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进来的除了乔江暖还有乔夫人，见到她二人时，秦氏嘴角都抽了好几下。
方才这乔夫人还表现得很有骨气呢，可最后还不是照样舍不下！
秦氏端着笑脸，满眼讥讽地道，“乔夫人和乔二姑娘这是愿意留下？”
见乔江暖点头，可乔夫人却没多少表示，秦氏便笑了笑，“乔夫人若是不愿留下也别勉强，我也是能理解你的，毕竟这当过主子的，哪里还愿意当下人不是？”
乔夫人还是闭口不言，秦氏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更是恼怒，心道这人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娘。”乔江暖轻轻地碰了碰乔夫人的胳膊，乔夫人无法，闷声说了句，“我们来郡王府不签终身契约，签长约，若是不答应，那我便走了。”
这般趾高气昂的态度，看得秦氏十分想揍她，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
乔江暖眉头微微皱了皱，生怕她娘惹恼众人，抿嘴说道，“我们虽然落魄，可到底不想签终身契约，郡王府能否签长约？”
终身契约是可以任意打杀的，算是郡王府的下人，长约只能算是劳工。
赵淑懿眼里笑意淡了些，道，“郡王府并不强迫人，乔二姑娘要签长约也可以，若是已经想好，那我便让人带你们过去。”
乔江暖眉间闪过犹豫，可还是点了头，赵淑懿便让青黛领她二人去了梧桐居。
回去之前，赵淑懿还朝秦氏说了句，“有劳二婶娘替我登记她二人名字。”
说完，便走了。
秦氏看着她却又无可奈何，扯了扯嘴角，也走了。
……
乔江暖是第一次来郡王府，乔家原先不算贫穷，乔府也很精致，可仍然比不上郡王府繁华。
她微微低着头，越发肯定自己没选择错，便是暂时做个丫鬟，相信以后也有机会翻身。
一路走来，青黛见她一直低着头，反倒是那位乔夫人东看西看的，还时不时地皱个眉。
想着方才这二人的那副嘴脸，青黛就很是反感，一路上一句话也没和她们说。
赵淑懿领着三人回到梧桐居后，乔夫人走了一小段路便有些累，她还没坐下，乔夫人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乔夫人怕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赵淑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乔江暖倒是站得直直的，拼命朝她娘使眼色，心里很想哭。
这里并没有其他长辈在，乔夫人哪里还管这些，嗤笑道，“如今我还没签长约呢，还不算你们郡王府的下人，我身为长辈，坐一下又怎么了？”
说得很是理直气壮，赵淑懿还没说话，青黛就替她不平，过去就要把她拉起来，怒道，“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便是此刻还没签长约，那你也算不得我家姑娘的长辈！”
可乔夫人就是不肯起来，还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啐道，“主子说话，你一个丫鬟凑什么嘴？还不快给我滚开！”
“娘！”乔江暖再次跺脚，对这个没脑子的亲娘很是无奈。
哪知乔夫人看了她一眼，笑道，“暖儿你莫急，咱们到底是郡王府的客人，便就不是亲戚又如何？左右咱们又不是郡王府的下人！”
这就是要耍赖了。
赵淑懿对她的心思门清儿，淡淡地问了句，“乔夫人这意思是，不打算签长约？”
乔夫人扬起下巴，眼里全是轻蔑，“我便是不签又如何？临安郡主可是要强迫我签不成？”
完全没有方才贵妇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撒泼的泼妇人。
赵淑懿轻轻地笑了笑，转头望向乔江暖，“乔二姑娘可也是这般想的？”
她的眸光委实过于凌厉，乔江暖原先的底气在她面前全无，咬了咬下唇，摇头道，“我自是愿意留在郡王府的。”
“那就好，”赵淑懿点点头，朝青黛吩咐道，“把乔夫人丢出去，这样的人还不配当郡王府的下人！”
话音落下，乔夫人的脸色就变了，见青黛过来赶她走，她便挣扎起来，怒道，“赵淑懿，你别太过分了！好歹我也算是你长辈，你怎能……”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赵淑懿淡淡地吩咐，神色并未有变化。
青黛早就想这样做了，三两下就把乔夫人给制住，又把她的嘴堵上，道，“姑娘，真要把人丢出去吗？”
若是被路人看到，好像……有点不太好。
乔江暖也急了，乔夫人再蠢那也是她亲娘，连连求道，“郡主，求郡主放过我娘这次吧，她会改的，我娘她只是一时糊涂，她肯定会改的。”
见她不为所动，咬咬牙，干脆跪下来求她，“求郡主饶了我娘这次，往后郡主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无二话！”
听到这里，赵淑懿总算是满意了，轻轻一笑，“你说的可算数？”
乔江暖正要回答，却听她又说了句，“蝉衣麦冬，你们在这儿看着乔夫人，青黛过去拿笔墨纸砚来。”
乔江暖心里一惊，她竟这般信不过自己，还非要立个字据！
她原就是说说而已，哪里是真的愿意的。
“我……”乔江暖抬头，想拖上一拖，却见蝉衣麦冬揍了她娘一拳头。
顿时，乔江暖就再不敢说半句话。
很快，青黛便取了笔墨纸砚过来，摊开后，赵淑懿提笔写下一行字，把毛笔递给乔江暖，笑道，“乔二姑娘快画押签字吧，完了之后我便饶过你娘。”
乔夫人见状，咿咿呀呀地说着，可就是说不出来，只得怒目瞪着她们。
乔江暖望着纸上所写的，心里很是犹豫，望了眼她娘，最终还是在纸上画了押，提笔签了字。
“还请郡主饶过我娘这次。”把纸张还给赵淑懿之后，乔江暖眼里隐隐泛着泪光。
“别急，还有这两张契约。”赵淑懿从青黛手里接过那两张契约，放到她面前，笑容很是恬淡。
乔江暖咬咬牙，终究还是签了那张长约，赵淑懿收好后，便又让青黛强压着乔夫人签了字。
“送她们下去吧，往后就做个洒扫丫鬟。”一切完成后，赵淑懿笑得更欢了。
乔江暖不满，道，“郡主，我生来便没做那些事，还请郡主给——”
“你算个什么东西？”赵淑懿没说话，青黛一巴掌就挥了过去，挑眉道，“姑娘肯收留你你就该感恩戴德，还想着挑三拣四呢！”
乔江暖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心中怒火更盛，可她还是忍下，低低地应了声“是”。
赵淑懿不愿再看她，摆摆手让青黛领她二人下去，便转身回了屋。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乔江暖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