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的天空笼罩在大地的厚沉之上.北风充斥了单调的校园,肆意的掠过孤单的枝桠.山坡上最后的几片枯叶无奈飘落,仿佛一声叹息过后,青春不及曾经.一切,都沦陷于沉默之中......
三个少年,悠然的向着学校后山走去.一阵寒风吹过,三人不禁颤抖.
唐跃将衣领向上一拉,遮住脸颊.淡淡说道:”这来自西北的特产还真不错啊!”
曾睿摆了摆左手:”至少这东西比学校的清汤好喝.”
易联瞥了曾睿一眼，在风中，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山顶的风似乎更大了,三人的身体也更冷了.然而,站在风中的三人却没有一丝要走的迹象.就那样,悠然的站着,不时说出一两句看似废话的话.而话音落后,另外两人也不作答.就如同它那不经意的冒出,同样也不经意的消散于风中.
三人,就这样伫立,就这样望着,望着远方.似要将对面的山给望穿,憧憬着山的那边。或许,他们也只能在这肆意的风声中才听不见烦躁的吵闹.不会去为了想象自己那以后的样子而引起烦恼.
青春,在我们的心理引发悸动.在我们无言以对未来的时刻闪烁着迷茫.奋斗的日子,我们在碌碌而为.成长的日子,我们不知该如何选择,选择究竟该踏上哪一条延伸的道路.因为我们似乎看着每一条路都闪着光芒,而那光芒却又在很远很远的前方。如果踏错,这一生又该怎样?想要回头,青春的容颜是否依在?不敢轻易举步,所以感伤......
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声响了.三人缓慢的向教学楼走去,感觉不到力气,懒懒的走动着.
高二.十四班门口.唐跃转了进去,而曾睿和易联则直向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是他俩十七班的所在地.
唐跃熟悉的闪过过道上的一群女生,径直的向最后一排走去,他的座位在靠墙的位置上.刚一坐下,便顺手从桌子上杂乱的书堆表面拿起英语课本,大致的从中间翻开,趴在书页上睡起了觉来.
曾经,有一个女生好奇的问他:”你为什么每次都拿英语书来睡觉呢?你很喜欢英语?”
唐跃迷糊的看着她,懒懒说道:”英语书比较大,且很厚.”......
第一节下课.唐跃醒了,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起身向厕所走去.刚才,不知被哪一个女生的尖叫给吵醒.二三节课,唐跃没有睡觉.只是埋着头,盯着英语书翻开的那一页,眼神,空洞.
曾睿已经玩了三节课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第三节课就快下课了.他揉了揉每天都被手机辐射严重的眼睛后,随手将手机丢在了旁边易联的桌上”帮我揣着,马上训练去了.”
易联合上手中的书,上面写着<<巴黎圣母院>>.”你和唐跃就又该去体训了?”
“嗯.马上快就要下第三节课了.”
“唉,我们就还要上一节自习课.”易联一副无奈的表情道.
“爬!早叫你和我们一起去训练,你又不愿意.”曾睿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件田径服来.
易联耸了耸肩道:”对那没兴趣.”
“我看你就对女生有兴趣”曾睿话音刚落。易联就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他.看着易联的表情,曾睿身体顿时一麻,声音略微小声道:”你笑什么?”
“没,就突然想起唐跃对你的评价.”
“什么评价?”
“呵.”易联微微笑道:”精虫代替了脑水的生物.”......
下课铃声响起,曾睿在易联”微笑”的注视下匆匆离开教室.站在门口,曾睿看着唐跃走近.顿时一拳击在唐跃的胸口.”咳”唐跃捂住胸口”你干嘛啊!”
曾睿无奈的摊手道:”没什么,就突然看你不爽.”
“嗯?”唐跃一时惊诧。”混蛋!”立马一拳挥去.
“哈哈!”曾睿有所防备,闪身就向楼下跑去.
“混蛋!你别跑!”唐跃愤然的追了下去.
十七班门口,走出一高挑身影,是易联.易联扶着栏杆,望着已在操场上追赶的两人.微微一笑,喃喃道;”你俩奋斗的方向在田径场上,那我的又该在哪里呢?”......
曾经,我们曾在另一个地方,如同现在的你们一样,追逐着奔跑.那时,虽然稚嫩,但我们对未来是充满了美好.虽然我们的理想很幼稚,但我们却是在一同奔跑.然而,此刻少了我的身影,你们是否存有异样?你们.我们......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唐跃向已经在门口等待他的两人走去.”走吧.”
三人享受着空寂的风声在夜间前行.岔口,易联和唐跃、曾睿分道而行.一条笔直的大道,道旁的路灯闪着昏黄的灯光.那尽头黑暗的地方,便是”家”所在的位置了.易联在重复了千万遍的路上,缓缓地走着......
又是一个岔口.唐跃和曾睿也分开了.他们回家的路上没有路灯.两人,各自走在不同却同样弯曲的道路上.道旁,住宅中透出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身侧,影子显得略微凄凉......
易联熟悉的打开房门,一片黑暗.左手无力的按开灯.顿时,白色的光充斥了幽暗的屋内.易联微微闭眼,眼睛被光刺痛......顺手将钥匙丢在茶几上.身体如同被泄力一般,睡倒在沙放上.易联的父母在外地工作.家中就只有他孑然一人.每晚的回家都让他好冷清,铭刻于骨中的冷清.无法习惯,也无法屏弃.易联用右手将额前的流海向后一捋.双眼无神的望着挂在堂前墙壁中央,爷爷的遗照.爷爷的双眼看着易联,易联盯着照片微微一笑,眼神中似有许多的回忆.良久.左手扶着墙壁缓缓向上.指尖,触碰到了开关.屋子,黑了......
曾睿走在离家还有几十米的地方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回过头,曾睿看着叫她的老妇人道:”奶奶,这么晚你去哪了?”
老妇人将手中的袋子提起.曾睿才注意到奶奶手中提着的一袋零食.”今天家里停气,没做饭.你就凑合的吃些零食吧.”
“嗯.”曾睿点了点头.从奶奶手中接过袋子,和奶奶并肩向家中走去.
“哦,对了，你妈妈今天回来了.”奶奶对曾睿说道.
“嗯.”曾睿没有任何情绪,淡然的答道.对于父母.曾睿没有多少感情.至自己打出生开始，就跟着爷爷奶奶.父母即使偶尔的回来也只是匆匆的离开.记忆中,曾睿未曾从父母身上感觉过哪怕一丝的温暖.
回到家,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曾睿平淡的叫了一声;”妈.”
中年妇女转过头,略微的看了他一眼道:”嗯,回来了.”
“嗯.”简单的几个字后,妇女转过头继续看着电视.厅里就只剩下了电视里人物对话的声音.
曾睿也没多看妇女一眼,径直的向卧室走去.身后,老妇人叫道:”小睿,不看会儿电视吗?”
“不了,今天有点累.我先睡了.奶奶.”房间门一开一关.曾睿顺手将零食丢到书桌上后,挂起耳机,听着音乐.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耳中,一曲忧伤的旋律缓缓旋转......
推开门.客厅内只有电视那微弱的光芒.饭桌上,一片狼籍.唐跃扫视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跨过脚下碎裂的饭碗.按亮灯,唐跃挽起衣袖开始收拾饭桌.
突然,一个疲倦的男子声音从沙发上传来”不用收拾,明天我来.饭锅里有饭和菜,吃了早点睡.”
唐跃没有停止手中的活,他淡淡道:又吵架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问的不过是句废话.但是,他却没法不问.平淡的表情下,心在加速......
沙发上的父亲没有回答,唐跃也没再追问.或许,这样的默然便是最好的答案了.收拾干净后,唐跃揭开饭锅,关掉了那微弱的燃气.用饭勺乘上一勺饭，直接喂入嘴里.他没有吃菜,仅仅只是吃了两口白饭.是菜不好吃?或许只是因为饭菜都是一个味道罢了.
细尝过白饭的味道后,回到客厅，电视已经关了,父亲也回房了.唐跃望着父母卧室的房门,眼神略微黯淡.良久,轻叹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空静的黑暗,夜很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