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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寻父(4)

他想起财生那大草垛一样高大勇猛的杀猪爹,那能亮瞎狗眼的刀背寒光——那些本来能让他为之惊吓羡慕迷乱的一切,现在几乎成了伸胳膊蹬脚的装模作样。眼前的铁匠几乎动动小手指头就能把财生的杀猪爹摁倒在地,连吱一声也没有。

铁匠放下铁锤,端起茶酒喝了口,往铁炉里铲了一锹煤,侧过脸朝外一看。这一眼,差点让铁匠把手里的茶缸扔进熊熊燃烧的煤炉。因为他分明看见了儿子小辉孤独地站在渐浓的夜色里望着他。

少年走向铁匠铺。铁匠没忘记把茶缸稳稳地放在桌上。

两个年龄差距甚大,此前全然陌生、毫无交集、各不相涉的男人,在毕毕剥剥作响的火焰前,将彼此站成了两根沉默的铁棍。一种幽微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潺潺流动,他们发现彼此身上似乎有某种类似铁与铜的相似的质地或属性。

铁匠先清醒过来,虽然少年的眉眼酷似小辉,可到底还是不同的两个人。比如小辉只有两岁,而少年至少有十二岁。

强生与铁匠对视的一瞬,同样掀起了巨大的心惊。他分明看到远道而至寻觅的父亲,就在眼前抡着大铁锤玩命!他一点也不想弄清母亲找到的为什么是那样一个爹而不是这样一个爹,他只知道这个光膀淌汗的铁匠太像爹,太像太像——但也仅仅止于太像!

强烈的情感趋近与现实剥离的高低错落,令少年无所适从。他不知该跟铁匠说些什么,以表明自己不由自主进入铁匠铺的合适理由。他的手拉扯裤缝里渗出来的一根线头,不断地拉长,绕着手指头。

铁匠看了他一会儿,说,你会烧炉子吗?

强生此时发现铺子里只有铁匠一人,他又要烧炉又要打铁,这显然很费力。

铁匠说,阿五牙疼,歇着。你来替他。

强生敏捷地跑到炉子边,铲起一锹煤倒向铁炉,同时熟练地拉动风箱。在呼呼的风箱声里,铁炉盛开出一大簇红黄蓝相间的焰火。

铁匠对他的熟练手法有点惊讶,但没多问什么,继续抡锤打铁。之前在风凉村小砖窑历练过的两年暑期烧窑生涯,对少年来说是众多谋生生涯中的一小段,并没有多少炫耀的必要,但此刻他很是为之洋洋自得。

铁匠铺的焰火在愈来愈重的夜色里盛大而繁华,铿锵的打铁声将夜色敲成零零碎碎的一小块一小块,声声洞穿了夜的浓郁,仿佛夜已不再是夜,而是一个黑色的白天。

仇桃花对三叔婆抱怨铁匠的不通情理,笨是真笨,硬是讲他一生一世只有一个老婆,难道好抱着死人照片睡觉?

三叔婆不以为然撇撇嘴,你总要问问阿秀,她要是不同意呢?她要是心里装着另外的男人呢?

仇桃花心惊地想起,姚福强对李处秀多了问长问短,有回竟然买回两只胸罩,一只给她,一只给李处秀。仇桃花认为这对她平坦干瘪的胸部是种刻意嘲笑,她当场把胸罩扔进灶膛。三叔婆朝她身后努努嘴,她回头,李处秀在讨好地笑。

李处秀说她要走了,家里的麦子该收了。

仇桃花的嘴唇抖了两下,强生怎么办?

李处秀说,强生留下。

姚福强不相信他的两个女人和睦相处得像姐妹。老的说天冷了,年轻的赶紧递上毛衣。小的说嘴巴没有味道,老的忙拿来一块冰糖。

姚福强觉得他面临一个充满危机的陷阱,两个女人奸笑着算计他什么。他辗转反侧,终于向仇桃花一五一十交代那天李处秀对他猝不及防的骚扰,是她爬上床的,她说她活不长了。你知道我心软。可我没做,你知道我早就不会做了——

仇桃花叹气,唉,能帮她肯定要帮的。女人的苦我不是不知道。如果你能睡她一回,我也不会计较。可你连睡都不会睡女人了,咋帮帮她呢?

姚福强羞愧得眼珠都发绿发青了。他不知如何发泄这种无以言喻的憋屈、愁苦、悲伤、羞耻,只好拿肥白的后背对着仇桃花,气鼓鼓地睡了。

仇桃花的目光穿过姚福强的后背望向不知何处,眼中晃动的是铁匠光滑结实、孔武有力的身体。仇桃花深沉地叹了口气,眼珠直了直,许久又转了转。

对铁匠来说,强生的出现只是多了一个类似阿五的人物,虽然他很像真像太像小辉,可到底不是。对阿五来说,则很不一样。

阿五自然不是懒汉。强生出现之前,他把铁匠铺的生意以及铁匠的日常生活料理得有模有样;强生出现之后,一切仍是原状又不是,因为它们要比原来的新鲜明亮许多,仿佛是自旧体脱胎而出的新事物。铁器具们按属性、种类、器质、形态安置于各自位置,身上泛着铁器特有的隐约含蓄、低调缄默的藏青色哑光,呈现出一种未曾开刃前拙朴憨厚安详的姿态,好像它们都是阿五一样的哑巴。

阿五为自己曾任由它们一天天积满灰尘而惭愧,由此对外乡少年疼爱有加。他的爱呈现为一个劲儿往少年的碗里塞最好的菜或肉。

强生并不觉得帮着整理铁匠铺是做了什么重要事,这事跟打了个喷嚏一样简单。此外他做得最多的另一件事是,拿铁镖掷靶子。

铁匠年轻的时候是个掷镖好手,曾用飞镖掷射杀过林间飞奔的五只野兔、三只野鸡以及一只狗獾。他的掷镖手艺丧失于女人和儿子死在他怀里那时候。此后,铁镖成了木质靶子间一堆僵冷死去的冷兵器。

有一天强生把埋在一堆凌乱铁器里的木质靶子找了出来,吃力地拔出牢牢咬住靶面的生锈铁镖,把靶子挂在店铺对面的老榆树上,然后将一把把铁镖掷向靶心——似乎所有的男人天生喜爱一种投掷杀戮目标的游戏。可铁镖们在洞孔累累的靶子前折戟,断翼,坠落,它们全部丧失了作为镖的身份与特质。

强生沮丧地拎着靶子和铁镖回铁匠铺拉风箱,铁匠冷飕飕的眼神掠过他手里的东西,继续跳向燃烧的炉火。隔两日,强生发现一面全新的木质靶子和一把泛着藏青色哑光的铁镖躺在饭桌上,睡着似的,等着他去唤醒一场长久的睡眠。

强生抓过它们,看了看铁匠。铁匠略略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喝自己的酒。强生在那一眼里,看到了无数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一种有无限需求就会无限给予的宽大眼神,一种会长久地罩着他、照着他,令他有足够的勇气涉向这个冷暖世界的遥远眼神。这种眼神连在他母亲那里也从来没有过。而这正是他从千里之外的故乡来到陌生异乡试图寻找的一种存在感。

这让他惊悚激动而不安,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天午后,途经二七街东街的人们不得不绕道而走,因为他们稍有不慎就会被像子弹一样呼啸着脱离枪口的飞镖洞穿身体。少年强生淌着肮脏酸涩的汗水,将一个接近秋天的夏日午后掷成不见硝烟不见敌人的年轻战场。

他忽然觉得那些飞镖太像奔跑的自己。许多年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奔跑,原来他是一支酷爱与空气赛跑的镖。他和它都是沉默的一群。他们沉默的时候,像不存在一样安静缄默,无声无息退隐在世界的最角落。一旦他们苏醒,会不管不顾掠过整个世界,一意孤行地飞向既定的目标。那一瞬,所有的伤害、冷漠、寒冷都值得原谅、宽恕、不计较,唯有独自起舞的奔跑或飞行。

原来他就是镖,镖就是他。少年的汗水与泪水混成脸上的纵情奔流。

铁匠端着茶缸看快乐地掷飞镖的少年,久久没有喝一口。他看到遥远而生疏的自己站在阳光下,痛快地挥洒年轻的灿烂无忧。那时他还不曾有此后的万念俱灰。有一滴许多年不曾落下的浑浊的泪,自他的眼角倏然落向茶缸。

铁匠仰脖喝下。或许那不是泪,仅仅是汗水。

李处秀走在二七街头。她买了一瓶辣酱、一块香皂、一块洗衣皂和两条短裤,一条姚福强的,一条仇桃花的。买了两条鲫鱼一把葱。后来她走到一爿铁匠铺门口停下。她想麦子要收了,得买把新镰刀。

她看见铁匠举着沉重大铁锤的胳膊凸显一块块结实滚圆的块状肌,随着胳膊的挟风裹雷而此起彼伏凸凹流动。他面孔黧黑,棱角分明,胡子拉碴。李处秀暗暗心惊,这不是年轻时的姚福强?

可她到底没到神志不清,二者还是有很大区别。年轻时的姚福强慈眉善目,不似这男人苦大仇深的模样。她进了铺子说买把镰刀。不巧的是,镰刀卖完了,得隔天取。铁匠表情冷漠、言语生硬,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在李处秀已尝惯炎凉。

李处秀走出铁匠铺时,忽然发现一个酷似儿子的背影在店铺对面一晃,很快消失。她认为自己眼花了,出门时强生好好地站在河岸往水里掷水漂。她看到他打出了十来个漂亮的水花。她并不担心他掉水,因为他是风凉村最出色的玩水少年。她当时喊他早点回去帮着扫个地喂个鸡。

仇桃花已在抹桌端菜。李处秀把买来的一样样东西交给她。仇桃花责备她乱花钱,但还是笑眯眯地收下,笑眯眯地问她玩得开心吗,喊强生出来吃饭了。

强生应了声出来,手里端一碗漂着淡黄色蛋花的菜汤。

李处秀差点哭出来。她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摊上这样一个宽宏大量的大房奶奶。饭桌上,她磕磕碰碰讲了若干事,两只牛在打架,一只鸡被拖拉机碾死,一个小孩被他娘骂成狗娘养的。还说定了把镰刀要割麦。她像捡拾秋收后麦地里的剩麦一样捡拾着余下的日子。

强生一直默默吃饭,吃好把碗筷拿到厨房,然后进了自己的房。

姚福强夫妻俩对看一眼。仇桃花说那铁匠是福强的兄弟,他打的镰刀又快又好十年八年不会缺刀牙。又说,巧了后天老二生日,你也去,你也是姚家人嘛。

强生在房间里玩铁镖。铁镖乌黑深沉,月光下泛着蓝黑色哑光。他在铁匠铺吃中饭的时候,阿五会给他倒了一小盅酒。强生抿酒,辣得连连咳嗽泛出泪花。阿五笑得像只鸭子一样嘎嘎响。强生的泪花挂在脸上,心头比吞了一大碗糖水还甜。这种与成年人平起平坐的奇特享受是他从未体验过的。铁匠一如既往默不作声,没多一句话,可看他的眼神只有他懂的温和。

老中小三个男人像结实的铁三角,牢牢地钉在铁匠铺。铁匠抡锤打铁,阿五钳铁块兼烧菜,强生则铲煤拉风箱。铁屑火光盛开如宴如舞。三人沉默如铁,在沉默中成为自己的演绎者,也成为别人的欣赏者。

强生独自在黑夜对着墙壁一次次挥出铁镖,把墙壁掷出一个个小洞。他想,也许越过山高水远来到这里,并非为了寻父,而只是为了打铁。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之放弃拥有一件有飞马图案的运动服,也不算太冤了。

强生微笑着向前挥手一掷,听到铁镖刺破空气的刺拉声,像刀刃刺破衣衫,清脆而锐利。

5

铁匠在打一把镰刀。这是个陌生女人的订货。女人僵黄瘦,整个人像一根蔫掉的茄子或青瓜。操外地口音。当时他只稍稍疑惑了下,没多问。他本不是好奇的人。翠香和小辉死后,他对世事更多了无所谓。

天气凉了。他穿了件狭小的单衣,结实的肌肉撑得紧绷绷的,愈显强健。这天哑巴阿五不在,去喝远房侄儿的喜酒了。铁匠比画着告诉他今天生意不多,安安心心喝酒去吧。

淬火,锻打,压铸,铁匠专心做好每一道工序。即使小至菜刀镰刀,他也毫不马虎。镰刀很快打好。铁匠在稻草上拭了拭崭新泛蓝的镰刀,稻草尖刷地齐头散落。他满意地喝了口茶酒。

此时他的兄嫂走进铁匠铺。仇桃花和姚福强扛着一个大大的竹篮,看起来比较吃力。姚福强走进铺子喊了声老二。铁匠闷声喊了声阿哥。兄弟俩相差十多岁。姚福强是头生,铁匠是末生。中间隔几个兄弟姐妹,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一个个早夭,最后留下头尾两个儿子。因此兄弟俩感情很是不错。

仇桃花说,一年到头只知像牛一样做,今天是啥日子知道吗?

铁匠没吱声,他懒得去想那些虚幻离奇的东西。

仇桃花从竹篮里端出一碗碗菜,你四十岁生日呀。日子过得真快,我嫁过来时你只有七八岁,整天爬树掏鸟蛋摸泥鳅。唉,这日子说过去就过去了。算起来公公婆婆也走了十年,他们太寂寞,喊走翠香、小辉去凑热闹——

姚福强哼了声。仇桃花给自己的嘴一掌,多话。来来,人活着总得庆庆生。阿秀,强生,拿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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