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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亚力布滑雪场

柳金的决意抽身离去,让已经深陷情感漩涡的苏南慌了神。

虽然年龄身上苏南比柳金大了近十岁,但是感情上柳金却要比她成熟有经验,柳金看着眼前的苏南,已经不像她认识的那个睿智的男人了,他的想法经常让柳金不知所措。为了他们三个人,她决意抽身离开,短暂的痛苦,好过三个人牵伴一生。

苏南央求柳金不要离开,柳金难过的闭上眼,沉默了许久终于说:“老苏,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AG需要一个睿智的老板,一个助理那里都到得到。你的心意,我心里都懂,可是我们只能这样,再近一步都是对彼此不负责任,而我也需要对另一个负责。你也老大不下了,应该好好找一个喜欢的人一起生活,不要再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不值得!”

苏南低着头,伸出双手想拥抱她,可是却停留在半空,只能尴尬地再甩再身后,固执地说:“我不同意你走,我说我的我都答应,以后你用陪我喝咖啡,我发誓今天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出现,但是你不能走,你还是做我的助理,我已经习惯了!”

苏南讲完,用热切期盼的眼神看着她,柳金只好叹了口气,勉强答应了。

她没再陪苏南吃完早饭,而是转身离开了。看着她留下的早餐和咖啡,苏南心酸又无奈,他们以后连着仅有的独处的机会都失去了。不过她依然在他身边,苏南不敢设想柳金离开他,日子要怎们去熬,哪怕他剩下的时间有限,每一天也都成煎熬。

苏南打电话给皮特,让他去一趟自己的办公室。

皮特接到电话连忙去了苏南的办公室,前一天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正准备来向苏南解释,结果电话已经来了。他进了办公室就连忙道歉:“老苏,昨天的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我会告诫他们的。”

苏南淡淡地说:“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但是我找你来并不是这件事!柳金,你的重点并不是去跟着你的助理学习,而是她要熟知的一切工作。这一次我非常明确的跟你说了,以后你亲自带她,别再随便指使她,让她为你们销售部打杂。之前我本来想让她自己慢慢琢磨,现在我的要求是,你用三个月严格训练她,三个月后的今天,我要亲自考核。”

皮特不解地说:“老苏,一个助理,如果全盘了解咱们的业务,恐怕没那么快,就算可以,我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也是难为她!”

皮特本来想帮柳金说句话,他的确觉得总裁助理只要对公司业务略知一二就可以,犯不上花时间深入研究,所以就脱口而出说了心里话。

苏南眉头紧锁,对于老子皮特的质疑很不满,他反驳道:“她是我的助理,我需要她做什么,要求她会什么,你们都无权干涉!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不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样并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皮特也觉得苏南最近很反常,以为他是一个和颜悦色的人,最近情绪波动很大,很多人看见他都心惊胆战,省怕出现纰漏,尤其是关于柳金的事情,大家更是避之不及,他也连忙收敛,连忙应承道:“嗯,我全力指导她!”皮特看见苏南不在言语,小心翼翼地问苏南:“老苏,还有其他事情吗?”

苏南摆着手示意他离开,皮特转身离开的时候,注意到苏南茶几上两个人未吃完的早餐,所以公司里传说的那些事情,可能多半是真的,他更加小心翼翼,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让柳金了解销售部的所有工作,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不然他们一天也别消停了。昨天他在外出,佟悦打电话说了柳金差点甩下来的事情,他一直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助理,而且没摔到,而且梯子本身也没多高,为什么老苏老大动干戈!可是今天看见两个人早餐,他心里终于明白了!

皮特回到销售,在销售部私下的群里特别告诫所有人,不允许怠慢柳金,也不允许排挤,自己又找了柳金。

“柳金,老苏找我了,要求你三个月熟悉整个销售部的工作,压力会非常大,难为你了!”

柳金见皮特这么说,连忙说:“我也不知道老苏最近怎们了,非让我到你们部门来学习,真的是赶鸭子上架!”

皮特不敢怠慢,客气地说:“老苏是个睿智的人,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心里骂道:小妖精,你还不知道怎们回事?心知肚明来这里整我们,让我们每天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两个人正聊着,苏南推开办公室门进来了。柳金连忙起身说:“皮特,我先出去了!”

皮特也连忙起身问苏南:“老苏,你有事情要交代?”

苏南提起去年的一个销售合同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早已经过去了,但是苏南坚持要再看一下原来的合同,皮特祝福助理连忙去翻找,而苏南隔着办公室的玻璃,痴痴地看着旁边工位上的柳金,他觉得自己就像中了她的迷药,她转身离开,他就不由自主地跟了出来,他毫无顾忌的眼神,连外面的员工都已经注意到了,柳金尴尬地起身离开,苏南的眼神已经成为她的困扰。

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正准备写辞职信,这时候人力总监敲门进来了,她一脸热情的微笑问柳金:“团建的方案已经做好了,我是给你还是找老苏确认?服务公司说最近正好人比较少,价格也合适,建议咱们最近去。”

柳金知道苏南在销售部,只好说:“你给我吧,我等一下和他确认好了回复你!”苏南给柳金的授权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助理的权限,她也习惯了顺手将很多事情处理了。尤其像这个团建的事情,本来一开始苏南就是征询她的意见,所以即使拿给苏南,最终还是她来拍板的,所以干脆接了下来。本来她准备写辞职信了,可是这件间隙,她又放弃了。无论如何,苏南都是她的恩人,是他带她进入了职场,给了她很多学习的机会,即便是现在他们之间出现这些危机,但是她觉得自己都应该好好去处理和化解,而不是一走了之。

苏南回办公室正好经过她的办公室,柳金跟着他进来办公室。

进去前,柳金就下定决心,以后都中规中矩的面对苏南,所以她非常认真地说:“苏总,这个人力资源送来的团建整体方案,我已经确认过了,这个季节价格合理,人流也比较少,所以我觉得这个方案不错,建议执行!”

苏南听她改口像以前一样叫他苏总,感觉他这是拒他千里之外,默默地听她讲完,才说:“你觉得不错那就按这个执型吧!费用让他们尽快提报,行程安排好了通知大家吧!”

柳金说她尽快通知人力部门落实,然后转身离开了。

留下苏南一个人,他的世界就是一片荒芜的草原,在漫无边际的荒芜草原上,只有他自己,而柳金则是另一个世界的星辰,他只能站在地上抬头仰望。他出去的时候,乔伊已经进来收了桌上残留的早餐,一切似乎回复了正常。乔伊也觉得非常好奇,两个人以前一起喝咖啡,而且,从来都是结束之后苏南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今天不但咖啡就喝了一点,买了早餐却只是咬了几口丢在一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打听,哪怕她喝柳金很熟悉,她知道涉及老板的事情她最好不要试图探听,所以只是偷偷地好奇。

人力部门的办事速度非常高效,一周后,AG公司近三百人分三批分别赶赴雅各布滑雪场,柳金因为需要安排苏南的事情,苏南要求他第三批到达,和他同一班飞机。

因为是包机,飞机都是同事,后半年第一次和同事们一起出来,柳金心里也非常开心,上了飞机和乔伊坐在一起,两个姑娘和前后座的几个销售部小伙子说说笑,开着玩笑,苏南是最后上来的,他登机之后,进了大仓扫了一眼,问人力的伙伴:“人都到齐了吗?”

人力主管连忙站起来扫了一眼座位回复苏南:“苏总,除了市场部的陶鸿,其他人都到齐了,陶鸿请假了,她老婆今天生孩子!”

苏南点了点头,对柳金说:“皮特、王宇、柳金,你坐前面来吧,我有事情交代!”

头等舱的位置空着,因为苏南肯定咬坐那里,大家都跑进了大仓里。被点名的几个人只好拿着行李跟着老板坐到前面去了。到了头等舱,柳金本来想和皮特坐一起,但是王宇却抢先和皮特坐在一起,柳金只能坐在苏南对面,他们都心知肚明,老板是要柳金过去才搭上了他们两个。

皮特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他不停地说着笑话,王宇和柳金附和着,苏南只是偶尔插一句话,后来皮特和王宇开始假寐,柳金看着他们都睡了,她怕尴尬,拿起手机玩起来一款很小儿科的挖坑游戏,而苏南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对两个假寐的人熟视无睹。柳金只能硬着头皮不理他,玩了一会,柳金起身,准备去机身尾部的卫生间,苏南轻声问她:“怎们了?”

柳金喃喃地说:“去洗手间!”柳金从洗手间出来,又回到了刚才坐在乔伊旁边的位置,和旁边的几个人开着玩笑,几个人嘻嘻哈哈,其他部门的人也跟着聊了起来,整个氛围有了团建的意思。苏南做了很久不见柳金返回,只听见机舱里传来欢声笑语,他只能作罢,再去刻意叫她过来,柳金的脾气肯定又要爆发了。他只是竖起耳朵在嘈杂的人声中寻觅着她的声音,以前,她在他面前也是这样的,可是他越是想靠近她,他们的距离就更远,所以他开始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彼此的关系,越来越脆弱的关系。

着陆后,柳金才回到座位上拿行李,她拿起了包,第一个下了飞机。视觉里看到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回到了上学的那个年代,熟悉亲切,那些让她压抑的情绪瞬间一扫而光,她连忙给潘志龙拨了电话。

“盘子,我们到黑龙江了,感觉好亲切,像回到了从前!”

潘志龙电话那头笑着说:“看把你兴奋的,下次我陪你去!”

柳金笑着说:“一言为定,你陪我去漠河!”

潘志龙笑着说:“咱们干脆就去漠河度蜜月吧!小木屋蜜月,想象就美!”

柳金笑着说:“一言为定!”

潘志龙在电话那头嬉皮笑脸地问柳金:“想我了没?”

柳金四下看看没人,羞赧地说:“想了你就飞过来呀?乖乖在家带着,老婆回来好好犒劳你!”

潘志龙电话那头说对着手机亲着,柳金也对着手机亲他,而这一切正好被身后的苏南看得真真切切听得清清楚楚,他很难相信,他心里那么单纯的柳金,竟然对着手机亲着潘志龙,他突然觉得她好陌生,那一理解,但是心里又嫉妒着。原来爱情是这个样子的,这就是书上说的亲亲我我,她落地第一件事情是打电话给他报平安,即使在电话里,两个人也这么柔情蜜意,而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戏文里的故事。

柳金挂了电话,转身发现苏南在身后,顿时脸变得通红,尴尬地说:“苏总,你也下来了!”

苏南只是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先离开了,柳金摇着头,心里想着怎们那么寸,明明看见周围没人,怎们苏南在后面。她看见乔伊,两个人结伴一起聊着滑雪的技巧。

到了滑雪场,伙伴们迫不及待地都涌入去试着滑雪,又不少南方人第一次看见这么壮观的景象,不会滑雪只能把教练喊了过来,尽管有人摔得人仰马翻,但是每个人都兴致勃勃,乐此不疲。苏南是个运动健将,他换了滑雪装,英姿煞爽地驰骋在滑雪场上,只有在运动场上,他才能尽情地释放。

傍晚,寒冷得气息袭来,很多伙伴还是兴致勃勃地去K歌,游戏,柳金和乔伊缩在温暖房间里,两个人早早地洗好澡猫在床上聊着上大学时期得趣事,苏南突然发信息问柳金:“你去了哪里?我怎们没看见你?”

柳金把手机屏幕转过去给乔伊看,然后摇着说:“老板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少自由活动时间吗?”

乔伊说:“你回复一下吧!”

柳金问他:“苏总,有什么吩咐?”

苏南秒回:“帮我要一瓶止痛药,要快!308!”

柳金吓得连忙从床上蹦起来,对乔伊说:“老苏大概除了什么问题,问我要止痛药呢!”说着三两下穿着衣服就跑了出去,乔伊也吓得连忙抓起衣服穿了跟着跑出来。

柳金问度假村的服务人员拿了止痛药,飞奔至308房间,她去的时候,门是开的,苏南倒在地上翻滚着,因为疼痛,脸色蜡黄,额头的青筋纹路清晰可见,柳金吓得手哆哆嗦嗦,打开药瓶得时候,洒出了好多在地上,她也顾不上管,拿了矿泉水,扶他靠着床沿坐着,将止痛药帮他放进嘴里,又帮他喂了一口水,苏南咳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药吃了下去。这时候乔伊也进来了,看见苏南得样子,也吓了一跳,连忙返回准备叫人去,苏南使劲全身力气喊道:“乔伊,回来!”

乔伊怯怯地回到308房间,苏南忍着剧痛说:“乔伊,今天的事情不许伸张,我只是受凉了胃痛的老毛病犯了,吃了药就没问题了,不要惊动大家!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情跟柳金说。”

看他病成这样,柳金也没多想,跟乔伊说:“你先去吧,苏总说的你就按他的照做吧!”

乔伊胆战心惊地离开了,苏南的疼痛也稍微缓解了一点,他用尽全力爬到床上,躺了很久才对柳金说:“柳金,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说.....”他大口的喘着气缓了一会继续说:“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把AG托付给你,所以你要拼尽全力接下它!还有,我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孩子,我走了之后,拜托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们!”

苏南的话吓得柳金瘫坐在旁边得椅子上,半天了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到床边问他:“到底怎们回事?你到底怎们了?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要抓紧看病呀!”

苏南大汗淋漓眉头紧蹙,鼓足力气说:“没用的,已经太晚了!你不要害怕,没那么快,今天只是第一次开始痛!”

柳金吓得哭了,抽泣着说:“苏南你怎们那么傻?你应该早一点去治病,还有,你爸爸妈妈知道你放弃了得多伤心啊?明天我就陪你回上海,你赶紧去医院!”

苏南看柳金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反而觉得因祸得福。他只是淡淡地笑着说:“有你在,即使死了,我也是放心的,只是苦了你!本来我打算让你花五年的时间逐步熟悉公司的业务,那天送你回家后,我去体检,医生告诉我,我得了肺癌,而起已经比较严重了,以现在的技术,即使我开肠破肚的做了手术,去遭罪化疗,其实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一阵,我宁肯就这样,至少每天能看到你,帮你尽快熟悉集团的业务。”

柳金泪流满面,她难过地说:“你的公司,要你自己管理,你肯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就这么放弃了!我都不知道,不然不会那么针对你,对不起!”

苏南虽然痛的大汗淋漓,可是第一次感觉世界如此温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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