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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对于我妈来说,我只是怕,不是尊敬,但是对于我的外婆,那是绝对的尊敬,而且从来不怕她。

这天晚上雨下的很大,雷阵雨。外婆有打呼噜的习惯,再加上窗外的雷声,我完全睡不着。

手机打开,因为流量不足了,所以我没有登录QQ,而是打开一些照片来看,手机里面有几张张颖的照片,不过那都是我很2年前照的。不知道再见面的时候,差距会有多大,心里面一直有种感觉,我们肯定会见面,但是我的数学成绩不好,所以无法运算出其中的概率。还有一些是我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照的。有刘博打篮球被我冒下来的镜头,这是刘博的女朋友佳佳用数码相机照的,那像素真的很好,把刘博尴尬的表情完全抓拍下来,被盖帽其实没什么,主要是刘博整整比我高10多厘米,所以刘博的心情溢于言表。还有肖明宇跑100米的时候摔跤的镜头,也是佳佳用数码相机照下来的,很狼狈,很搞笑,尤其是明宇的表情,看一次我笑一次。

在学校的大部分照片都是佳佳用相机抓拍的,大家都很欣赏佳佳的抓拍技术,所以佳佳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某大学的摄影系。只不过这个暑假没有回来。

还有些照片就没有我的存在了,那是我从学校出来之后,他们高三的生活。他们高中最难熬的那段日子,我不在。

雷声依旧,我记得有次和张颖在外面逛街的时候,也下雨了,当我们跑到某屋檐下躲雨的时候,张颖说:

“我想去淋雨。”

“要去你去,我没你那个精力,我怕感冒。”其实我不是怕感冒,只是不想那么无聊。

要是现在还有机会,我一定会牵着张颖的手,然后对她说:“走啊。”

第二天居然天气大好,由于昨天晚上的一阵雨,让清晨变的格外清爽,感觉不是那么热。

农村里面的婚礼和电影里面不一样,没有教堂,没有草坪,没有黑礼服,白婚纱,甚至连草坪都没有。但这样的婚礼,简单,却又特别热闹。

新人的婚车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驶进了酒楼,新浪的黑色西装,新娘的红色晚礼服,相比于城市里面的白婚纱,农村人更喜欢红色来衬托喜庆。

很难想象台上的新娘和我一样大,一样的21岁,小时候在一起玩过,但是现在的样子真的无法分辨了,感觉就像我初一的时候看的那些高中姐姐一样。也许明年的时候他们的宝宝会出世,然后她开始相夫教子,成为一个母亲。想想自己,明年或许我还在社会上飘荡,一无所有,还是最底层的一名业务员,偶尔朋友放假了一起出来吃个饭,想着想着我就不爽了。

还好今天的菜品确实不错,极度压抑了2天了,昨天在外婆家只能说是吃饱了,但是绝对不能算美味,而今天是在这里最好的一家酒楼,所以味道绝对不会差,外婆送了200快的礼钱,我要尽力帮外婆吃回来一些,少一些损失。

新人过来敬酒了,两人各自手持一杯酒,笑眯眯的走过来。

“各位,吃好啊!”新郎高兴的说,走进才发现,新郎年龄应该有30岁左右了,为什么差距进10岁的2个人会走到一起,真的有感情?

我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新娘谢丹悄悄的对我说:

“小屁孩,别喝多了。”然后谢丹笑了。

“小屁孩?”我在心理面重复这几个字。难道她还认识我啊?可是她以为自己有多大呢?为什么叫我“小屁孩”呢?我愣了一会,还是把酒一口干了,真不好喝。我吐了吐舌头,跟马尿一个味。

吃过饭,新人陪着朋友一起打牌,而我不知道做什么,外婆又和几位老奶奶聊了起来,手中的蒲扇慢慢的挥着。

我来到后山上面,一个人走着,好吧,反正一下午,不如爬爬山,锻炼一下自己的体力,目标最高峰,勇往直前!

踩着石板路,时不时挥手擦擦汗,太阳真毒,我真的很有聊,40多度的高温我一个人来爬山了。回去?不了回去更无聊,看着人家打牌赢钱输钱都笑呵呵的,我没那种魄力,捏捏自己口袋里面不足100快的零钱,还是爬山吧,强身健体。

整条路上都没有什么人,我想即使空调没有在农村普及,但是与其在外劳作,还是在家里面舒服些,至少……冰箱普及了吧?

确实累了,我选择在树荫下休息会,好大的一颗黄桷树,靠着树干,闭眼休息,空气清新。其实要是小时候的话我还可以爬上去,躲在某片树叶密集区,看着外婆找我的时候忙的焦头烂额,然后偷偷的笑,至于现在……免了,别说爬树了,学校的围墙都爬不出去,心里有阴影了,这么大还爬树?不丢人啊?

石板路变成了泥泞的土路,由于昨晚上一场大雨的缘故,路很烂,没走几步鞋子上全是泥巴,白色板鞋的底部变成的褐色,真TMD非主流,我暗暗笑道。

摸出手机看时间,才走了1个小时,还没有3点钟,可是,为什么没有信号了?我用的是移动啊!我又把手机移动了一会,还是没有信号,看来这里算是偏远山区了,移动也不是万能的。反正没什么人,我站在路边撒了一泡尿,虽然中午酒没有喝多少,但是可乐喝了很多,也不知道谁说的,可乐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青春期的男性,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现在又不用,留着也是留着,不如杀掉一些吧,子曰:“满招损,谦受益”啊!

手机放着充满激情的音乐,因为不是山寨机,所以音量不大,但是在没人的山腰,我还是听得到。随着音乐里面的一阵阵嘶吼,我热血沸腾,踏着轻盈小碎步开始慢跑。目标就是登顶!

土路也没有了,已经没有路了,一片草地,鲁迅说过,“时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所以有了路。”那么我眼前的一片草地是没有人走过?我没有答案,但是我又想到了一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野草的生命力是顽强的,所以我轻轻的踩一下应该没关系吧?现在回去多没意思啊,继续走哦。既然我已经他过了一片草地,那么什么也无法再阻难我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定要怕上去,虽然爬上去的意义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快到山顶的时候,坡度变大了,我开始手脚并用,真正意义的“爬”山。还好经验尚在,不会发生什么特殊状况,看看身后的路,自己还是挺成功的。继续爬!

登顶的快乐无与伦比,但是我还是很本分,没有对这山下大声吼,最多只是张开双臂,拥抱的是大自然,也可以说是拥抱小时候的我。如果是在原来的时候,让我外婆知道我在山上玩,那肯定要让她担心半天了。

睡在山顶上,嘴里咬着草,白云,蓝天,阳光,小学课本里面最熟悉的词汇,在这里构成了最美丽的一副画面。如果张颖在身边,那么这画面或许就更美好了。

对这天空照了几张照片,然后起身眺望远方,远方的大马路,左边是回家的路,而右边是离家更远的距离。很少有公交开过,一般都是一资额超载的大卡车,轰鸣声甚至传进了我的耳朵。除此之外,满眼绿色。这风景确实不错,如果说可以在这里搭一间小屋,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们必须为了生存而努力,所以我们必须继续工作,这只是一种奢望而已。

下山的步伐明显加快,按照原路返回,途中的庄稼地又看见了农民伯伯的身影,我打心里崇拜他们的伟大,肃立2秒钟,在心中敬了一个礼。

回到了酒楼,外婆问我去哪了。我说只是去网吧上了一下午的网,因为我已经长大了,所以更不想外婆为我操心,还是选择撒了一个谎。

吃饭前接了一个电话,又是刘博打的,好像现在除了刘博就没有人会给我电话了。

“苏明,在哪呢?怎么没看见你上线啊?”

“我在我外婆这边,你也知道啊,这边怎么上网?流量也没有多少了。”

“你不上班了?”刘博还不知道我请假的消息。

“请假了,一周的时间”我淡淡的说。

“啊?你们的规矩不是请假扣钱挺难的吗?”刘博说的没错,我们这里请假一天50,一个月底薪800,所以请一个星期的假,基本上就没什么工资了。除非业绩显赫。

“不管了,心情酝酿好了,回去才好出业绩。”

“你上班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我后天就要回学校了,再出来玩会?”

“干嘛?”

“就吃一个饭,明宇我也叫上了,一起来吧,就我们三兄弟。”

“好,我明天回来。”我挂了电话。

吃过晚饭之后,亲朋好友一般就没有什么事了,陆陆续续的回家,新人从此成为了一家人,彼此相濡以沫。

坐在外婆家的椅子上,打开电视机无聊的看着,不久后外婆也回来了,想必她的朋友也陆续回家了,对于视力不好的老年人来说,晚上只有家里安全。

“苏明,明天回去了?”外婆继续摇着扇子。

“嗯,回去有点事。”

“你妈说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有这回事吗?”外婆坐在我的旁边。

“嗯,最近行情不好,没业绩,休息下吧。”我安慰外婆,其实也算是开到自己。

“苏明,你做的外婆我不清楚,但是别害了自己就行,知道吗?”

外婆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我现在的这个行业不算正当,至少还害不了自己。

“外婆,你想多了吧?”

“其实像你们这辈的,我今夜就放心不下你,因为你最小,而你的家庭关系也最复杂,现在看着你们都长大了,又了自己的工作,我也感到欣慰。”;

外婆说的“你们”,就是我的3个表哥,和一个表姐,现在都有了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但是由于彼此的年龄差距确实很大(6到15岁不等),一般接触也不是很深。

我无法理解外婆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点点头。

“你们都长大了,自己有了工作,来看外婆的时间呢也少了,有时候像你们吧,就想给你们的打个电话,你们的电话我也都记得,但是白天怕影响你们工作,晚上也怕打扰你们休息,所以只有等你们给我电话,或者通过别人知道一些你的消息。”

外婆说这话时,我脑袋低了下去,好像自从工作之后,确实很少可以来这边看外婆,上次是6月份她生日的时候,再上次是春节,要不是因为这次和我妈吵架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外婆今年也快80了,病也越来越多,我上每天呆在这里,但是又不得不去工作。

“苏明,其实你们忙我也知道,也不是要你们每天陪着我,这里有你的姨妈,有你的大舅舅和大舅妈,我也不会无聊,你们在外面就要安心工作,不要像在学校里面那样混日子了,知道吗?”

除了点头,我别无选择。

那夜我很晚才睡,不想一觉醒来又必须回去。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外婆又是什么时候。而下次的我会以什么样的状态回去。

第二天我没有做太多的停留,在外婆加匆匆吃过早饭,我直接乘上了回家的公交车,窗外,是外婆凝视的视线。还有淡淡的笑容,而窗内,是我面无表情的脸庞,还有往心理面咽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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