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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很多人小时候也许都玩过这样一种游戏,用樟脑球在蚂蚁周围画一个圈,被圈住的蚂蚁便顿时乱作一团,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地牢,晕头转向拼命突围。随着所画的范围逐渐缩小,那些蚂蚁便会越发地惊惶焦躁。在这个事实上并不存在的牢笼里,樟脑的气味使它们丧失了感知能力,被困住的蚂蚁开始自相残杀,最终精疲力竭而死。

这真是一个残忍的游戏,然而那时我心下并没有一丝悲悯,只觉得新奇而有趣。蚂蚁对我布下的局浑然不知,只能在这突如其来的困境里迷失,徒劳地做着困兽之斗。对于它们来说,那时的我便是整个局面的操纵者,一如命运般强大且不容抗拒。

而我经历了和唐家有关的一系列剧变之后,回过头再去看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地想起童年经常玩的这个游戏。我恍然觉得若是人的一生是一本书的话,那么这书里应该写满了无常二字。每个变故的发生都是那样的突然、强悍、毋庸置疑。我们就像是被孩童用樟脑戏弄的蝼蚁一般,被各自背负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徒劳地挣扎,彼此戕害,却始终无法从这盘被操纵的棋局中逃脱。那是因为周遭的壁垒比那道白线要高深隐秘得多,而人又大多自作聪明罢了。

所以在身处其中之时,人们对于身边潜藏的危险往往一无所知且毫无防备。只有在一切都已过去之后,我们透过眼前已成定局的残像去审视当初,才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在命运将我一步步引向终局的过程中,那些一再被忽略的线索和脉络。

我原本打算只在唐家住三天,从除夕的中午到年初三的早上,这样便不会耽误我初四去西餐厅上班。那块卡西欧手表我到底没有在唐少生日时送给他,而是以七折的价格卖给了同学。我为了拯救自己的尊严不惜从母亲那里骗来了一千块钱,却在唐伟强送给儿子一块更名贵的表之后意识到那只是我的虚荣作祟。为此我一直心存愧疚,打算开学之后将这钱还给母亲,因而我格外看重西餐厅在春节期间每天一百多块钱的工资。

而事实上,我一共在唐家逗留了十三天。这十三天的时间,从正月初三开始被分割成迥然不同的两个阶段。前者沉闷无趣,就像是行驶在平静海面上的船只,除了等待靠岸便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后者则云谲波诡,一如驶进了风暴的中心,整个唐家在雷电频击下被怒涛巨浪翻卷撞击得支离破碎。

这个春节,Z城因为没有降雪而显得有些寡淡,天空似是一块被用了很久的调色布,除了一抹陈旧的灰蒙,不会再显出更多的色彩。我和唐少在初一那天都睡到下午一点多钟才起来。草草吃了唐愈准备好的午饭,窝进唐少的房间玩了好几个钟头的游戏。晚饭后也同样没有事情可做,电视里除了新闻就只是春晚的重播。我们看了一部动作片,就寝的时间却迟迟未到,我便又下楼到小区里转了一圈。

初二那天也是如此,时间流逝的速度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穷极无聊的缓慢。而唐家的气氛又令我觉得十分压抑,自从第一次来,我就觉得此处就像是一个封闭而诡异的空间,公用空间的窗户统统蒙了黑色的遮光帘,将原本就不甚热烈的阳光完全阻隔。而唐竞辰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陆小艾不在也没有人说要把窗帘拉开。暗淡冰冷的光线下,唐家仿佛始终处于一种晨昏交界的时刻,人的感受力被大幅度弱化,变得疲倦而迟钝。那种昏沉逼仄的气氛令我不时感觉到莫名的胸闷和心慌。似乎这份昏暗是如同雾霾一样悬浮在空气中的粒子,悄无声息地附着在人的身上,透过皮肤渗入肌理。

因了这样的感受,整个下午,我都一个人待在楼顶的露台上吸烟,烟雾带着寒意灌进胸腔,冷风令昏昏沉沉的头脑恢复清明。我看着有鸽群不时地在城市的上空飞过,阵阵低鸣的哨音如同一种旷远的呼唤,划过整个冬季的萧索。它们有时会扑棱着翅膀落在花房的玻璃顶棚上,那本来是水泥围栏圈成的一个小院落,又被人用玻璃封了起来,成为一个一边高一边低的阁楼,透过卷起来的黑色遮光帘,里面满地的枯叶,不清楚种类的花木只剩下一丛丛枯枝,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而那些鸽子似乎也同我一样感到失望,交头接耳地嘀咕一阵,又呼呼啦啦地飞远了。

唐竞辰也上来了,除夕晚上的那一次倾倒式的对谈令我们此时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彼此招呼了一声,就并肩站在栏杆内各自吸了一根烟。远处的建筑与街道,还有更远处的天空,在这冬日将暮未暮的时分显现出一种苍茫凌乱的寂寥。他踩灭烟蒂自语般地说道:“肖萌,我觉得我快要失去她了。”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她是谁,但我找不到任何语言去安慰。唐竞辰穿了一件蓝格子棉质睡衣,在没有暖气的露台上微微发抖,目光向远空投去,眼底的哀伤一览无余。我看着这个在大学风头正劲的健硕少年,他英俊、慷慨、仗义,是许多女生心中理想的恋爱对象,也是很多男生眼里值得结交的唐少。然而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将内心茫然无措的脆弱姿态表现出来。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身板因此刻的情绪仿佛突然瘦了一圈。这些年,他必定因了这样的情感在享受恋爱喜悦的同时也承受了更多的压力和痛苦。但他可曾认真地想过这份执着与悲伤的来处?因了自己童年的缺失,在遇见比自己更为不幸的唐愈之后,便不由自主地渴望在她那里得到补偿和扶正。于是无论这份感情是否会被允许,也不管将会为此面临多少困难,他都已经认定了这是属于自己的爱,并且说什么也不能放。

“唐竞辰,我不否认你对唐愈的感情。”我在心里默默地想,“说到底你真正放不下的,其实是你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同情。”

但我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他,因为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叹了口气说:“唐少,如果我对你说,我和一个女孩儿青梅竹马很多年,但她在我九岁的时候就搬走了。这些年,我和她一次都没有见过,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我连她现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我就是爱她,哪怕仅仅是凭自己的记忆和想象去爱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或者很可怜?”

他当然不知道我说的她是谁,我也不敢想象若是让他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但他还是很惊讶地看着我说:“不会。但是为什么呢?肖萌,我觉得那不是你。”

“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低下目光笑了笑说,“因为有些人,不是你想要得到就一定会拥有的。你比我幸运多了,至少你都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人总是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可如果三年、五年或者十年之后分开了,那么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就都不算数了吗?”

看着唐竞辰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没有再说什么。冬季的夕阳来得很早,没有夏日的火烧云明艳变幻的姿态,只是一片浅金色光晕细细铺陈,将天空掩映得像是雾气下的沙滩。我们扶着栏杆沉默地眺望着,用一根烟打发掉这日落前最后的一寸光阴,然后走下楼去。

当天晚上,我在吃饭时告诉唐少打算明天回学校,他起先是想让我多住些日子的,但在得知我初四要上班之后神情里就闪过一丝失望,嘴里说:“你要是回学校了,那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我笑,推托说:“等开学了不是又能见到了?再说有空儿我就过来,反正都在本市。”

唐少的意思我明白,他是希望这段时间我能一直住在他家的。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破落,他满心的惶恐总是希望可以对人倾诉。即便我不能起到什么实质上的作用,但至少多一个人可以商量也是好的。只是当着唐伟强和唐愈的面,他不便明说,所以看起来反而像是小孩子在赌气一般。

唐少还想试图说服我放弃西餐厅的工作,却被唐伟强制止。他说:“辰辰你不要任性,你同学打算利用假期勤工俭学是好事,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到外面找点儿事做,男孩子整天窝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

听了父亲的批评,唐少一脸不屑地反驳道:“你知道什么?要是你不想我待在家里就直说,大不了我搬出去就是。”

唐少明显曲解了他父亲的意思,在唐伟强面前他仿佛就是一只芒刺竖立的刺猬,时刻都是反击的姿态。我忙打圆场,唐愈也开口劝解。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还是唐伟强先开口说:“爸爸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过得充实点儿。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而唐少则没回应,故意别扭似的别过头只顾吃饭。

看到唐伟强当父亲已经当到这种地步,我心里不禁觉得既可笑又可悲。我知道唐少心里明明是爱着父亲的,不然他不会在不经意间一次次地流露出对父亲的关心。况且,在这个重组的家庭中,唐伟强虽然看起来有几个子女,可比起陆小艾和唐愈这两个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和养女,实际上只有唐竞辰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对唐少必然是最在乎最用心的。然而因了在沟通和表达上存在的严重缺陷与障碍,这对父子一直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地被推到彼此的对立面上。

我看着唐伟强脸上掩饰不住的倦意和疲态,因了他对李艾的所作所为,我心里虽然并不同情,却还是为唐竞辰感慨,难道真的要等到唐伟强所有的光环和财富统统失去,变成年过半百一无所有的可怜老人的时候,唐竞辰才肯原谅自己的父亲,才肯放下对自己童年经历的同情和对已故母亲的不忍,与之和解吗?

正想着,唐伟强对我说:“肖萌刚上大学就想着要自立,很难得啊。辰辰能有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你们平时多交流交流。叔叔要去外地办些事,明天就不送你了。有空儿就过来玩,不要客气。”

我连忙起身说着客套话,唐竞辰听了却问:“爸,大过年的你要去哪儿啊?”

“T城,我跟你说过的。那边一家公司初五招标,我得拿下这个合同。”唐伟强一边回答一边对唐愈说,“小愈你去帮我收拾一下,大概四五天就回来。”

“现在吗?爸爸你什么时候走啊?”唐愈放下筷子说。

唐伟强点头说:“你现在就去。我先休息一下,十一点叫我。”

“你要开夜车吗?”唐竞辰有些担心,“明天再走不行吗?”

“他们初三上班,我最好早点儿过去打点一下。要是等到正式招标,爸爸的胜算就不大了。”唐伟强很耐心地对儿子说明情况,话外之音则是,他的生意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就看这次能不能中标了。

“哦,这样。”唐竞辰认同地点了点头,“就你自己吗?罗叔呢?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我下午已经让罗坤从老家直接去T城了,我们在那边碰头。”唐伟强听出了儿子对自己的关心,微微笑了笑说,“你就不用去了,到了那边我顾不上你。就五六个小时的路程。你们在家好好玩,注意安全。”

之后我们在客厅看了一部片子,唐少推荐的《冷山》,战争题材。

电影里有很漂亮的美国南部风光,群山、森林、河流、原野,像是一幅幅油画,色彩分明带着极强的透视感。故事却像是一个老人在叙述着往事,令人始终被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孤独气氛里。而冷山则因为此间的人们所遭遇的战争的创痛和生活的磨难,表现出一种亘古不变的苍茫与静默。

我起先还想着要和唐少聊些什么,但随着剧情的展开,我们被电影中的情节牵动情绪越发感到沉重。一个一心想要回家的逃兵和一个一直等待坚守的女子,被命运和生活驱赶着变得麻木、残忍和脆弱。

为了不打扰到唐父休息,我们把音量调得很低。大段大段没有配乐的画面,似乎能听到风吹过松林、鸟翅扑打雪花的声响。唐愈中途也坐下来同我们一起看,除了她偶尔发出的几声低呼,我们几乎都没有说话。直到影片最后英曼中弹倒地,乌鸦拍打着翅膀扑棱棱地飞走,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开。唐少靠在沙发上舒了口气说:“是部好片子吧,我就是因为这部电影才喜欢上妮可·基德曼的。”

“裘德·洛的演技也很赞嘛。不过这个片子太虐了,看得人心里难受。”唐愈站起来回头看了看表说,“快十一点了,我去叫爸爸。”

唐伟强下楼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看一个娱乐节目了。他拎着唐愈准备好的一个中号旅行包和公事包,检查了一下随身的物件,同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我们回到客厅坐下,刚刚看完的电影还在持续影响着我们的情绪,那种压抑悲凉的气氛仿佛透过屏幕弥漫在每个人的身边,电视里的娱乐节目只令人索然无味。唐竞辰见父亲已经走了,掏出烟递给我一根,我凑过去就着他伸过来的打火机低头点燃。然后他和唐愈对视了一眼,隔了来不及飘散的烟雾,我似乎从他们交会的目光中看见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微妙的转变。那种转变类似于小时候大人出门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感觉,仿佛某种束缚和监控消失,而内心潜藏的某些念头则开始萌生。唐竞辰连着换了好几个频道,不满地说:“过年的时候连一个能看的台都没有。”唐愈把话接过去:“平时也没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你多久才看一次呢。”

唐伟强离开之后,他们原本大方自然的语气里多了一些狎昵。我坐在沙发上一边暗想今天晚上他们会不会住在一起,一边为自己这番猜测而感到龌龊。我看了看唐愈,她的目光刚好也瞥了过来,顷刻之间躲闪不及撞在一起。尽管她因我的在场已经尽量不去将这份隐秘的情绪表现出来,但似乎又从我眼神里觉察到我知道的或许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她迅速把目光撤回到电视上,我则低头把烟蒂丢进清洁桶,借以掩饰自己因知情而导致的心虚。

而唐少并没有注意到我同唐愈的短暂交锋。他把频道换成AV模式说:“才十一点啊,你们困不困?要不我们再看一个片子吧,我保证比《冷山》还精彩。”

“你的品位我当然有信心,不过我明天还想早点儿起来,就不陪你熬了。”我站起来摆摆手,然后转身进了客房。

我是在回到客房之后突然笑出来,这笑莫名其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我回头看了看房门,仿佛在关上门的同时将散布在这个家庭里的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一同关在了门外。我靠着柜子松了口气,心想若是在这里住久了,我一定也会不由自主地被训练成一个演员。李艾说得没错,这里的确是一个包藏了诸多阴谋的是非之地,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计算。我虽然不甚明了他们暗地里各自的勾连和羁绊,却还是对这一家人感到彻底的叹服。他们明明一个个心怀鬼胎,却居然都能不约而同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活在一起,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入睡前我躺在床上想着,被蛀空的大树总也难逃倾覆的命运,等到那时,他们或许就会撕掉伪装露出本性。我虽然听从了李艾的告诫并不打算参与唐家内部的纷争,然而这一切就像是一出演到一半的戏,所有的人物皆已登场,所有的铺垫都已完成。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不明就里地一步步看到剧情发展到今天,自然会好奇它最终会以怎样的姿态落幕。

那一幕又会在何时到来呢?唐伟强破产的时候?唐竞辰公开和唐愈恋情的时候?唐愈和徐亮的关系被唐竞辰发现的时候?还是……陆小艾死去的时候?我带着这样的猜测睡去,十天、一个月、半年,总归不会太久了吧。

而事实上,这一幕发生在九个小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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