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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们在小区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直奔火车站。我坐在车后排一只手扶着车窗上方的把手,另一只手紧紧地箍住唐竞辰的肩,仿佛我稍稍一松劲他就会跳车跑掉。而一米八三的他此时就如同一个瘦小羸弱的少年,用头抵着我脸颊下侧,红着眼睛瑟瑟发抖,不停地抽噎着。我知道我们保持这样的姿势在别人眼里一定很奇怪,不然不会引得司机不停地透过后视镜看我们。他一定是把我们当成断背了,不然这俩男的干吗坐个车都要抱着呢。但我无心向他解释,正襟危坐,尽量不让唐少的情绪影响到自己。

我们买到了上午十一点五十分开往T城的高铁车票,正点的话会在下午四点半到达。在候车厅等车的时候,我像是羁押犯人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唐竞辰,生怕他闹出什么乱子来。而他暴躁悲痛的情绪也是在候车的这段时间里渐渐平静下来的。我看着他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着无力地垂在膝盖之间,此时的他目光空洞,神情呆滞,以往身上那些风采和活力已经丝毫不见。我想起如今的李艾还有陆泽生死前的样子,原来苦难和变故真的会有这么大的破坏力,能够让人在一瞬间判若两人,一夜老去。

在开往T城的列车上,我让唐竞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他的旁边。一路上,唐竞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座位上尽可能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抓住衣襟抄在腋下,似乎想要用外套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窗外,冬季无雪的华北平原上没有风景可看,倏忽而过尽是荒芜。在我眼中,沿途经过的那些城市、村庄、山川和旷野都以一种隐忍的姿态保持静默,以此熬过整个冬天的寒冷,一如此刻的唐竞辰一般。我也没有开口和他说话,这是降临在他的命运中的苦难,也只能由他自己去承受。

等到我们下了火车,罗坤已经在出站口等着我们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从Z城到T城如果是火车的话需要向北走到另一个省会S城,再向西穿过太行山到达T城,其路线是一个直角。而唐伟强开车所走的路线则是从Z城上高速往西北直接到T城,走的是这个直角的斜边,虽然在里程上有所缩减,但和驰骋在华北平原上的火车相比,基本上全程都是在陡峭险峻、沟壑纵横的太行山里行进。一路上桥梁和隧道比比皆是,很多都是事故高发路段。那辆巡洋舰被唐竞辰撞坏了车灯且过年来不及修理,因而唐伟强只得驾驶那辆桑塔纳。旧车年久失修,跑市内尚可,长途就很勉强,加上又是夜路,自然是存在诸多隐患。T城周边地区的道路又因为降雪而结冰打滑,更是将风险大大增加。种种不利因素集中在一起,最终致使唐伟强在凌晨四点多钟,在距离T城130公里处发生了事故。车辆撞破护栏翻下山坳随后起火爆炸,唐伟强当场死亡。过往的车辆目击了事故的发生并且报警,警方已经在早晨七点钟左右赶到现场,唐伟强的尸体在运到T城后被就近存放在了一家医院里。

事故发生前罗坤还和唐伟强通过电话,却在上午八点半乘火车抵达T城之后联系不到他了。他给唐伟强打了好几个电话,而唐伟强的手机在车辆翻下山坳时被卡在了座位的皮垫下面,随后发生的起火并没有烧毁它,所以他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人。那时罗坤也万万没有想到他和老板断了几个小时的联系之后,居然是警察接听了他打过去的电话。罗坤立刻从事先约好的公司火速赶到交警大队,并且通知了唐竞辰。

在得知整个事件的过程之后,我心里已经凉了一半。这是一起单方事故,肇事者和受害人都是唐伟强本人。他自己开车跌入山坳结果送了命,在这起事故中必然要负全责。我原先还以为是相撞或者追尾一类的事故,罗坤让唐竞辰赶过来是为了和责任双方协商仲裁,却不想他要做的事只有一件:给父亲处理后事。

我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唐竞辰,他神情恍惚地听罗坤说着,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想必此时他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除了知道父亲已经死亡之外,根本做不出任何判断和决定。直到罗坤说完,他才抬起头说:“我知道了。”

“辰辰,叔叔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们现在要先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他扶着唐竞辰的肩膀说,“现在已经不早了,你们都跑了一天了。我先带你们去吃饭,然后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明天我们去找交警,好不好?”

唐竞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好。”

我们在一家面馆草草吃了点儿东西之后,夜幕已经落下。这个以煤炭和冶金为主的工业城市虽不及Z城繁华,但也不失一个大都市的姿态。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一向喜欢汽车的唐少还对我说:“放假了咱们去T城看好车吧。”那时我只当是玩笑,也敷衍着说:“行啊,咱也去开开眼仇仇富。”今日当我们真的走在T城的街市上,诚如唐少所言,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有好几辆路虎、悍马、保时捷耀武扬威地开过去,奔驰、宝马在这里只能是二流的货色。但谁还会在意这些呢?

我们在交警大队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第二天上午,我们三个人到交警大队办了相关手续。唐竞辰在签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那些纸张上的文字和照片,都显示着唐伟强的死亡,现在需要被他确认成为无法修改的事实。他站在桌子边上俯下身子,低着头一笔一画地写着,笔迹如同刀刻。然后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名字。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悲哀和恨意,那么多又那么深。

签完字,罗坤带走了交警出具的证明材料,回到Z城之后用来处理理赔事项。然后我们就去了停放唐伟强尸体的那家医院。

出示过相关证明之后,医院的工作人员领我们去太平间。一下到地下室,阴森的湿冷寒意立刻就漫了上来,和唐家沉闷昏暗的走廊不同,白惨惨的日光灯照得此处灯火通明,却更令人有无所遁形的紧张和压抑感。而那些嘈杂的人声,到此处就变得遥远而模糊,只有错落的脚步声在寂寂呼啸的穿堂风里不断响着,仿佛步步都踩在人的心口上。

我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恍然觉得这里是一个和活人的世界脱节的所在,越向里走就越心悸,直到面前的两扇铁门将我们拦下,工作人员回过头说:“到了。”

他说着掏出钥匙,随着那扇门的开启,从里面冲过来的空气比起地下室走廊里的更为阴冷,我几乎立刻打了个哆嗦。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可以终结一切生命活动的迹象,完完全全属于死亡,不带任何希望的哀冷。唐竞辰背对我笔直地站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而放在裤缝两边死死攥着的拳头却轻易泄露了他真实的状态。

他在挣扎。

工作人员用职业性的语气木然地说:“进去吧,42号柜,医院五点下班,你们最好四点半之前离开,记得把门锁好。”冷漠得如同机械,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的存在,客观得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或许死亡在医院工作人员的眼里,也就只是一个客观事实。他像是厌倦了医院里每日每夜不断上演的生离死别,人情冷暖,说完就转身走了。

回字形结构的太平间像一间仓库,上下三层的冷柜沿着墙壁围成一圈,位于通风口的风扇慢悠悠地转着,在地面投下斜长的影子。我们在一个夹角的位置找到了42号冷柜,唐竞辰深吸了一口气,手放在把柄上正要拉开。罗坤却拦住他说:“你等一下。”

我紧张的情绪因他突然开口不禁愣了一下,唐竞辰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辰辰,你爸爸的车最后起火爆炸了……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罗坤放在唐竞辰手背上的手很用力地握了一握。

我脑海里立刻闪过这些字眼儿:车祸、起火、爆炸。难道,唐伟强已经在这一连串的事故下支离破碎,成为一截面目全非的焦炭了吗?我顿时因这样的想象恐惧起来,害怕马上将要看到的情景会让我心惊胆战。而唐竞辰的手也在罗坤的话音落地之后开始颤抖。他僵立了片刻,抬起头看了看我们,似是不愿让我们看到他父亲的样子,不知是为了保护他死去父亲的尊严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内心的羞耻感。“我想单独和爸爸待一会儿。”他对我们说。

我和罗坤交换了一下眼神,会意地点点头退了出来。

站在太平间外的走廊上,头顶的明晃晃的日光灯照得人发晕,而周遭的墙壁和天花板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出白惨惨的颜色,看起来很满,实际上却很空。我看了看前面虚掩的门,恍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一条虚无的路上,并最终走向虚无。

我不知道唐竞辰会在里面待多久,靠着墙壁借由死去思考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白沙烟,低头点了一根烟,又示意罗坤要不要来一根。

我和他并不熟悉,本来是找不到话题可说的。但他接过我的烟,拿在手里看了看就笑笑说:“好多年没有吸白沙了。”

“吸不起好的。”我也笑了。不管唐竞辰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吸芙蓉王,我则实实在在是因为经济拮据,买烟都不超过五块。

“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部队当兵呢,八几年那会儿,一个月的津贴就十几块钱。我和战友们抽的全是劣质烟,有时候还自己卷烟抽。白沙在当时算是好烟了。那时候我买了一包白沙,舍不得发,藏在枕头底下,出去一趟回来就没了。就为这,我还和战友打了一架。”

罗坤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不免会从回忆中寻找慰藉。他连日奔波,此刻想来早已是身心俱疲。而面对人世间的诸多变数,或许也有着同我一样的感慨。“说是当兵,实际上是白给人家干了几年活儿。我家里是农村的,没钱给上级送礼,所以干的都是最苦最重的活儿,每天都累得一回宿舍倒头就睡。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有钱该多好。可现在条件好了,还是觉得累。”

“可这两种累是不一样的。”我吐一口烟说道。

“是不一样。那时候是身子累,现在是心里累。”罗坤说,“想想现在的日子还不如当初干体力活儿,至少能睡个踏实觉。”

我笑,对他的感慨不以为然。我说:“可如果真要是回到当初,你肯定又觉得还是有钱好。”

我们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大多是关于罗坤的一些旧事。他说自己从汽车连转业后跟人跑运输,做过一些小买卖,但都是赔多赚少,日子紧紧巴巴的,也能过下去。后来经一个朋友介绍,给唐伟强当了司机,一干就是十年。他说唐伟强是个好人,头几年生意好,年底都会给不少奖金。而他是打算一直跟着他的,虽然这两年不太景气,不过总想着还是因为大环境不好,咬咬牙撑过去说不定就没事了,又怎么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到最后他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你不知道到我这个年龄压力有多大。”

我因旁观了唐家的变故,再投影到自己这些年的成长经历,一时间满腹思量却又无从说起,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唐竞辰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而太平间里没有任何声音,我突然有些担心。

就在我问罗坤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唐竞辰推门走了出来,表情如同深渊,因为藏了太多的情绪反而看起来一片平静。我和罗坤连忙站起来,我看着他有些小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唐竞辰摇摇头对罗坤说:“罗叔,殡仪馆那边你联系好了吗?”

“已经联系好了,他们明天上午九点钟过来接人。”

唐竞辰点点头,回头又往太平间看了一眼。“我们走吧。”他说。

心里如果痛到极点,反而哭不出来。因为在内心汹涌着呼啸着的痛苦实在太大,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那种感觉就像被匕首抵住咽喉,会战栗、会发抖,却没有办法开口呼救。

所以唐竞辰的平静让我害怕,害怕他的精神会因此垮掉。

当天晚上,我们回到酒店住下。凌晨的时候,我被一种奇异的声音惊醒,在黑暗中坐起来,听出来这声音是从唐竞辰的床上传过来的。我没有开灯,光脚走到他的床边坐下,掀开蒙在唐竞辰头上的被子,让他伏在我的肩上。我用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脊背,同时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如同烟火爆炸一般,唐竞辰原本痛苦而压抑的低哭被我的这个动作瞬间放大,转化为一种类似于动物般的哀号,他的身体因为用力而不停地颤抖。片刻之后,我感到他的眼泪已经把我的秋衣打湿了。

“肖萌,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恨爸爸,一点儿也不……”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唐竞辰的哭声渐渐平息下去,我们面对面坐在各自的床头,他哽咽着说。

“我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当然最爱你,其实你也是爱他的,这我都知道。唐竞辰,你没有必要这么自责。我相信唐叔叔是不会怪你的。”我说着,心里也十分难过。

“我不是真心想要那么对他的,我很早就想要和爸爸和解了。其实在妈妈去世以后,他在我面前忏悔过很多次,他说妈妈是个好人,是他没有珍惜。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不恨他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他,为什么还要把他当成敌人。”唐竞辰的语气里满是自责,他说,“我好恨我自己,我总觉得还有很多时间,我总觉得还有机会……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肖萌,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对不对?惩罚我一辈子都活在悔恨里……”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扳住他的肩惊讶地说,“这只是一个意外,我知道你其实不恨你爸爸,难道你爸爸就不知道吗?你觉得如果他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安心吗?唐竞辰,你有没有和他和解其实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恨过。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不是你不承认就不存在了,你这一生都不可能摆脱这种关系,这是从你出生之日起就注定了的,你明白吗?你想想看,他为你做的这一切,不都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些吗?唐竞辰,如果你真的心存愧疚,那你就更应该振作起来!你已经做错了,就不应该再继续错下去,你不能再让他失望了!”

唐竞辰在我激动地说完这些话之后,终于止住了哭泣,若有所思地安静下来。我们在黑暗中对视了很久,我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悔恨同身负的责任之间的激烈决斗,最终我看见有光芒在他的眼底渐渐地闪现出来。我用力地握住他的手,笑了。我知道,曾经的唐少又回来了。

而那天晚上,我在劝过唐竞辰之后,却陷入一种深切的悲哀里。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我同她的关系,比起唐竞辰父子又能强到哪里去呢?我嫌弃母亲的寒酸,母亲的俗气,母亲的低三下四,母亲的斤斤计较。可她之所以会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一路隐忍到今天,不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生活吗?而我明明是爱着她的,明明是心疼她的,可又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去欺骗她,轻视她,对她说着最伤人的话?我不知道这世间有多少家庭会如同我,如同唐竞辰一般,因为始终缺乏真正的沟通,所以只能维持着冷漠而抵触的状态。

这是多么令人深感悲哀的一幕啊。唐竞辰说得没错,人总是觉得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等,还有机会可以重来,可这却恰恰是最不能等、最不能耽误的事情啊。唐伟强的意外身亡,从此必然会成为唐竞辰心口上一道最深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在他有生之年,这份愧疚将会一直伴随他直到死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事故,我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何时才会真正明白。

是的,意外事故。那时的我因了罗坤的叙述和交警出具的事故调查报告,理所当然地将其当成了一起意外事故去对待。又如何能够想到,事实上,唐伟强死于一场近乎完美的谋杀。

在我们来到T城的第四天的凌晨,也就是大年初六,唐竞辰带着父亲的骨灰和我们一起回到了Z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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