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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糊里糊涂(上)

“哎呦!”疼是本能的感觉,可是丢脸却是比身体疼痛更难受的心痛。虽然我也是个不太在乎面子的人,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下公然出糗,无论是谁都会有一丝的不爽吧,即便不会说出口,但这种成为众人取笑对象的滋味,对于当事人来说,一点都不可笑。

郁闷是无法避免的了,直到我最后强颜欢笑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是心情很是低落,可能是因为滑倒的那一瞬间又让我想起了曾经的高考。是的,我的高考难道不就像刚才的那次滑倒吗?原本以为自己料事如神,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可偏偏就是疏忽了自己的身后还有只香蕉这件事。虽没一时足成千古恨,不过我的大意也失去了与许若婷再次相逢的机会。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老天故意给了我一丝希望的火光,然后又狠心的掐灭了它?

“哎!!!你不是羽文那小子吗?”

当我又沉浸在曾经的种种不快中时,那个熟悉的男声一下子叫醒了我,把思想还游离在自己泡沫幻想中的我,一把拉回了现实。

“什么?谁叫我!”我猛的抬头朝四周一张望,除了那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正一脸吃惊的望着我以外,再没有其他人朝我这里瞟一眼。我本能的应了一句,可刚看到他那张隐藏在鸭舌帽下英俊的脸庞,就立即止住了口。他不是别人,就是我预想中的那个人,那个与我打从幼儿园起就一起捣蛋,一起游玩嬉戏的玩伴。说是玩伴,其实他早已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或者说是死党,铁哥们。

“啊!夏羽,怎么是你啊!”虽然我对他的出现还是显出了些许的惊讶,可这还是最让我吃惊的。我花了10秒不到的时间,就从上到下把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翻:英俊的脸庞,黝黑的皮肤,宽厚的肩膀,纤细的腰围,还有那磁性的嗓音。乖乖,这简直就与我印象中的他没有任何的差别,唯一与我的记忆有偏差的就是他的身高了。我站起身一瞧才发现,仅3年的时间没见,这家伙竟然长到了1米85!看到他如此挺拔又高硕的样子,我不禁又在心底暗自咒骂了老天一翻:大家都是人,可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夏羽打从小学起,就与我同班。记得那时虽然我们同窗共度了整整有9年那么久,可他与我有本质的不同。如果说我代表了学校里大部分的普通孩子,那么夏羽就是典型的才子。甚至可以说是全才,英文,数学,语文甚至是后来的物理和化学,我没有见过他考99分的情况,因为他每门的成绩向来都是三位数。而是都是清一色的100分,所以中考后他就直接进入了市里最好的学校,而且还是保送清华北大的国际班。可是,这小子现在竟然做着与我同一班的火车,难道说他选择了南大?

抱着这个疑惑,我就好像是在自己家里招待夏羽一般与他寒暄了几句后,打听到了他的目的地竟然也是南京,这才不解的问了一句:“咦?夏羽你没读清华或是北大?选了南大?”

“清华北大都在北京,太远了!我不喜欢离家太远,就选了南京咯!”

虽然夏羽的回答很是有理,可我还是有些不解,于是又问:“那你可以考上海复旦啊,怎么来南京啊?”

“上海消费太高了!还是南京好,地大物博,环境优美。”

“听你这么解释倒确实如此。那你小子一定在南大哪个校区啊?什么专业?”

听完夏羽选择南京的理由,我很是满意,于是便下意识的转了转我这个不太聪明的脑袋,并得意的猜出了他的去处。然后很是得意的一脸坏笑着,因为我很清楚这个样样都比我强上百倍的夏羽,他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所以即使拥有了一张秀气俊美的脸庞,也从没给我过一点他高我一等的感觉。相反,在某些方面,我甚至比他更加的优秀,当然某方面指的可不是学习和泡妞上的事,而是电子游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学会了电子游戏,然后便从此一味沉迷其中,是夏羽后来用他真诚的友情打动了我,这才没让我应了玩物丧志的那句话。可是,虽然游戏没有打破我的大学梦,但我那比中彩票头奖还低的差运气着实狠狠的给我摆了一道。

其实早些时候夏羽是都不会正眼瞧我一眼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如果说他是人们抬头都遥望都看不到的那个九天云霄,那么我就只是那个每天被人们践踏无数次又从不关注的大地了。自我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就从未有过会与他交流的打算,更别提是能与这样天生的全才成为至交了。但一切正如先人们说过的那样,世事难料,人无完人。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我在街机厅里碰到了夏羽,而且那个我一向都认为的全才居然正在一台机器前大汗淋漓的摆弄着他不太灵活的双手。当然,光凭这些还不足让我惊奇,当我第一次心生怯懦的与他对决电子游戏开始,那个我心中几乎完美的形象才渐渐出现了一丝的缺陷,或者说是真实感。

街机的左侧是夏羽满头大汗费力摇着的那个只有他半个拳头大小的摇杆,他的脸色通红,嘴上不住的喘着粗气,脑袋还不时的摇晃个不停,否定的说道:“不可能啊!再来。”看着我身旁的夏羽那张因憋闷不服气而涨的通用的脸,我才好似刚从睡梦中被突然惊醒了一般,一个念头于是乎犹如一记晴天霹雳重重的打在了我的天灵盖上,穿透了皮肤,击中了我的心房,重重的将那个全才的完美形象震的粉碎。原来夏羽也是人啊,他也有不擅长的领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对他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俩成了好友。

“想什么呢?又在发呆?”夏羽见我目光呆滞,一脸迷茫,下意识的在我的肩上拍了拍。

被这一拍,我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轻轻闭上双眼摇晃了几下有些眩晕的脑袋,定了定神,歉意的说:“没什么!刚才有些走神了。”刚一收口又想起夏羽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于是又问了句:“对了,夏羽你在南大读什么专业啊?”

“南大?”夏羽一脸吃惊的看着我,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后,他又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南大念书了?”

“难道不是?”原本以为会是个只需几秒就能结束的话题,没想到夏羽突然反问,一下子就把我搞的迷糊起来,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南京还有比南大更好的大学吗?”

“当然没有!可我没必要一定要去南大吧。”

“那么你是去了南财?还是南邮?又或者是南艺?”虽然我对夏羽的回答也颇为吃惊,但一想起在初中时他曾告诉过我这句“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话后,我也就不再多加追问了,只是胡乱的猜测一翻。因为我所知道南京颇有名气的大学,也就那么几所,他总不至于会到我所前往的那个连名字都从未听说过的管大吧?

“哎!还以为你这个超人会知道呢,真是没眼光。我在管大,你呢?”夏羽有些气愤的回答了我,然后一脸好奇的盯着我直瞧,仿佛对我的去向很有兴趣。可当从他口中听到管大这两个字时,我哪里还有气力去回答,整个人都差点朝后摔倒下来,好在我的背后有一把酥软的棉花靠椅接住了我。

没搞错吧!夏羽这么优秀的人,居然会来念这么差的学校?我是不是又在做梦啊?带着这个疑问,我收敛起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夏羽,说:“夏羽,你打我一下。”

“打你?”夏羽突然显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又说:“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大白天你又没干什么坏事,打你做什么?”

“别问了!给我一拳!”我指着自己的胸口示意了一下说:“就这儿,来,我顶得住!”

“这可是你说的哦!打痛了,可别怪我!”

“没事!来吧!”我憋足了气,勇敢的挺起胸膛迎接着夏羽的拳头,“砰”虽然他的那拳轻轻的贴了过来温和的在我的胸口亲吻了一下,也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可是在我的心里暗示下,我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由于拳头的撞击而剧烈的颤动了一下,脑中也迅速的反馈出了一个警告信号,仿佛砰的声响一般,让我的胸口觉得生疼不已。

“喂,你没事吧?”打完一拳后的夏羽见我脸色不对,立即上前一步扶助了摇摇欲坠的我,关切的问道。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然后在心口的隐隐作痛下做出一脸无事的表情勉强的笑了笑,看到夏羽松了一口气的反应后,我的心里不禁又不满的责骂了他几句:靠!让你打你还真打呀!要打也别出手这么重啊,差点都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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