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严岑离开，秦熙才慢慢睁开眼睛。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装睡，只觉得脸上热热的，男人说话时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她使劲摇了摇头。
这一晚睡的并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秦熙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看了眼手机，才早上五点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换好衣服，打车去了丽人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着推人进去。邱滢可在林楠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见秦熙进来，既有点意外，又觉得不意外，惊喜道：“陈曦，你也来啦！”
秦熙淡淡地点了点头，扭头却看见正倚在病房角落里哈欠连连的程昭。
秦熙疑惑道：“你还没走？”
“师父不发话，我哪敢走？”程昭还是那身唬人的警服，大概是因为在椅子上窝了一宿，所以精神有些蔫蔫的。
“你同事呢？”秦熙好奇，昨天不是还有两个警员的吗。
“他今儿不休息，回去上班了。”程昭少气无力地道。
敢情严岑那家伙不是以权谋私，带着两个在勤的警员过来站岗，而是把今天轮休的程昭套上警服拉过来装样子的？单纯的唬人啊！
秦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再理他，便向床上的林楠看去：“对医生来说只是一个小手术，不用害怕。”
林楠点点头，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陈同学。”
程昭忍不住在这房间的其他地方看了一圈，陈同学是哪位？
林楠的运气还算不错，手术医生的经验十分丰富，又被排在第一个，很快就被带进手术室。
秦熙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一叠现金来递给邱滢可，小声交代她：“你一会儿看情况吧，这钱能给就给，不能给也不要勉强。”
许多地方还流传着最手术给红包的旧俗，但随着这种行为的不断抵制和谴责，越来越多的医院已经没了这个规矩。秦熙很少去医院，也不知道C城是什么风气，只是给邱滢可她们有备无患罢了。
邱滢可就跟着林楠一起去往手术室的方向。
病房内，程昭还有气无力地靠在角落里，秦熙不想去坐病床，便也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
“你怎么不去手术室那边等着？”程昭忍不住问。
“又不是生离死别。”林楠虽然身体虚弱了些，但只是普通的怀孕，月分又小，在安全的手术期范围内，手术的风险不大。
就算是手术有风险，她该做的都做了，去了门口也帮不了什么。
程昭有些意外，看她一眼，有些好奇地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爸是小偷？”
秦熙笑起来，她好像是说过，在梧桐路，案发现场，撬开死者家门的时候。
她有些无所谓：“怎么，你想抓我爸？”
“不是不是……”程昭挠了挠头，他只是对这个小丫头很好奇而已：“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出生后没有向派出所备案，难道你爸想把你培养成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洋大盗？”
“噗——”这小警员，会不会学生时代的江湖小说看的太多了？
她想了想，恐怕严岁的事情在警局都是机密，莫枭牵扯又广，也不是眼前这个小警员分内的事情，便又随便扯了个谎：“我爸的假身份都多了去了，到底叫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忘了，可能一时想不起来改给我上什么户口，然后想着想着就忘了。”
程昭无语，怎么会有人连给自己孩子上户口这件事情都忘记的。他又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办户口？总不能你一直都是黑户吧？”
“这个……”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现在她的身份就是个孤儿，父亲去世后，生前所有的东西都经莫枭的手处理掉了，如今她手上没有任何证明自己与父亲有血缘关系的物件。
自然，她也没有父母身份证、医学出生证明等等上户口所需要的相关材料。
她想了想，淡淡道：“这个，等我问过你师父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