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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生捷径

发改委的会只开了一个小时就散了,会议传达了市发改委的一些文件,发改委的领导例行公事地布置了一下工作,主管经济工作的薛副市长讲了国家的调控政策。

散会后,开发区的几个老板看到了徐广泽身边的李晓玲,便开起了徐广泽的玩笑:“徐老板,几天没见,怎么换秘书了,够靓的,你得请客呀。”

“徐老板是省城来的嘛,大公司的老板就是不一样呀,净玩大手笔。”

徐广泽也不含糊,胡乱地和几个老板说笑了几句,然后带着李晓玲走出了会议室,上了车。

徐广泽开着车,没有回公司,而是向郊外驶去。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李晓玲下车一看,在绿树掩映中有一家仿树皮装修的餐厅,门脸儿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乡巴佬餐厅”几个字。徐广泽下车后,带着李晓玲七拐八拐,来到一栋独立木质小屋前。服务生推开门,毕恭毕敬地说:“徐总请!”

房间足有30平方米,装修得金碧辉煌,不仅有沙发、电视、卫生间,还有双人床。

徐广泽看了一眼李晓玲:“吃点饭再回去吧,行吗?”

李晓玲仍提着公文包站在一旁,看了看徐广泽,不置可否地一笑:“我好说,听您的。”

徐广泽笑道:“晓玲,快坐呀,别光站着,到了这里和在家一样,别客气。”

李晓玲这才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

服务生来了,徐广泽把菜单递给李晓玲:“晓玲呀,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李晓玲推辞道:“徐总来,我不会点菜。”

徐广泽笑了笑:“晓玲呀,你以后要学会点菜,今后很多场合都需要的。”

李晓玲想了想:“好吧,可是徐总,我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呀?”

徐广泽点了支烟,笑道:“只要是你点的,我都喜欢。”

李晓玲简单点了几个延北风味儿的小菜,徐广泽又要了一瓶红酒。

酒菜上来了,徐广泽要给李晓玲满酒,李晓玲再三推辞,才接受了一小杯。徐广泽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说:“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了,早就想找你聊聊,听听你对公司的看法,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借这个机会,聊一聊,来,喝一口。”说着,一口喝了半杯。

李晓玲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李晓玲和徐广泽边喝边聊,从延北市的地理环境一直聊到了风土人情,然后聊到了李晓玲的家。由于头一次和领导这么近距离接触,李晓玲胸脯起伏着,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当徐广泽听说李晓玲的父亲也是军人出身,而且是在一个军的时候,眼睛顿时放光:“真是缘分呢,等哪天我一定登门造访,按说,你应该叫我叔叔才对呀!”

一席话说得李晓玲很是感动,她忐忑不安地端起酒杯,向徐广泽敬酒,这次徐广泽一口把大半杯酒全干了。

接着,两个人自然把话题转到了岩霞制药。但此时,徐广泽却顿时不说话了,只顾闷头喝酒。

半晌,徐广泽才抬头看了一眼李晓玲,透过金丝边眼镜,李晓玲看到的是一张显得略带委屈的脸。徐广泽深深吸了口烟,意味深长地说:“晓玲呀,公司的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你徐叔叔的为人了。”

李晓玲通过徐广泽的眼神看出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无法开口,通过今天早上那难看的一幕,已经证实了前几天徐莹莹的那些话是真的。但她转念一想,那是他们家族内部的事情,作为外人,她是不想参与的。李晓玲端起酒杯说:“徐叔叔,我敬你一杯,感谢公司收留了我,我一定会努力的。”

徐广泽从远处收回目光,干笑了两声:“晓玲呀,从面试一开始,我就发现你是个人才,通过今天莹莹说你能讲课,我又有了新的发现,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晓玲不好意思道:“徐叔叔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请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使出我的全部本领,为公司效力的。”

徐广泽激动地说:“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说说对公司有什么好的建议吧。”

大概是喝了点酒,李晓玲感觉有些兴奋,捋了一下头发,说道:“只要徐叔叔不介意,我就说了啊。”

徐广泽又点了支烟,欣赏地看着李晓玲。酒后的李晓玲煞是好看,青春的脸上白里透红,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仅能让他感受到一张生动、性感的脸蛋儿,更能感受到一种女性想要倾诉的青春韵律。

出于本能,李晓玲不敢多看徐广泽的眼睛,而是看着桌上的汤盆娓娓说道:“徐叔叔,这些天,我认真研究了咱们公司的网页,你们兄弟俩创业真是不容易,是我们年轻人的楷模。特别是您,吃住都在公司,每天忙里忙外的,真够累的。”

徐广泽自豪地说:“创业嘛,那是应该的,你对公司的管理有什么好的建议,说说看,好的,我要重奖的。”

李晓玲听了这话也笑了:“奖励我倒不想要,只是希望公司做大做强,公司效益好了,我们的工资才有保障。”

徐广泽认真地说:“这是恭维话,我不喜欢听。”

李晓玲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徐叔叔,我怕我说出来您不爱听。”

徐广泽认真地看着李晓玲:“说吧,我想听实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晓玲鼓足了勇气说道,“作为外人,我说一句话,您别多心,我感觉公司的管理还是有点不太合理,比如说发票的报销问题,有签字权的人很多,容易造成浪费;再比如市场部的公关费用,很不透明,业务员说多少就报多少,这很不合理。我虽然不是企业管理者,但我感觉到,这不是一个现代企业的管理方式。”

“说得好。”徐广泽拍起了巴掌,“我没看错你呀。看来你得经常给我上上课,了解一下现代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徐广泽说完话后,随之眼色又黯淡了下来。

良久,徐广泽才抬起头说:“晓玲呀,不瞒你说,我也有难言之隐。岩霞制药是我和我哥共同创立的,成立之初,就有点家庭式管理的模式,有些事情呢,我也是奈何不了的。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虽然是公司的总经理,但是实际只是个摆设,刘总是董事长的人,还有莹莹,我这里放个屁,我哥就知道了,说白了,我也是打工的。今天早上,你也看到了,唉……”

李晓玲看到徐广泽难受的样子,说道:“徐叔叔,都是我不好,让你生气了,我不说了。”

徐广泽盯视着李晓玲说:“晓玲,你说的都对,我要经常听你给我上课,我要改变这种状况,要不然,这个公司就会葬送在我哥的手里。”

“这……”

“记住,在公司里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情,特别是刘总和莹莹,今后我会抽时间找你的。”

“好,徐叔叔。”说完这话,李晓玲吐了下舌头。

李晓玲今年已经27岁了,但李晓玲长这么大,只认真谈过一次恋爱。那是在大学时代,李晓玲的初恋是个富二代,长得也很帅,李晓玲为了他投入了全部的心血,甚至还打过胎。可好景不长,大学毕业后,男生最终离她而去,和父亲到北京发展去了,为此李晓玲暗自伤感了好长一段时间。到了华谊公司后,公司总经理张海东几次暗示她,如果跟了他,每月将得到比一般员工多一倍的工资。李晓玲虽然是80后,但还没有下贱到那种地步。不久,公司出现亏损,张海东心生一计,开始倒卖增值税发票,而这一切自然瞒不过李晓玲的眼睛,她曾耐心地解劝他不要干违法的事情,但张海东根本听不进去,李晓玲一气之下,干脆辞职了。

一个休息日下午,李晓玲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武秀菊打来的,她约李晓玲和李梅出来做美容。

李晓玲爽快地答应了。当她骑着电动车来到美容院时,看到武秀菊和李梅早已恭候在那里了。三个女孩做完面部按摩,糊上了生态面膜,就开始瞎聊起来。

李晓玲、武秀菊和李梅是在一次朋友的婚礼上认识的。经朋友介绍,她们是同年同月出生的,三个女孩一比,李晓玲最大,武秀菊第二,李梅最小,仨人便结成了干姐妹。

武秀菊大学毕业后,先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搞促销,所谓促销就是动用各种关系,吸引客户买房,每卖出一套房子,就能提取一定的佣金。这两年,赶上房价飞涨,武秀菊的腰包也撑得鼓鼓的。但好景不长,武秀菊通过网上聊天,认识了一个叫喜来乐的网友,喜来乐自称是省城一个电脑公司的老板,有上千万的资产。武秀菊满以为找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恋爱之中。喜来乐每次来延北,武秀菊都热情招待,不仅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喜来乐,而且还带着他玩遍了延北大大小小的地方。当然,为了防备网上陷阱,武秀菊曾两次缠着喜来乐带她到省城的电脑公司看了看。看着喜来乐和几个员工喝五吆六地说着什么,武秀菊对喜来乐的身世深信不疑。喜来乐还答应武秀菊,将来在延北也开一家电脑城,让武秀菊当老板,武秀菊自然做起了老板娘的美梦。

去年夏天,喜来乐又来延北,和武秀菊同床共枕了一个星期之后,突然说公司要进一批新电脑,资金暂时周转不过来了,想先从武秀菊那里周转十万,一个星期马上就还。武秀菊听后,立刻编瞎话从父母那里拿了六万,又向朋友借了四万,但喜来乐拿走十万现金后便从人间蒸发了。武秀菊到省城去找他,谁知那个电脑公司根本就不认识喜来乐这个人,上次的那几个员工也不见了踪影。武秀菊到公安局去报案,警察查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喜来乐的影子。武秀菊为此大病了一场,从此她认定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开始四处勾引男人。过度的夜生活使得她难以和27岁的女人联系在一起,特别是卸了妆的武秀菊,看上去早已徐娘半老。

李梅在高中的时候就是校花,考的是艺术类院校,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青少年活动中心做群艺工作,所谓的群艺工作就是负责给中小学生上舞蹈课。按说,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工作,但不到一年,李梅竟然生出了事端。

李梅教的学生家长中有个姓王的局长。王局长在县里的一个重要部门工作,每天都来接送孩子学习舞蹈,在每次接孩子的时候,他都对李梅很客气。最让李梅感动的是,青少年活动中心是周六日上课,而王局长望女成凤,时不常地请李梅给他的孩子加课,并额外支付一笔费用,但李梅却对此不感兴趣,她有自己的小九九。很快,李梅变成了王局长家的座上客,并拐弯抹角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不想教舞蹈了,想调到一个行政单位工作。大概王局长被眼前漂亮的舞蹈老师摄人魂魄的目光所打动,拜倒在李梅的石榴裙下。打那以后,王局长便和李梅变得难舍难离,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李梅一方面用尽浑身的本领,教王局长女儿的学舞蹈,另一方面在王局长面前尽情展示自己的魅力。李梅的心血没有白费,一年后,王局长的女儿考上了艺术学校,王局长也没有食言,把李梅调到了林业局工作,去年又被破格提拔为团委书记。

做完美容,三个女孩约定,明天到云雾山郊游。

让李晓玲始料不及的是,第二天一早,武秀菊竟然开着一辆大奔驰来了。车上不仅有李梅,还有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青皮男人,经过一番介绍,李晓玲才知道此人叫李金刚,是城关镇东关村的书记,是武秀菊刚刚结识的男友。

奔驰车载着三个女孩子一直奔云雾山而去。

云雾山在延北市的东部山区,是延北市著名的风景区,每到周末,不少城里的市民便来到这里,又是野炊又是驾船漂流的,有的还支起了帐篷,在这里露宿,好不热闹。

三个女孩子一路欢声笑语地游玩着,而李金刚则不停地为她们拍着照,献着殷勤。临近中午。李晓玲一行四人来到泉水边,打开了方便食品和啤酒,开怀畅饮起来。

李晓玲高昂着头,正要把一颗草莓放到嘴里,陡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对,是黄永禄,尽管黄永禄戴了一副大墨镜,但还是没能逃过李晓玲的眼睛。此刻,黄永禄正和一个戴太阳镜的女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那个女的穿着黄色蝙蝠衫和天蓝色健美裤,在这青山绿水中显得尤为扎眼。李晓玲仔细一看,这个女的恰恰不是徐莹莹,那会是谁呢?自己同事的男友搂着别的女孩游山玩水,如果撞见了,场面该多尴尬,于是李晓玲找了个借口躲了起来。

这个人是谁呢,莫不成是王桂芳?李晓玲想到了欧阳林的话,顿时多了个心眼儿,跟了上去。

黄永禄和那个女人好像情侣一般有说有笑的,不久,便钻进了树林深处。李晓玲蹑手蹑脚地也跟了过去。

黄永禄和那女人来到密林深处,便迫不及待地搂抱在一起,然后开始脱衣服,女人说:“瞧你,猴儿急猴儿急的,你把我都弄疼了,温柔点儿嘛!”

李晓玲掏出手机,把黄永禄和那个女人拍了下来。

李晓玲还要等下去,想听两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不料自己的手机却在这时不争气地响了起来。黄永禄吓得赶忙从那女人身上爬起,惊慌失措地拿起衣服,拉着那女人钻进了树林深处。

李晓玲也吓了一跳,一溜烟儿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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