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猫猫觉得自己很倒霉，刚刚因为很笨掘地一次做饭未遂切伤手指，她被“光荣”地贴上“小白女”标签，接下来便丢脸地拉起肚子，她都不敢跟人说，这多么影响她一直努力维持的“淑女”形象。
从小就肠胃不好，经常有些东西不能吃，不喜欢吃，吃点饭就容易饱，所以猫猫妈一般反对她去吃排档，路边摊。可是美食当前，猫猫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哪怕先吃美食随后再去治疗后遗症。和陈远清吃完小火锅的第二天她就开始肚子不舒服，吃了两粒药以为没事，谁知道今天事儿大了。
早上六点就已经跑了好几趟卫生间，折腾到七点已经折腾得脸色腊黄，浑身绵软无力，像只巴儿狗一样懒懒地卧在床上一动不动。莉莉周看她难受去二十四小时便利药店给她买药，回来还帮她煮了白米粥，然后自己去上班。
猫猫吃着米粥看着时间一点点流去，有点焦灼，马上要到八点半了她还在犹豫她要不要去上班。莉莉周早上就因为这个问题骂了她一顿，她很坚决地逼她给部门主管打了请病假电话。
墙上大表的指针嘀嘀地走着，每一秒都让猫猫心惊胆颤。整整一个月她没有敢请假，为的就是拿本月的全勤奖，甚至还做到了坚持27天不迟到的高难度行为，每天准点上班对别人来讲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时间观念一向不强的罗猫猫来讲是相当艰辛的。现在距离发工资还有三天就要结束，这节骨眼儿上她居然生病了，让前面的努力功亏于溃，这太让她懊恼了。
公司的规章制度是：除休息之外没有再单独请过假的，和整整一个月没有迟到行为，早退行为一率视为全勤，可享受公司贴补的全勤奖励三百元。如果迟到不但没有全勤奖，还要扣钱，迟到十分钟以内是50元，20分钟以内是100元。超过30分钟需要做出书面解释，。猫猫深知自己今天请假，意味着全勤奖跟自己无缘，原本一直以为那三百块钱是唾手可得，谁知又生出这样的变故，一想起来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蓄。
猫猫从床上爬起来，坐立不安，她找到自己部门主管的电话然后拔通，主管MS李是个三十岁的女人，精明又能干，对下属十分随和。
“头儿，我刚刚不是请假了吗？现在好多了，我想接着去上班。”
“哦？你确定能过来吗？公司今天挺忙的，也需要人手，不过有病不要硬撑啊。”
“吃了药好多了，我现在去算不算迟到呢？”猫猫看着墙上的表，已经八点三十五分。
“你不是已经请了假吗？当然不算了。要是能过来还是过来吧。”主管语气和蔼，猫猫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2
整整忙碌了一上午，中午下班时猫猫稍稍坐下来喘口气。MS李过来关切地问她：“怎么样？能支持下去吗？看你脸色有点苍白。”
猫猫笑了笑，挥手说没事：“现在只是稍微有点没力气罢了，上班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我先下班了，注意点身体。”MS李挎着自己的小包出去了。猫猫叫来同事小张准备一起去吃点什么。走出公司前台时她看到“中年大妈”正和前台的同事说着什么，看到罗猫猫她转过身来说：“罗猫猫，你过来一下。”
猫猫有点不安，走近中年大妈，果然她开口提起了早上的事：“罗猫猫，你早上几点来上班的？”
“九点。”猫猫显得很坦然，她已经跟自己的头儿沟通过了。
“嗯，你这算是迟到？”
“我已经请过假了。”猫猫有种不好的的预感，看来今天“大妈”是要找她点什么事了。
“那就按请假处理吧。”“中年大妈”笑兮兮的扭头对前台同事说：“给她记上请假。”
猫猫一听急了，这是通知她全勤奖没她啥事啊，她解释：“我这不算请假，因为我来上班了，来迟了是提前打了招乎的，MS李同意了的。”
“可是你确实来迟了，按照公司的章程你这算迟到了。这样吧，看在你请假的份上，迟到半个小时这个款就不罚了。公司还是很挺人性化的。”
哇！这样做还敢提人性化！猫猫腾地火了。她紧皱眉头，一手叉腰支撑单薄地身体冲“中年大妈”冷冷地说：“您就说你想怎么着吧？不就是想扣我全勤奖吗？”
“你不是确实来迟了吗？按照公司规定……”
“我请假了。”猫猫打断她。
“那就按请假算好了。”
“那我今天上午上班算什么？”猫猫强制住自己的火气。
“猫猫，上班不能光讲收入多少的，咱得想着为公司付出。工作是什么，就是体现自己价值的，这么斤斤计较所得算得上一个好员工吗？你看看有多少优秀员工为了公司加班加点，谁提过薪水多少。“大妈”摆出一幅循循善诱的姿态。
“工作是什么？工作目前对我而言就是需要与付出成正比的一份收入，别给我讲什么大道理。我斤斤计较？你不斤斤计较你非扣我什么工资？我告诉你，我今请了假才晚到的，跟我们主管商量好了。好像我们主管负责我们的休假与你没什么关系吧。”
猫猫简直气晕了，居然跟她讲员工道德，本身A城工资水平就比发达城市要低很多，每天的基本工资刚好只够养活自己，现在扣工资居然还要求奉献，试问，作为一家大公司你又为员工付出点什么？
“你这什么态度？什么叫我非扣你工资？谁让你迟到了？”
“你别给我乱扣帽子，我提前请假了的。根本就不算迟到！”
“照你这说法，人人上班迟到都先打个电话请个病假然后再大摇大摆过来上班？那公司管理还不乱套了？公司就不能纵容你们这种偷奸耍滑的行为！今儿你还就是个例子，扣除这月全勤奖，再罚款100！小王，马上去办！下面的人也都看着点，再有这种行为，绝不姑息。”“大妈”气得也是脸色通红，并命令前台的员工去改工资表。看来她今天势必要拿猫猫开刀了，旁边一些看热闹的同事怕惹事上身，纷纷散去。
猫猫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没有力气跟她大吵，早上拉肚子已经折腾得她没力气再嚷嚷。她指着“中年大妈”说：“你扣吧，我告诉你，我今儿还就不干了！像这样不讲人性的地方再给我多几千工资我也不干！”
说完她转头回自己办公室拎起皮包走人。在公司同事的众目睽睽之下，昂着头扬长而去。
她不知道，身后注视着她的“大妈”，脸都气绿了。
3
下午的阳光极好，猫猫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熙来攘往的人流中，她先去“开封第一楼”要了一客灌汤包子，薄皮馅香,汁足味美的包子下肚两个,心情舒畅多了。心情不好时她喜欢拿好吃的食物奖赏自己，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一回，给了“中年大妈”重重一击，想到这里罗猫猫吃得更快了。
但走出餐馆门口，她忽然惘然若失，就这样失业了吗？都没告别就离开了MS李，离开她工作了近半年的那张办公桌。现在这经济形势，怕后面的路也将会更加艰辛，她想起芳芳，芳芳是个职场高手，她要听听她的意见。打过去电话被挂了，五分钟后芳芳用单位电话给她回过来。
“在哪？”芳芳哈欠连连，估计是刚刚午睡睡醒。
“芳芳，我失业了。在大街上。”猫猫讲着电话找坐的地方。。
“怎么回事？”芳芳略为惊讶。
“‘大妈’终于拿我开刀了。”猫猫开始义愤填膺地述说自己一上午的遭遇，尤其说到自己最后扬长而去，言辞里全是悲壮的赞美。
“这样你就出来了？你可真笨！”芳芳的头句点评就让猫猫晕了。
她弱弱地问：“难道我应该再给他们掀两张桌子？砸两把椅子？”
“说你不会混职场，你偏偏就不会！怎么走也不这么走啊，你以后还准备找工作不找了？你还要不要你这个月的工资了？你这样自己出来在大街上闲逛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个月的工资猫猫心疼得肝疼肺疼。再有三天就要发工资了，她还指着那点工资过日子呢，现在又搬出来住，更是离了钱不能活啊，猫猫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但照这个样子再在那个公司呆下去，她生不如死，罗猫猫可是相当在乎脸皮的人。
“我跟你说，不管那个‘大妈’怎么说，你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所有事儿等你们主管回来再说，你自己这样负气出来，让你主管下面也不好办。你不顾自己，也得信任你的主管啊，她多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但你这样冒然出来，让她接下来怎么替你揽烂摊子。”
“你不知道当时‘大妈’那个样子，很可恶！我实在是受不了。你也知道，一遇事儿我就嘴笨口掘，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唯一选择的是让自己赶快闪人。我跟你说，我再也不回去了，一个月一千多一点，还罚款罚得厉害，我月月被扣钱。上班上得都快穷死了。”
“我还不知道你？迟到大王？不过，你们公司也真够严的啊，对员工够狠！不管怎么样，这样离开回去的机率也不大了，即使回去你算是跟那个‘大妈’结上梁子了，听说她还是你们老板的什么亲戚？即然出来了就得往后看，你啊，需要重新去找工作了。”芳芳叹口气。
猫猫也长吁短叹，找工作苦啊，一想她就头疼。然后她半开玩笑地说：“刚好，现在失业不误去送你啊。你几时走？”
“切，我宁可你别送我，也别搞丢工作啊。”
“工作算什么，一种谋生手段而己，送你是天大的事塌下来也得办的一件事。”猫猫很义气。
“得了吧。你先顾好你自己，别让我跟着操心我就谢天谢地了。不聊了，工作上有点忙，回头我打你电话。”芳芳说完挂了电话。
猫猫收起电话坐在步行街的木椅上发起呆，脑海中闪过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要和陈远清一起去招聘会了，去年找工作的简历还需要重新再做，不知道电脑里还保存着没，回家找找看再看。这时，熟悉的手机音乐响起来，她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公司的办公电话，她有点吃惊，有点有知所措，但还是接通了，是同事小张，常常催她收开心网菜的那个同事。他说：“猫猫，MS李让我打电话通知你回来上班。她已经跟老板解释过你请假的问题了，老板也让你回来。你快回来吧。”
猫猫有点惊讶，心里有点不安，但又知道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回去什么样的情景现在还很难预料。猫猫又犹豫了数分钟，决定回去看看，该来的早晚要来，该解决的迟早要解决。
4
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办公室里大家都各自忙碌，最近公司刚刚接了个大项目，每个部门都各施其责，超负荷运转。猫猫回到自己座位上，同事小张正忙着给客户打电话，看到她眨了眨眼，猫猫也回去个感谢的微笑。放下包，她去主管办公室找MS李，正在看一份文件的MS李看到她垂手站在桌边故意嗔着脸问：“回来了？”
“嗯。”猫猫低着头轻声回答。
“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有话你就不能等我回来再解决？跟徐姐这样一闹算什么？你以为你就能压过她？现在我的工资都归她管，连我都怕她几分，你去上什么劲？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回头去给徐姐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猫猫听完有点气结，还要她去跟“大妈”道歉？那不如现在就让她走吧：“李姐，那我今天算迟到还是算请假，徐姐给了个说法没？”当下要紧还是她的工资倒底怎么给她算的。
“猫猫，你回来也是跟我老板求了请的。老板又亲自找徐姐谈了话，我们才敲定让你回来的。虽然说徐姐比较苛责一点，这个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但你在上班时间负气离开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目前公司高层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就别挑剔那么多了，一个月少几百块钱也不影响你生活吧。你知道外面还有多少大学生失业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吗！”MS李对她的宁顽不灵有点生气。
猫猫犟上了，心想我就缺那几百块钱，对于一个小员工本身薪水很低的情况下扣我几十元我都心疼！原来回公司还是托了“大妈”的情，这份“嗟”来的工作她宁可不干。
“李姐……”猫猫准备再争辩几句，MS李打断她冲她摆手：“你出去工作吧，有什么事忙完这个项目再说。快去做你手头的工作吧。”
猫猫嘴张了半天，看到MS李埋头工作只好悻悻离开。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猫猫气极败坏，这算什么？回来给“大妈”低头认错来了吗？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上班了，弄了个里外不是人。MS李的言下之意还是照“大妈”的处理意见来对待她，这一个月起早贪黑，永无止地加班加到让她恶心，现在却拿个基本工资在温饱线上过日子，猫猫气得想摔碎自己办公桌上的陶瓷小人。
痛定思痛，于其等着去给“大妈”道歉，不如现在主动还击。猫猫决定后就开始在电脑上打辞职报告，现在不用再请谁给谁面子留下她了，她自己主动走，挽回自己的最后一次尊严。
一个小时后，辞职报告放在MS李的办公桌上，她相当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罗猫猫，猫猫一脸的坚定。
“你确定你想好了？”MS李最后询问。
“嗯。”猫猫很坚定地回答。MS李长出一口气：“看来我之前的话都白说了，如果你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我签名，但你不要后悔。”说完快速在辞职报告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你去找徐姐吧，离职由她来办理。”
猫猫猫拿着自己的辞职报告去后勤部办离职手续，“中年大妈”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横着一脸肉质问：“罗猫猫你以为公司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猫猫没有回答只是递过去报告：“徐姐，请你签下名。”
“什么？”“大妈”接过来看了看，脸色更难看了，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猛喝了几口水，然后找来笔签字，笔芯却没水了，被她狠狠地拋在一边，猫猫见状，把自己的笔递过去。她接过抬笔准备签名时忽然不阴不晴地笑了：“罗猫猫，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好，那我现在就给你办离职吧。原本提出辞职要提前一个月，我现在就帮你办离职，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谢谢徐姐。”猫猫不忘卖乖，“大妈”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应答。
5
出了公司大门，猫猫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上班时光，接下来的日子她要好好的睡上几天，给自己松松筋骨，最近头晕眼花，四肢发麻，早就有亚健康的倾向了。
站在公交车的过道里，猫猫前面有个夹着黑色公文包、上班一族的男青年，她同情地看着对方，心情舒畅得差点笑出声来，导致男青年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转过身去用手在脸上摸索。
电话响了，是芳芳打来的：“现在在哪呢？”
“回家的公交车上。”猫猫回答，然后给她讲述下午发生的事情，“我走的正常的辞职的程序，不会在我的职业经历中留下不良记录。”
“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让你回去了你还辞什么职！你们头儿给你一个台阶下，你还不珍惜，就那么非想辞职？非想不上班？算了，你是宅女，你不怕失业，估计天天都盼着不上班吧。芳芳热嘲热讽地骂她一顿。
猫猫“呃呃”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早预料到芳芳反应会大，没想到会这么大。
“接下来怎么办？去找工作吗？唉，我就不说你啦。”芳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顿了顿，她可能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儿过份，便转变话题，“在我走之前我们聚聚吧，一说要走心里还挺不好受，毕竟生在这个城市长在这个城市，二十多年没有时间离开过，真要走真得很舍不得。下周末吧，我约你。”
“好。”猫猫挂了电话，心情很沮丧，失个业有芳芳说得那么夸张吗？每次她辞职找工作不都是那么过来的？不就一份工作嘛，还是猫猫自己的工作，她反应那么大干嘛？倒像是猫猫做了十恶不赦的大事。
猫猫记得自己大学毕业后就开始频繁失业频繁找工作。第一份工作做了三个月，后来公司职位调动要裁员，猫猫第一个请辞，她的举动让所有人大惑不解，裁员名单里根本就没有她，别人都心惊胆颤地怕被裁，她倒好，还没正式开始裁员她就先不干了，有人说她是没有冒险精神怕被裁员，也有人觉得她找到更好的职位了，其实真实原因只有罗猫猫和猫猫妈知道，她上了三个月班每天匆匆忙忙，累得浑身上下脱了一层皮，猫猫妈看她瘦下来也心疼她，不做就不做了，以后上班的机会还很多，反正家里也不缺她那几个钱。所以上了三个月班，她足足休息了两个月，每天蜗在家里看书，玩游戏，直到猫猫妈忽然发现纵容她换工作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开始拿着棒子催她去工作。她的生活才又重新走上正轨。
罗猫猫性格有点慢，一开始不愠不火，看起来干干瘪瘪不够精明，但后劲都积攒着，指不定某天某个小小火花就让她隐藏的能力突然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只是现在需少一个很好的引导与机遇。另外她性格的迟缓还体现在一点上，对事物的反应是循序渐进的，即使不满也是逐渐积累慢慢凝成心结然后需要借助一件事情彻底爆发，比如，这次下狠心一心一意要辞职，与浅意识中形成的恶劣印象不无关系。
回到住的地方，莉莉周正围着花头巾在厨房做晚饭。猫猫感叹好香！要找筷子品尝好菜。莉莉周把菜盛好，端往客厅忽然转过身来问：“猫猫，你今天干嘛去了？那个‘病’好点了没？”
那个病？猫猫郁闷半天，忽然明白她指她早上的拉肚子，随即做委屈状：“莉莉周，我失业了。早上你走后我觉得我能去上班，就给我们主管打电话说没事要接着去上班，她说过来吧。结果另一个后勤部的老女人硬说我这算是迟到，不光扣我全勤奖，还罚我一百块。我一怒之下就辞职不干了。”
“她凭什么说你迟到？早上你又不是没请假？凭什么扣全勤奖不是晚到一会儿？你们公司太黑了，去劳动局告他们去！”莉莉周比猫猫还怒气冲天，放下筷子要猫猫去找他们算帐。
看到莉莉周情绪激动地要帮她，猫猫倒软下来：“算了，咱不干就是了。反正从今天晚上开始公司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加班了。刚好不去，也不用加班，可是，我就没收入了，又得重新找工作。”
“来，我瞧瞧这倒霉孩子。”莉莉周招呼她过去，“我说让你不要去上班，等病好了，你非去，结果闹得连工作也丢了。来，让我抱抱。”莉莉周解掉围裙要抱她，猫猫抱过去，温热的气息贴上来，骨骼极其清瘦的莉莉周让抱着她的猫猫感觉到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原来莉莉周本人比猫猫想像中更瘦。
“我又要接着找工作了。后天我还得回公司领这个月的工资，真不想去！”猫猫忽然想到重要的一个问题。
“怕什么？他们还敢不给发工资吗？猫猫，做工作求得是一份开心，如果这样每天没完没了的找气受，还不如不做或改行。记住，不要让一份工作上司对你的态度影响你个人的心情和生活。”
“嗯。”猫猫理解她话的意思。工作是必须的，但不能把工作的喜怒与情绪化带到自己私人空间里来，这两者之间如果不能保持平衡，势必要有一方受到伤害。
莉莉周点点头坐下来招呼猫猫坐下来吃饭。
入夜，室内静悄悄的，不知名的虫子在纱窗边上飞来飞去发出扑扑的声响，猫猫关好卫生间的门放轻脚步去往自己房间，路过莉莉周卧室门口时，看到虚掩的门里，她像只大虾米蹲在电脑椅上对着电脑发呆，旁边木质音响里放着柔和的纯音乐，室内跳跃着流水般轻盈的乐符。偶尔莉莉周抽出一只细长的烟点上，袅袅的烟与键盘旁边一杯速溶咖啡相辉映，营造出撩人的夜晚，仿佛是蔚蓝色的，带点轻柔的触感与无法言语的伤感，猫猫忽然明白她一直提到过的长夜漫漫。
很早她就听说过一句话，抽烟的女人抽得是夜的寂寞，像一只蓝玫瑰只在无夜的深夜绽放。莉莉周这样的女人又为谁曾经绽放过呢？
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打开电脑，她看到杜斯夫给她的留言：“别忘了你要请我吃棉花糖的。猫猫。”
猫猫回过去：“我心情不好，你能做我一次树洞吗？”
对方没反应，猫猫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她打开自己的博客敲下一排字：今天，再也不当廉价劳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