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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加冕之王(1)

1

接到施风的电话时,我正在风凉村养鸡场的竹林里,忙着给一群芦花鸡撒碎玉米粒儿。

芦花鸡是一群很高傲的家伙。它们颈脖挺立,腿脚颀长,全身披着斑纹状羽毛,摸上去有芦花的柔软质感。当它们昂着脖子顶着红色的又高又挺的冠冕漫步,或者站在树枝或墙头,傲慢地移动脖子扫视四周时,简直就是鸡之王者。

芦花鸡生性强悍,平时在竹林里啄食,野草鲜花、树叶草根、草籽树果、飞蛾昆虫、蝇蛆、蚯蚓等,无一不是它们的美食,其实用不着我多操心。三个月前,我由俗称的无冕之王沦落为养鸡场场主,全副身家当抵在养鸡场,从此除了操心那日渐对我冷淡的傲慢的女友,还得操心这群比女友还要傲慢的鸡。

电话里的施风焦急地问我在哪儿。

我说,我不在养鸡场,就是在去养鸡场的路上,对了,你听听——我愉快地把手机递到那只领头的顶着红色冠冕的芦花鸡婆旁边,那鸡婆迅速跳开,大惊小怪地尖叫了两声,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你听听,王山花的声音多响亮神气,前两天还萎头耷脑生了病,我刚给它治好,它就没脸没皮追着赵大庆那鸡公——这没良心的,你还瞪我——

施风说,闭嘴,听着——老魏走了,老魏走了你知道吗?

老魏去哪里了?我心不在焉地问,嘘嘘地赶走了几只争小撮碎玉米粒儿的鸡们,明明旁边有的是,它们偏爱扎堆儿,可见鸡之劣根性与人之劣根性有得一拼。

刚从太平间拉回家。施风冷冷地说。

我手里的鸡粮盆像演电视剧一样当啷落地。鸡群惊飞,鸡场门口的赵本海就惊天动地狂吠起来,在我面前恪尽看家狗之职。真个是鸡飞狗跳。

后来我跟雇工老古简单交代了下,就开上那辆喧哗的皮卡车,匆匆赶往城里。一路上想得最多的一个念头是:我们这群陆陆续续离开报社的记者,终于有了第一个彻底离开再也回不来的人。

老魏住本城最老旧的锦花小区,老旧到与贫民窟等同概念。一年前我们这个城市连着下了三天三夜大雨,由此爆发百年不遇的大水,整个城市调到“看海模式”,路变成河,河变成汪洋。大部分居民楼的架空层都被淹没,而老魏所在的锦花小区则淹到一楼。老魏不幸居住于一楼,于是他继失业之后又失了家。

在大水围城的半个月辰光里,他带着老妻和从水里捞出来的简单行装,先后求助于我们这些另立门户的前同事。开饭店的老徐,开旅行社的光头强,开广告公司的小男,做自媒体微信公众号运营的施风,以及我,都先后搭救过老魏夫妇。我们居住的小区算比较高档,水位只到楼梯口。那时我还未做鸡司令。

彼时,我们深刻领略了一个人落泊之后的悲凉状况。老魏常呆呆地站在窗口,焦虑地看大水什么时候退下去,这样他可以早点回去收拾那个浸在水里的家,虽然那个家寒碜得令人锁骨发冷、指骨僵硬。他还每隔十来分钟跑到被水淹的楼梯口,拿一把小尺子量水位的退势,看到退了零点几毫米,他就欣慰地说快了快了,能回家了。我们劝他,就把这里当成家,不用着急。

可老魏是个很怕麻烦别人的人,他在这家住两天,就惶惶地拉着老妻背着行装去投奔另一家,似乎觉得能少吃少喝人家一些,负疚感就浅一些。

他总是盛一小碗米饭,搛很少的蔬菜,无声无息地咽着。走路轻手轻脚,怕踩坏地面。说话细声细气,怕震动空气。就连笑容也是薄薄的,很节省,怕笑多了浪费……这样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居然会得罪本城最高行政长官,也就是俗称“市长”的人物,且因此丢了饭碗,最终因丢了饭碗而丢了命。

按六度空间理论,一个人和任何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地球上的任何一个陌生人。

按此理论,老魏和市长之间其实只隔了一位总编或社长的距离。因为市长是认识总编的,总编是认识老魏的。但事实上,一名普通摄影记者与市长之间有着相当等级,虽说摄影记者可以对着市长的面孔堂而皇之地拍几张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建立更亲密的关系,更不用说二者之间会产生人命关天的关系。

但不要误会,市长没有杀老魏,也没有动他一根花白的头发或一截粗糙的手指头,市长连对老魏表示生气或不满的眼神都没有过,更不可能雇凶去对付一名年届退休的体弱多病的报社临聘摄影记者。

可老魏确确实实因市长而死。

车子驶入锦花小区的陋巷时,像横贯于陋巷上空的一排咸鱼鲞,有一句话突地砸上我的脑门: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不知那位市长大人有没有听过这话——我忽然起了一个偏执的念头:我要找机会给市长送去这句话。

老魏家这回得了一楼之便,在楼下狭小的空地上搭起了灵棚。

远远就看见灵幡飘飘,苍灰的天空,黄灰的旧楼,飘出苍白的灵幡,实在是无限凄凉的样子。

按城市居住规则,这是不允许的。可你知道,千百年的民风民俗有时强于这个叫规则的脆弱的东西。况且,城市里最老旧的小区,跟一座乡村没多大差别,这里的居民除了拥有朴素的衣着、木讷的表情、简单的食物,还有比较良善的同理心。他们不言而喻地默认了发生在身边的这一桩生死大限。

开饭店的老徐,开旅行社的光头强,开广告公司的小男,做自媒体微信公众号运营的施风,还有开摄影店的杨丽,在我之前已到了。

当初在报社,我们是比较臭味相投的几个,久而久之成了小团伙。微信盛行后,我们六个加上老魏七个,建了个微信群,号称七仙会。本来我们想再找一个凑成“八仙过海”,可怎么也找不着合适的,就自我安慰说“七上八下”,就七仙会吧。平时有小酒小菜的,一招呼,七个人就各自如蝼蚁般朝肉骨头聚拢来。只有老魏不善使用微信,我们手把手轮流教诲一年多,他依然人生若只如初见,找不到聊天窗口,分不清我们的网名谁是谁,我们便也不难为他了,有事就打电话或发短消息给他。他的微信窗口终年是不得动弹的。

其实无论就兴趣爱好还是年龄而言,老魏与我们隔着好几条街。我们之所以乐意引他为友,是因为老魏实在是个老好人,我们工作中的许多缺漏,都是凭借老魏默默无言的细心捡拾弥补,才得以顾全大局。

老魏以良善人品赢得了友谊花开。

我们排着队,如同瞻仰领袖遗容,围着无声无息的老魏,缓缓绕场一周,站定后,深深鞠躬。

老魏的脸色平静得出奇,比他平时疲惫了睡在报社沙发上的姿态还要安静闲适,好像他去的是心向往之的度假区。这表情让我们各自暗暗吁了口气,心头轻松了许多。我本来以为老魏会是苦大仇深含恨而终的那种,好像全世界都欠着他三百块钱,因为他平时并不欠缺这等表情。这回好了,老魏呈现的是无忧无虑的表情,因此,当我们追思回忆时,必会轻松许多。

老魏的妻只是呜咽着,手里的一条手绢看上去湿答答的,想必已哭得差不多了。跟她说了几句,她的头发是蓬乱的,声音是嘶哑的。我们搭讪了几句,避开,走到院子外。

老魏有个巴掌大小的院子,栽着颓废凋零的月季、菊花,有一种散发奇异气味的花开得兴兴头头,招惹得几只蜜蜂飞来飞去,生机勃勃的样子。

我们站在生死交替的小院子,没有说起老魏。老魏就在那里,不远不近。我们说起他,他也在。我们不说起他,他还是在。

我们问了互相的近况,我们的状况多有变数。

老徐的饭店,已转型成了茶馆,兼营陶艺、茶具、古字画。他当初奔波于街头巷尾,采访各类鸡飞狗跳的社会新闻。现在坐在古筝琤■的茶馆里,继续未竟的社会新闻记者本能,只不过是以很高雅的方式八卦着、饶舌着。

前财经商贸线记者光头强的旅行社自一名游客从黄山台阶上摔成半身不遂后,再也无力经营,已转行,现正紧锣密鼓地筹备洗车行。

小男的广告公司开始有起色,这得益于他当初卷走了报社广告部的不少业务。

施风专门替人家运营微信公众号,运营得风生水起,其服务面广泛,有社会新闻微信公众号、婚恋微信公众号、婚礼喜宴微信公众号、优生优育微信公众号、baby亲亲微信公众号……五花八门。据说他连殡仪馆的微信公众号都接手了。得益于此,他为老魏定下了殡仪馆最好的纪念堂,以备次日举行老魏的悼念会。

杨丽的时尚摄影馆也很红火。作为我们报社风头最劲的女摄影记者,杨丽其实可以留下,因为社长和总编与她进行过不下五次语重心长的谈心,答应给她升职加薪。杨丽看了看觊觎摄影部主任之职达八年之久的中年男同事,再看了看跟了她两个月多的瘦瘦小小的实习生,顿觉心如死灰人生无望,于是坚决要求离职。

我的状况前面说过了,从记者变成了养鸡者。

人生有时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我们聊了国际国内形势,聊了这个充满战争、谋杀、疾病、欺诈,还有种种光明、温柔、美好的世界。我们就是不聊老魏。

约莫半个时辰后,我们先后向老魏妻告别。老魏妻抱着老魏的脑袋,以一种非常熟稔的姿态,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着老魏已死去的一小把稀疏的头发,几道泪痕长久地淌在她枯叶般的脸颊。

她注视他的眼神,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凝视婴儿般的痛惜爱怜。

此前,我们从未见过这两口子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

我的心嗖的一下子抽紧,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结发夫妻,什么叫生死相依。

当一个人死后,还有多少人能抱着你的脑袋,为你流泪?

我想起对我日渐冷淡的女友,很想问问她,你会是我死后替我梳头发的那个人吗?如果不是,我今日的心痛有必要吗?如此一念,由来已久的心痛似乎轻淡了许多。

2

我们离开魏家,也没怎么说,就不约而同朝平日常聚的醉小仙酒馆走去。

进了小酒馆,平时接待我们的小服务员朝我们身后一张望,说还少一个,没来啊。杨丽说还有一个出国了。小服务员流露羡慕的表情,问哪个国家。杨丽走进包厢,头也不回地说,天国!

小服务员惊恐地瞪大眼。

我们落座,默默无言。服务员上茶,在我们每人脸上溜了一圈,从我们脸上看到无以言喻的晦气,赶紧退了出去。

各人喝了两口茶水后,杨丽将杯子一顿,先骂开了。她先用“死某某”这个通俗、接地气、市民化的称呼,痛骂致老魏而死的那名市长。

她说,那样的场合,那样大的事,他居然还笑,还鼓掌,他笑了鼓掌了没事,老魏却平白无故地死在他手里。我真想问问,死某某晚上睡觉做噩梦吗?

老徐弱弱地说,死了四五个他都能睡得着,多一个老魏,你以为他会幡然醒悟?

光头强说,来洗车的客人知道我以前是报社的,动不动打听那张照片的事,我头都大了。

小男看了眼他亮晶晶的光头,懒懒地说,再大下去,就变成氙气灯了。

施风低着头不停地捣鼓手机,我们知道他做微信公众号运营,玩手机是本职工作,也由着他。

众人的目光投向我,因为我还未就此事表态。

我迟疑了下说,老魏的儿子好像明年毕业,他读畜牧专业的,我想让他以后来我的鸡场。我反正也要找帮手的。

众人沉默。他们愤慨不平之时,唯有我拿生计说事。就像我选择的职业——养鸡,要多么现实的人,才会由无冕之王转型为戴着草帽、卷着裤腿的养鸡者。

施风放下手机,平静地说,死者安息,生者坚强。吃饭。

饭后我们约定,各人在三天之内安排好手头事务,于第四日到我的养鸡场。我发出邀请的理由是,芦花鸡正当水,又鲜又嫩,鸡场周围种植的花草渐盛,山上有竹笋可掘,小池塘有龙虾可钓。

我摸黑回到养鸡场。老古已把鸡们照顾得妥妥帖帖,在灯光下喝酒剥五香茶叶蛋。自招他进鸡场,他餍足了鸡蛋,连打出的饱嗝都充斥着浓重的鸡蛋味儿。可他仿佛百食不厌,还会变着法儿做各种蛋制品,比如糟蛋、卤蛋、咸蛋、五香蛋、松花蛋等等。我琢磨着等鸡场再上些规模,让他多做一些上集市卖。

老古说,你走得那么匆忙,王山花都追了你一里多地。

我说,它追赵大庆吧,这没脸没皮的骚鸡婆。对了,老古你多大了?

老古说,五十七岁。

我瞪直眼。老古摸脸,显老吧,人家都说我有六十七了。

我说,有个朋友跟你一样大年纪。

老古说,你朋友,那也是记者吧,你们是上档次上级别的身份,我一个老农民,五十七、六十七也就那么回事。

我说,还上啥档次级别的,你看我现在还不是跟你一样养鸡?老古我跟你说,现在这报纸啊记者啊,没啥花头了,报纸跟草纸没两样,报社跟鸡场没区别,今天开着明天说不定倒闭了——

老古吃惊,报社哪能说倒就倒?又不是开包子店。

我笑了,老古你以为还是无线电广播报纸风风光光的那时候啊?现在你是不是老看见人人拿个手机看?

老古茫然地点点头,我儿子天天捧个手机,比爹娘还亲。

我说,那是,现在报纸没人看了,手机就是报纸,一个手机比一千张一万张报纸还好看,吃的喝的玩的,看电影电视,手机里要啥有啥,连找对象生小孩都有,你说谁还要看报纸?

老古更吃惊了,你骗我吧?

我冷笑,我骗鬼也不会骗你。

老古点点头,怪不得你不做记者了。

我说,还是你好,能喝喝酒、剥剥茶叶蛋——我抬头看了眼窗外白生生的月亮,月亮的影子落在小池塘,天上地下两只月亮相映成趣,天地通明。

我接过老古的酒杯喝了口说,还能看看月亮。

老古说,你这话好怪,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到月亮。

我摇摇晃晃起身朝里屋走,可有人永远看不见晚上的月亮,更看不见早上的太阳了。

老古在身后说,喂,走路当心撞墙——看不见,那是他眼睛有毛病,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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