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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简单爱

打这以后,张小宝在车间收拾衣服时,总是借故在香香身边逗留片刻,也不说话,车间里忙得也没有说话的时间,他只是对她笑笑,香香只是假装看不见。下班的时候,张小宝总踩着自行车在厂门口等着香香,看香香出来便迎了上去:“来,茶鸡蛋,一人一个!”

这样过了一个月,香香和张小宝终于熟悉了,小姑娘在这个大她近10岁的男人面前逐渐展现了少女的天真和活泼。香香开心地和张小宝开着玩笑,坐着他的单车吃着鸡蛋,一起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数着星星,有时他会请她到路边的大排档高高兴兴地吃顿大餐,会带着她到苏州河边看夜景,这就是他给她的全部。可香香已经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浪漫的女孩了,她闭着眼睛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令她神往的温暖。就这样,香香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张小宝,她认为这个男人就是她一辈子要依靠的人了。

二个年青人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性爱,未曾想到性爱还会和生育联系在一起,或许张小宝知道,但他从没提醒过香香。三个月后,香香的例假没有如其光临,傻孩子并不当回事,反尔以为不来更省去了不少麻烦。张小宝必竟见识广些,他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带香香到医院一检查,已经怀孕快二个月了,奇怪的是香香没有任何的妊娠反应。

张小宝自是欢呼雀跃,本以为娶不到老婆的他,不仅有了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个准爸爸,给他老张家门楣上增光不少。见到男友如此高兴,本就是大宝宝的香香自是兴奋不已,更加坚信了小宝对他是真感情,是今生可以依靠的人,对小宝更是言听计从。她从未想过宝宝如何生下来,也未考虑过宝宝生下来后怎么办,在她脑海中生宝宝就如同母鸡生小鸡、大狗生小狗般简单,现在惟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将衣服撑了起来,她怕工友知道,怕表姐知道,更怕父母知道,她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张小宝。

“这好办,你把工作辞了,我们在外面租房子住,我养你!”张小宝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表姐那怎么办?”香香内心充满了喜悦,除了父母外,小宝是第一个愿意养活他的人。

“你表姐知道肯定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让你回去呢!你就对她说厂里要搬到职工宿舍去住。”张小宝为香香出谋划策道。

沉浸在幸福中的香香高兴的连连点着头。就这样,香香到厂里结清了工资,又向表姐谎称要搬到单位宿舍去,不明就里的表姐为表妹厂里有这么好的福利而高兴,将表妹的行李收拾好,还送了被子给她。香香前脚出了表姐家门,后脚就被张小宝接到了远离工厂的一个出租屋里。

“那哪是个房子啊,说得难听点,还不如我家的茅房呢!”香香母亲垂着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门朝北,只有一个小窗户,白天都要开灯,烧饭、洗衣、睡觉全在里面,被子潮湿的都能挤出水来,里面的味道差点让我吐出来。”

花花听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她见不得别人吃苦受罪,“大姐擦擦吧。”指了下桌子上的纸巾。

“哦,不用了。”香香母亲用手抹了下眼泪。

就连喜怒于色的胖女人也被打动了,侧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那后来呢?”等到香香母亲情绪缓和了后,花花关切地问道。

“后来啊……”

二个人有了落脚地后,张小宝迫不急待地要带香香回自己的老家去,口口声声称是带媳妇见公婆。香香快乐得不得了,这不就是一个男人完全接受一个女人最明显的标志嘛,只要见了公婆,得到了长辈的认可,那她就是小宝明正言顺的爱人了。至于自己的父母是否知道,是否同意她认为都不重要,大不了不回家就是了,只要能和小宝在一起,再多的困难她都能克服,再说父母这样疼爱自己,不会阻挡自己的幸福的。香香跟着张小宝在高速公路上坐了四个多小时的汽车,到了他家所在的安陆市,来不及在市里逛逛,急急忙忙地跟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了县城,又马不停蹄地坐中巴车来了一个小镇上,高楼大厦逐渐变成了低矮的平房,车水马龙也被“突突突来又突突突去”的摩托车所取代。香香心想,这下应该到家了吧。哪知道张小宝又带她坐上了加装了铁皮棚子的摩三轮,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摩托车停在了一条乡村小道上,二个人踏着田埂步行二十几分钟,这才站在了一座灰色的瓦房前,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由于潮湿和盐碱的侵蚀,墙体底层的青砖泛着白色的盐碱,早已经剥落得看不出砖头的形状了。房间内黑咕隆咚,除了布满灰尘,早已停产的黑白电视机和电灯泡外再无其他家用电器。张小宝的父母亲看着儿子回来了,还带着个洋气漂亮的小姑娘,急忙去准备晚饭了,弟弟妹妹们看见陌生了进了屋,全躲在门后偷偷笑着、看着,只是一家人都只是笑,就是不说话,以致于香香怀疑这家人除了小宝外是不是都不会说话。香香和张小宝认识前前后后已经半年了,她明显感觉到张小宝家里应该不富裕,但绝没想到会窘迫到如此地步,和自己的家里简直没法比。香香有些悔意,但这种悔意只停留了片刻,便被她所畅想的与小宝以后的甜蜜生活冲得烟消云散。

第二天天一亮,张小宝就拉着香香跑东家,逛西家,像得了件宝贝一样到处炫耀着,香香从这些乡民的眼神中看出了羡慕、妒忌,甚至还有***,她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由一开始的扭扭捏捏,到大大方方地手牵着手在村庄里招摇过市。这极大地满足了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还有什么比得到一干人等的注目和羡慕更能打动一个少女的芳心?这让她彻底忘记了张小宝家的贫困,死心踏地地要跟这个近似于一无所有的男人过一辈子。

三天后,饿着肚子的香香跟随张小宝返回到了租住的出租屋。张小宝每天上班后,香香便独自一人呆在阴暗的出租屋,她不高兴出去,也不知道去哪,更怕被表姐撞见后发现她的异常,于是一人在房间里看看杂志,做做饭,过上了近似于“穴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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