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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他提着剑,追过来了

什么。

展玉颜往后退了好几步,指着岁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说她的位份是一品,可是王爷明明说她只是一个奴婢啊。

“我爹是掌管边境的襄阳侯,你爹又是哪个?”

真是太嚣张了,一个婢女也敢这样说话,王爷要是不高兴,削了她的一品,到时候看她往哪里逃。

“我爹曾经是战神武苏将军,如今官拜超一品封苏侯,你爹虽也同时侯爷,但不可能是超一品。”

战神武苏将军。

这个名字在京城没有人知道,可是在边境,将士眼里心里却依然是赫赫有名的。

展玉颜突然间有一种很沉的挫败感,击得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结果却听到摄政王冷声道。

“撤了苏岁岁的封号、位份,从今往后,她只是本王的婢女——”

展玉颜娇俏的脸上立即绽出得意的笑意,起身走到摄政王面前施记,开心的笑道。

“王爷,您这是在给臣女出气么?”

摄政王看着她脸蛋上的笑,又余光扫过岁岁苍白的脸,剑眉突然间蹙了起来。

展玉颜转身看着岁岁那美丽无暇的脸蛋,心里就没有来由的生气,这样美貌,当时肯定爬上了摄政王的床,要是弄走她或者是杀了她,以后王爷肯定还会宠爱她的。

眸光微动,

玉颜走到岁岁面前。

“要不,你做我的婢女吧,我肯定会对你好的,只要你不对王爷动心思”

岁岁抿唇笑了笑,这展小姐倒是挺有意思的,起码比起那些下暗箭的人,要好上许多。

不过,

她也一样不想容忍,摇头转身回到地上铺好的软榻坐下,懒懒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我是为他而来,其他人没有资格动我。”

“你——”

展玉颜被她那淡雅如菊的模样和清冷的态度激得怒了起来,指着岁岁骂道。

“你不过是一个贱婢,我凭什么不能动你。”

抬手一巴掌朝岁岁劈了过去,岁岁身形微旋,往后躲了开去。

抬眸看向摄政王。

摄政王却是全程冷脸,没有要管的意思,岁岁唇边溢出冷笑,对摄政王道。

“穆北隐,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所以才这样对我,哪天,你把这份爱消耗得一干二净,你猜我会对你怎么样?”

话音落下,摄政王的利眸便如一条毒蛇缠在了岁岁的身上,修长身形站了起来,走到岁岁的面前,摄政王伸出手紧勒着岁岁的脸颊,疼得岁岁直蹙眉。

一步一步,将她逼到角落弯里,岁岁再无可退。

展玉颜见王爷盛怒,却又不动苏岁岁,眼底闪烁着怒意,到底还是因为她的倾城之姿,王爷根本不想动她吧。

“王爷,她如此以下犯上,不如臣女将她关进牢里吧。”

边城的牢房可和京城的牢房不一样,这城牢在地下,阴暗、潮湿、鼠患丛生。

就是被老鼠咬死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更有可能染上鼠患的病毒,然后很快死亡。

岁岁仰头对上摄政王的紫眸,那是一双妖异却迷人的眸,如果不是那么冰冷的话。

伸手轻抚着穆北隐的脸庞,岁岁眼泪落下。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很心疼你,这样下去,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伤心的。”

还未出世,爹和娘便吵成这样,相互折磨,该如何是好呢。

偏生还不能还手,因为他那样也是心不由已。

再狠,

也舍不得怪他一句。

“北隐,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想一想,你有多爱我,为了我们母子,你才来的边缰,你说要给我们开扩僵土,让孩子将来立帝成皇啊。”

穆北隐抬手挥开她的手,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反而很排斥她的触碰。

她的眼泪十分的刺眼,令他怒火衍生。

转身,

看了一眼展玉颜。

“押她入牢房。”

展玉颜神情跳跃了起来,忙命人将岁岁带了出去,帐外阿咚和明玥、流风、流火自然都听到了,一个个握着剑心急如焚。

岁岁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将手中的鸾展开给他们看了看,随后便被押走。

阿咚拽着哭得要昏过去的如意、如愿……转身便消失不见,他们都无法忍受事情这样发生。

……

展玉颜一路上心情都很好,只要一想到摄政王在边疆,她就觉得很开心。

她是边疆最尊贵的女子,没有人可以和她争王爷。

而且王爷虽然冷酷无情对她却是很宠爱的,早晚有一天,她会是摄政王妃。

牢房离军营稍微有点远,走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到。

岁岁被关进来之后,柳眉一直是蹙着的,这儿的环境实在是太脏、太差、太乱。

展玉颜忙着要给王爷煲汤,所以交待他们好生看管之后,便转身跑了。

岁岁站在牢房中央,看着身边这一切狼藉,朝牢头挥了挥手。

“你们的寒毒我可以解。”

一句话,便令所有的狱卒齐齐窝了过来,眼神从刚才的惊艳猥琐变成了恭敬。

她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中了寒毒。

长年呆在这阴冷潮湿的环境,再加上一些毒气,他们的身体都中了寒毒,每到变天的季节,全身的关节都痛得要死。

这些年他们已经被折磨怕了,可是怎么求医问药都没有办法效果明显,第二年还是照样疼。

可是,

这个美.艳销魂的女人却只是一个眼神就看出来他们生病了。

大夫说过,这种寒毒很难从身体里彻底拔出来,除非时刻注意,不要让自己着凉受凉。

可是他们这样的环境,怎能改变。

“把牢房收拾干净,我的地方布置好,我不喜欢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而且这种地方呆久了,你们中毒只会越来越深。”

说完,

牢头就急忙将锁打开,说了一个请字,便把岁岁引到他的位置上坐着,余下的狱卒便开始东奔西走的忙碌了起来。

收拾了整整二个时辰,他们才把牢房收拾干净,岁岁又指着顶上头,让他们打到地上去,让外面的光线能够投射进来,这样一来,又亮又有新鲜空气,还能晒到阳光。

说完岁岁又窝在椅子里睡了去,只是心底深处那种孤寂冷的感觉又翻涌了上来,令她很不舒服。

她不喜欢这种冷,会冷到她的骨子里。

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膀,令沉睡的岁岁很不舒服,睁开双眸,便看到一个狱卒狠笑着朝她扑了过来,岁岁抿唇淡笑,顷刻间,一双黑色的眸瞳变成了耀眼的红色。

啊啊啊——

那名狱卒急刹猛的收回自己的动作,整个人往后扑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鬼啊……她是鬼啊……老大,她是鬼……救命啊……”

狱卒们齐齐奔了过来,看到岁岁肩膀上被扯烂的衣服,抬脚就踢向了那名狱卒。

“鬼你.妈,狗.娘养的贱种,她能治好我们的病,祛除我们身上的毒,你还动她,这些年,我们逢雨变天就痛不欲生,你他.妈是忘记了吧,再逼逼老子一刀剁了你。”

“去,把老子的新被褥、火盆、好吃好喝的端进去,给姑娘用。”

不消一刻钟,岁岁的牢房就与来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牢房里的脏乱差也完全不见,只是还是一样的阴冷潮湿。

岁岁转身对牢头道。

“打一个通风口出来,在牢里生火,对你们的身体也很有好处。”

摊开手心,六粒丹药出现。

“吃下去,初时会很疼,一身大汗之后,沐浴更衣保暖二十四个时辰,不要吹风,保你们长寿安康。”

丹药泛着奇异的清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但那种香味真的很奇特。

牢头如今只剩下皮包骨,身体日日这痛那痛,眼皮青黑,他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在他看到岁岁美丽容颜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信这个女人了。

她一身华贵,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能让小姐亲自送来的,一定也是贵不可言的。

“姑娘,你是什么身份?”

牢头对她施了一礼,吃下丹药,几人顿时觉得丹田处一阵热意袭满全身,通体舒畅起来。

岁岁笑了笑。

“不过是一介平民,没有什么可打听的,去准备吧,你们很快会疼痛,身上起红疹,一个时辰之后,恢复身体。”

几人对岁岁道了谢,齐齐生了一堆火,随后围着火而坐。

岁岁转身回到牢房,窝进被子里,躺下。

虽有一些霉气,但还算干净,比起初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不错了。

一会之后,

便听到他们开始喊痛,初时他们还惊恐岁岁是不是要害他们,可是渐渐的看到从关节处溢出来的一粒一粒冰冷的水珠时,他们又震惊起来。

汗越来越多,他们的身体则越来越轻松。

直到他们精疲力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待到他们全部昏迷过去,岁岁才将一只蛊放了出去,那是临行前,青殿给她的东西。

可以帮着出去通风报信。

阿咚没有多久就窜了进来,一剑砍开锁链,见岁岁盖着被褥像是睡着了,这才隐去了眼里的杀意,将岁岁抱起,消失在牢里。

……

睁开眼睛的时候,岁岁回到了长公公买下的那座宅子里。

长公公已经去军营里了,摄政王什么人都有可能记得,唯独不记得岁岁。

长公公想要看一看,事情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他带了一本札记,递到了摄政王的手里。

那是摄政王写的。

在他失去关于岁岁记忆的前一.夜,他都在写这个东西,不过又在忘记了之后,将那本札记扔了出去。

被流月捡起来了。

长公公跪在摄政王的面前,奉上那本札记,告诉摄政王,这些都是他失去记忆前写下来的东西。

因为他知道,自己会忘记岁岁,所以才记下了他们的点点滴滴。

包括他第一次与岁岁合房。

摄政王看在长公公的面子上才翻看了两页,里面记着的全都是深情蜜意,一再的强调自己最爱的女人,就是苏岁岁,任何时候,不得伤害于她,还有孩子,哪怕自己失去性命,也要护着她们。

可现在,他却始终提不起一丝怜悯之心。

命长公公去明玥的帐营里呆着,有事再过来侍候。

整整三天,都没有人听到岁岁逃走的消息,因为牢里的狱卒正沉浸在脱胎换骨的健康喜悦里,谁也不想把事情马上捅破。

这种过了河就拆桥的事情,他们现在还不想做,毕竟做人是要讲良心的。

不能白白受了别人的恩惠,转背就把别人出卖了。

他们整整治了十年,花了很多的银子,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结果却让一个小姑娘,随便一粒药给治好了。

所以,

那个苏岁岁,一定是个仙女,否则她怎会那么的美丽。

因着要准备展府的家宴,展小姐要准备,故而也疏忽了牢里的岁岁。

第四日,

展府宴请摄政王,摄政王竟然答应参加,襄阳侯爷大喜过望,将宴会准备得丰富多彩。

摄政王落座,流风则提出来要去牢房里看看,侯爷自是应允,于是流风前往地牢。

王爷这几天略有些心神不宁,偶尔也会拿起那本札记看,虽然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是流风看得出来,王爷很疑惑。

所以当他提出要去牢房看看苏岁岁的时候,王爷并没有做声,那就是默许。

然而,

令流风惊讶的是牢房里并没有苏岁岁,牢头硬着脖子说,一刻钟前有一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将岁岁救走了,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

——小姐抓来的,除了争风吃醋,还能是什么嘛。

肯定不是什么重犯,否则老爷怎么不管。

既然没有人流风也就不想过多停留,回到宴会向摄政王禀报,苏岁岁不见了。

摄政王撤下酒杯,随即起身大步流星离开了侯爷府。

半个时辰之后,边城里的侍卫便全部在街上巡查起来,动作又快又大,不知道在找什么。

躲在卧房里的岁岁微掀窗户,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巡兵,抿唇笑了笑。

都过了好几天了,才发现人不见了,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不过,

应该是牢头他们一直在闭口不说,才导致的吧,展小姐应该气坏了哟。

那些人吃了她的药,如今应该一扫病气,也算是有点良心。

正看着,

大门就被敲响,阿咚男扮女装,上前开门。

其中一名暗卫早已经化身为男主人,身着华贵锦袍,见到妻子阿咚开门,急忙与丫鬟们一起出来。

士兵们齐齐奔了进来,拿出岁岁的画像,说要搜屋。

暗卫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士兵们便一间一间屋子的查了起来,看到躺在床上,女扮男装还留了一点小胡子的岁岁,倒也没有说什么,看完就走人。

待他们离开,阿咚奔进来,岁岁才把胡子取下来,笑了笑。

“幸好早有准备。”

出门溜,没几手,怎么可能呢。

暗卫走进来。

“这是主子在找你,小姐。”

岁岁眸光一抬,是摄政王?不是展玉颜啊,那就有点麻烦了。

“王爷在军营里下了密令,一定要把您寻出来带回去。”

暗卫看了一眼阿咚,阿咚握着剑坐到岁岁的身旁,冷哼了一声,要不是苏岁岁这个傻女人不愿意走,他早就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不过,

他是过来人,知道爱情的滋味,那是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的东西,碰了就没有那么容易出来。

当年如果不是苏岁岁,他也早就为爱而死了。

伸手,轻抚了抚岁岁的脸蛋。

“如果有一天,你想走,告诉我,我带你离开大圣,去过逍遥的日子。”

“至少,你还能保全你,保全你的孩子——”

岁岁垂眉浅笑,眉眼里皆是伤意,活了十几年,拼命的让自己比别人活得轻松,活得自在,到头来,结果比谁都要苦。

舍弃了穆北隐,就保全了自己母子两个,可相较于这样,岁岁更希望能够保全穆北隐。

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他还能遇到自己所爱,能够重新生子,重新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因为穆北隐很有可能一直忘记下去,直到他死都不会想起来,他曾经有过一个妻子,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可岁岁觉得自己不能忘,一时一刻都不会忘。

躲在这座宅子里,心像被焚烧了一样的思念穆北隐,哪怕被他折磨着,也愿意。

阿咚看着她那幅死样子,就知道话都白说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怒道。

“借你靠一下。”

岁岁倾身靠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阿咚又有些不耐烦,转过来,将岁岁搂在怀里。

仰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他.妈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刚说完就低头朝岁岁看去,结果看到自己的衣襟都湿了一片,阿咚顿时慌乱了起来,举起双手投降。

“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乃至我的生命,真的,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求你别哭。”

她就是嚎着哭出来还好,起码发泄了情绪,可是她就这样埋在你怀里,默默的流泪,像小河一样,根本止不住。

哭得阿咚手里的剑都要跳。

要是能一剑杀了摄政王该多好。

“我带你去看风景。”

咕噜将岁岁抱了起来,闪身跃出窗户,暗卫追出去,看着他们平安的出去了才放心。

他叫暗流,是王爷留下来保护岁岁的暗卫统领,如今的宅子男主人。

蹙眉,

转身上马朝军营奔去,他要去跟一组的暗卫统领会一会面,问问王爷的具体情况。

王妃肚子里可还有着王爷的孩子,王爷不能这样对待王妃。

这一天,

家里的主子都回来得很晚,恰好就错过了摄政王的又一番搜寻。

营帐里,

摄政王紫眸里的火焰不断的燃烧起来,鞭子抽摊了好几个侍卫头领,帐营里的东西都飞了出去。

他不允许苏岁岁离开他的视线,可是这个女人却跑了。

扣她在身边觉得烦得很,可是她若是不见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里更加的烦燥。

甚至还有杀意。

他只知道,他现在就要见到苏岁岁,现在就要。

“王爷,敌军离我们只有八十里了。”

“迎战。”

展开双臂,侍卫们立即上前,将战甲呈了上来,一一替王爷着上。

半个时辰之后,摄政王英武的身形便出现在城门之上。

“王爷,我们已经夺了他们四座城池,估计他们也已经做好了拼死一博的准备。”

流风风.尘仆仆,左胳膊缠着一层纱带,鲜血时不时溢出来。

他刚刚才送第四座城池赶回来,穿过第四座城池,就到了一个叫百座桥的地方,那里的百姓与士兵统一了战线,一起守城,要攻下来,还要从长计议。

听闻,

被送回来的醉蝶公主已经被贬为庶人,云王也受到了很重的惩罚,目前醉蝶公主不知所踪。

摄政王抬手示意他回去先医治,随后调集三万兵马齐齐出城,等候着敌军的到来。

正巧被飞在树颠上的阿咚和岁岁看个正着。

摄政王一袭黑色王袍,脸上竟然戴着半面黑色面具,就连马,都是黑色的。

整个人嚣张冰冷到了极点。

手中的剑微握着,寒光闪烁,敌军踏着铁马,疯狂而来,一个个眼里皆是恨意。

反倒是摄政王的军队,整齐、肃立、无声,但却令人有一种赶在修罗场的惧意。

岁岁拨开枝桠,倾身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士兵。

云王!!!

为首的竟然是云王。

“云王做好了殊死一博的准备了。”

反正风月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不如狠死一拼,不成功便成仁,流传到后世,他云王也还有脸面。

阿咚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捂住岁岁的唇,瞪了她一眼,随即岁岁便看到,那道黑色如魔的身影,突然间调转了马头,朝着她的方向风驰电掣一般,狂奔了过来。

“快跑。”

岁岁伸手揽住阿咚的脖子,气得阿咚直跳脚,抱着她转身就飞。

“叫你说话,叫你多嘴,不知道他现在武功天下第一吗?”

“他原来武功没有这么高呀。”

岁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杀气冲天的男子,戴着面具的摄政王俊美无比,且又增加了无数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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