忧郁而死。何三姑到章家后,每天起五更,睡半夜,推磨、劈柴、烧锅、喂猪、端茶、送饭、抹桌、扫地,什么活都干。章得利两口子把何三姑当牛一样使唤,稍不如意,非打即骂。

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人们常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何三姑已经十五六岁了,容貌出脱得像仙女一样美丽。她每天总是热情招待着南来北往的顾客,要是碰上逃荒要饭的客人,还常常瞒着主人施舍给他们饭菜。就因为这个,何三姑不知挨了章家俩口子多少次打骂。

三月二十八日,牛角县正逢庙会。这一天,四面八方做生意的,演大戏的,玩杂技的,赶会的,都汇集在这里,码头上船来船往,县城中人山人海,非常热闹。章得利想到市场上买一点便宜货,就向坐在柜台内的王氏打个招呼,急急慌慌地走了。王氏看老头子出门,便安排何三姑好好招呼生意,自己回内房养神去了。

一会儿,随着一阵清风,店内进来七位客人:第一个是白发长者,手中拿着一把破扇子;第二个是干瘦老头,手牵一条毛驴;第三个是年轻后生,手提一个花篮;第四个是瘸腿老汉,身背一个大药葫芦;第五个是中年汉子,手拿一副云阳板;第六个是黑须老头,身背一口宝剑;第七个是年轻小伙,手拿一支横笛,看样子像是一伙江湖客人。前面一人对着何三姑打个招呼:“小姑娘,我们是赶庙会的,途中遇到了强人,把我们的钱财都抢去了。从昨晚到现在走了八十多里路,肚子里粒米未进。现在我们实在饿得心慌,你行行好,随便给我们点吃的吧。”

何三姑看他们个个衣衫破烂,说得又这样可怜,就趁老板出门,老板娘不在的机会,赶紧盛了七碗面条,端给这七位客人,并催促他们说:“你们快趁热吃了走吧,不然,主人看见了又要怪罪我了。”那七位客人接过面条,二话不说,就用筷子往嘴里扒。

就在这时,老板娘从内房走出来,一眼看见有七个叫花子模样的人在吃饭,就赶紧跑到何三姑面前问他们交过钱没有。还未等何三姑开口,那位牵驴的老汉走上前说:“我们都是遇难之人,多蒙这位小姑娘发善心赏给我们几碗饭吃……”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老板娘气得满脸横肉直哆嗦,伸手向何三姑的脸上“啪”的一声打下去,然后跳出柜台,把七个客人的饭碗一一夺了过来,将剩饭统统倒进猪食盆内,她一边倒,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说:“这饭宁可喂猪,也不给你们这些叫花子。”

说来也巧,正在这时,章得利从外面跨进门来。他问明情况后,先是脸色一沉,随后眼珠子转了几转,便皮笑肉不笑地对七位客人说:“算啦,算啦,饭已吃了,你们又没钱付账,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就每人替我推二斗麦子作为饭钱吧。”

何三姑一听让客人们推麦,觉得实在无理,就上前冲着章得利说:“他们从昨晚到现在,赶了八十多里路,还没吃上几口饭,哪有力气给你推磨?”三姑转身又对七位客人说:“你们走吧,麦子我替你们推。”

七位客人听说后,一齐对何三姑拱手说:“小姑娘,连累你啦!”说完转身走出门去。

章得利一看这七个叫花子走了,真是气得七窍生烟,他把一肚火全撒在何三姑身上。章得利一把抓住何三姑的头发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得给你点厉害看看,今天不给你饭吃,你去把猪食盆里的剩饭给我吃了,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活活打死!”

何三姑看看猪食盆里的剩饭乱糟糟、稀渣渣的,实在难以下咽,不吃吧,章得利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丧天害理的事是能干得出来的。正当何三姑犹豫不决的时候,七位客人突然又走进门来。原来他们怕何三姑受主人的打骂,站在门外听动静。七位客人看到何三姑受窘,齐声说道:“好姑娘,为了我们几个穷人,你就忍辱吃下这些猪食吧。”说着,那位牵驴的老汉双手把猪食送到何三姑的面前。

何三姑接过猪食,看了看七位客人,一咬牙,捧起吃了两捧。说也奇怪,当她捧起猪食吃时,觉得这猪食阵阵异香扑鼻,再吃几口,更觉得心清气爽。何三姑放下猪食,瞪了章家俩口子一眼,就转身到锅灶旁拿起捞笊子继续干起活来。

这时,那位牵驴的老汉对着何三姑高声叫道:“何三姑,别在这里受苦难了,随我们一同走吧!”说完,他向何三姑招了招手。接着,这七位客人便走出店门,往南扬长而去。

不知怎的,何三姑只觉得身不由己,手里拿着捞笊子也紧跟着跑了出来,向着七位客人去的方向追去,章得利俩口子一看何三姑走了,急忙随后追赶,一边撵,一边高声喊叫:“小贱人,你是卖给我们的终身奴才,你要敢走,我非要你的命不可!”章家俩口子拖着肥胖的身子,好不容易撵到城外的青石桥上,看到何三姑正与七位客人同行,章得利上前一把抓住何三姑的衣袖,举手便打。只见何三姑举起手中的捞笊一挥,章家两口子就双双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时,空中飞来八朵彩云,八人一起蹬上彩云,飞腾而去,原来这几位客人都是蓬莱仙岛的神仙,是专程来超度何三姑的,后来人们就把何三姑改名叫何仙姑。

据传说,何仙姑就是在淮滨县与固始县交界处的白露河桥成仙升天的,因而多年来,当地人都叫它“升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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