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妈!你不可以这样做,这样他们要怎么看梓唯啊!”
“你现在是替他考虑?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如果不是那个叫晚琉璃的出现,梓唯会和你分手吗!”
“就算她不出现,梓唯也不喜欢我……妈妈,这是我们的事!”
“这是我们两家的事!郁清你不要逃避了,不要骗妈妈……我知道你喜欢梓唯,从小就喜欢,你敢说不是?”
“……是,我是喜欢梓唯。但是……”
“但是什么?没那么多但是!我把晚琉璃叫来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也没想过为难她。你把妈妈想成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了!”
……
听着屋里的声音,他也很想去辩驳,去改变即将发生的事……站在门外踌躇无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洁。听着那一声声因爱而起的争执他感到力不从心……要是接下来的事如他母亲所愿,姐姐还是和梓唯在一起,那么他可以和琉璃在一起么?母亲会接受她么?她会接受自己么?这样说来,难免躲不过尴尬的字眼。真是作弄人!他嘘了一口气无力再去听屋内的争执……他刚想转身会自己房间,那门开了,郁清走了出来,撞见了门口的弟弟有点好奇。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听到你和妈妈的对话……”
郁清点点头说,“妈妈真的很固执,固执的人太可怕了。”
“她要对琉璃怎样…?”
“呵呵,”郁清苦笑了一下,说,“不会怎样的。不早了,快去睡吧。”
看着平日自信优雅的姐姐现在为了这件事略显憔悴,拖着单薄的背影缓缓走上楼梯,她定是藏着些许的无奈。许洁没有进屋休息而是走上阳台,独自细数着稀疏的星空。他看见姐姐的房间一直亮着灯,那个高傲的姐姐,那个善良的姐姐,她要骗谁呢?心里是喜欢萧梓唯那臭小子的吧,为什么不肯承认呢。凭姐姐的聪明才智,秀外慧中。一个晚琉璃算什么啊。她大可以和母亲联手把梓唯抢回来啊,为什么不?要是她知道她的傻弟弟爱慕着琉璃,她还会这样做么。为了自己也为了弟弟,还会这样做么。姐姐说母亲固执,梓唯固执,但是她不知道她自己一样的固执,一样倔强。
2、
这天一早,梓唯就来找我了。他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最后他说,琉璃,要是你觉得这样不合适可以不去。但是我没有退缩,我不可以辜负他的责任,他的坚定,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庆幸是的有他和我一起面对,我又怎么会推辞呢。
明天就要去了,我没有太多的准备时间。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这不是一般的生日聚会,我不能穿的很随便,也不能穿的太隆重。配衣服自然要有饰品,鞋子,包包都是少不了的。我翻箱倒柜的,严格审视着本来就不多衣服的衣柜。真是为难我了,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知道穿什么合适。无意间,看到那条被萧梓唯撞烂的白色裙子。我很喜欢这条裙子,即使烂了也没舍得扔。要是没有破或许我就会穿这条。我看着那个破洞发呆,一筹莫展的样子。我看了看时间,这时候出去买的话还来的及。我准备出门,刚开门一头撞到了小清。
啊呀~&¥%@
“小清啊,跑的那么急干吗呀…撞到我了!好痛……”
“……哎呦!没良心,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把我推进门喘了口气说,“我在路上碰到你家萧梓唯啊!他说你要参加一个重要的聚会,叫我帮忙打扮你吖~他还说很急,所以我才跑那么快啊……”
“哈哈,还是你最好!”我撒娇着拥抱了小清一下。
“去,去,去!少来啊!怎么样啊准备的如何?”
“不怎么样啊,你知道的,我的衣服都很素雅……刚想出去淘淘呢~”
“嘿嘿,好啊!走,一起去!我开道~”
我们相视一笑,风风火火出门去了。
“我知道一家店,他家的小礼服还不错!”
“摁?好耶~就是价格……”
“唉~你家萧大公子也算是个富二代吧?怎么小气吧啦的,邀请你去也不给你套礼服。真是的!”
“他要真的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是。”
……
我和小清看了很久,不是价格太贵就是不适合我……正一筹莫展呢。电话响了……
“琉璃,去哪儿了?”
“额,我和小清在商场啊。”
“摁,快回来。试试衣服合不合适。”
“衣,衣服……?喂……”
我没说完,他就挂电话了。
“是萧梓唯吗?他说什么了啊。”小清好奇的看着我。
“他说,说叫我快回去试衣服……”我朝小清看了一样。
小清貌似比我激动,拉着我手说,“哈哈!快走快走~原来真正的好东西在后面呐!亏我们还折腾那么久!”
我们回到宿舍,萧梓唯在门口等着呢。
“喂,萧梓唯!你带什么好东西来啦?”小清真是迫不及待,问了我想说的。
梓唯笑笑说,“叫朋友挑的礼服,试试吧?”
……
我试了一下,很合身。我很高兴。小清看着我,傻傻的说了一句,“琉璃,你这样太美了!你跟了我吧,咱不理萧梓唯了!”我和梓唯都笑了,“哈哈,这怎么行!”
我送梓唯下楼,“你怎么想到带衣服给我,不是说叫小清打扮我嘛?”
“呵呵,这个小清!我的意思叫她帮忙帮你弄弄头发,画画妆什么的,谁知道你们自己去挑衣服了。”
“呵呵~谢谢你啦!想的很周到。”
“谢我干吗,傻瓜!你这么一去不单单是代表你自己啊。明天下午我来接你,不要乱跑了噢!”
“好~我等着你。”
3、
明天很快就到了。梓唯守时来接我,我上了车,见他从座位上拿起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他递给我,叫我打开看看。呵呵,一条铂金的项链,坠子上镶着玉。
“今天就带这条吧,带我给你的,好吗?”
他没等我回答,就把我脖子上的链子取下来,把他送我的带上了。
“你这条链子就暂时由我替你保管吧!”说着他将我的链子放进刚刚那个盒子里,他对我笑着,无比灿烂的样子。
“哼、自说自话!我可没同意啊。”
“是嘛?我可听到你心里在说愿意哦……”他故意拉长语气,欠扁的样子。
“这可是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哦,你要好好保管!”
很快,我们到了郁清家。梓唯很绅士的帮我开门,我们缓缓走进屋内。许洁看到我们来了,走上前向我们打了个招呼。我看到了郁清,她今天把卷发高高盘起,淡金色抹胸小礼服,亮片罗马鞋,尽显高贵气质。她也看到我们了,缓缓走过来,笑了笑对我说,“很漂亮,看来我挑的很适合你。”
“是你帮我挑的?”
“是啊琉璃,郁清帮你挑的。”萧梓唯在一旁说着。郁清还是笑着,淡淡的笑着。
“谢谢。”我吐出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很尴尬。
“呵呵,不用。你们随意,我去那边。”说完她就走了。
我看了一眼萧梓唯,他也看了一眼我。我们对视,没有说话。心里的坚定开始翻翻滚滚,那个说要见我的,郁清的妈妈,什么时候出现呢?会对我说些什么呢?我不由握着萧梓唯的胳膊,紧紧地握着。
4、
夜幕时分,天色暗沉。璀璨的水晶吊灯愈显夺目。秋风瑟瑟,惹得已波动的丝质窗帘更加起伏不定。水晶灯微微摇晃,闪闪烁烁,光芒四射愈显迷离的样子。风也不放过我的裙摆,略显凉意地拂过我单薄的身体,我不由抱了抱双臂。真皮的沙发真的很柔软,但是我却坐立不安。我看着墙上复古的大钟,看着秒针永不停歇的奔走,我无法做到那样不紧不慢。我握紧了手,纤细的手指泛过一道苍白的光。
梓唯问我,怎么了。我说这里很闷,想出去走走。我拒绝了他的陪同,说要一个人静静。
外面的确安静,安静的有点冷清。我站在原地,摸了摸梓唯送我的项链。凄清的风给的毫不吝啬,我没有抗拒,抬着头让风在耳边肆意掠过。这个傍晚很漫长,这个秋天是不是也会很漫长。等待让人意乱情迷,没有预知的等待让人力不从心。在这座奢华的庭院面前,我显的微不足道,站在这块陌生的土壤我显然是个多余。假如森林让我迷失,那么萧梓唯就是带我走进迷宫的……的什么呢?我没有再想下去,只看见一位气质高贵,穿着优雅的女士款款向我走来。身旁还有一位管家似的人物。我怔怔看着她,她和郁清的眼睛如此相似,我想这为就是要见我的人。她从我身边走过,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叮”的一声,一个椭圆形的耳钉落在了我的脚边,那个有点夺目有点刺目的东西正冷冷看着我。我捡起,您的东西掉了。她缓缓转过身,示意让那人来拿。那人取回我手中的东西,向我微微点点头。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那种冰冷的,没有温度的背影。
我要进去的时候,正巧梓唯也出来找我。“快进去吧,就用餐了。”我点头,轻轻挽着他的手臂,像来时一样一步一步走进大厅。
没有我预想中的气氛,我说的是,每个人都不惊讶于我的存在,他们没有因为我挽着梓唯的手臂而惊讶,没有因为我挽着同郁清有婚约的萧梓唯而搪塞。他们自顾自的攀谈,直到梓唯主动和某位朋友打招呼,他身旁的人才开始注意到我,“梓唯,这位是……?”
“梓唯啊,你可把这位朋友看的重要,冷落了我们家郁清啊。”
没等我们反应,这话就像设定了时间一样,就等着别人这么问了。说这话的不是别人就是郁清的妈妈,那位掉耳钉的女士。
我顿时感到什么是恐惧。我想极力的反驳,但是我做不到,这里也不容许我这样做。我紧张的神经像要绷断,紧紧地,紧紧地,我握着梓唯的手臂。梓唯也一怔,连忙说,阿姨,您可说笑了。
“呵呵呵,小孩子家。”她笑着只说了那么一句,完全不把刚说的话当回事。说完她笑盈盈地招呼别人去了。
我愣在一旁,想快走开可是脚步挪不开。我松开了梓唯的手臂,机械的下垂着。周围的人转过头时不时打量着我们,有的说,那是艺术家萧爵家的独生子。有的说,许家这次不是想借生日会的名义正式宣布他和郁清订婚的吧。有的说,那旁边的女孩子是谁呀,是什么朋友丫?……
“我们去那边坐,”梓唯拉着我朝那位朋友点点头说,“失陪了。”
我看着萧梓唯,他笑笑,笑的有些不自然。他拍拍我的背说,“是不是很不习惯?”我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事,不要管其他人说了什么。以后我们在一起还会遇到这样的场合,我是说……”
我一边点头一点抢了他的话,“我知道,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
他放心的笑笑,露出了那个我最爱的酒窝。
“摁,我们走吧,吃饭了!我都饿死了~”他故作调皮的对我说。
我忍不住笑了。
这个大厅真的很大,一共有3桌。虽说3桌是个小数目请来的也不是什么高官,但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梓唯,郁清,许洁、我和三个长辈一桌。梓唯坐在我左边,许洁坐在我右边。在这之前我没有见过他们两家任何一个父母,梓唯轻轻的向我介绍那四个长辈。从左往右看,从右往左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是多余的。我真的,真的后悔来这里了。我是个胆小鬼,我开始退缩,我就像个赤裸裸的笑话。
郁清的妈妈站起身,拿起一杯红酒,顿时在场的所以人都看着有话要说的他。她礼貌的笑笑,“今天是我们郁清的生日,郁清爸爸出差去了,就由我来说几句。首先谢谢大家百忙之中赶来这里。招待不周请见谅了。”说完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另外,我想起了一件事。刚才,有朋友问我,和我们梓唯走在一起的是谁啊。”说着她朝我看了一眼,又接着说,“实不相瞒,这位是梓唯和郁清的朋友,也是我们家许洁的女朋友。我这么迫不及待的宣布,大家不要见笑啊,琉璃小姐也不要怪我多嘴啊。”
说完,她缓缓坐下,向梓唯爸爸耳语一句,“亲家,对不起啊,你家梓唯有了郁清,我也要为自己儿子争取啊!不要怪我横刀夺爱啊。”
“妈!你……”许洁显得有些激动。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听萧叔叔说。”
她的呵斥让许洁不再开口,她微笑着看着梓唯的父亲和母亲。等待着一个她预料中的答案。只听梓唯的父亲开口了,“说笑了,怎么能算横刀夺爱呢!郁清和梓唯是郎才女貌,许洁和这位琉璃小姐也般配至极啊!”
一旁的梓唯母亲,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郁清妈妈满意的说,“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她转过头看看我们四个,我抬头撞见了她的眼睛。她扫过我,不屑的喝了一口红酒。
“阿姨!你的决定太草率了!”只听见梓唯略显激动的声音。
她慢慢放下酒杯,“梓唯啊,阿姨做决定可从来不草率啊。你别忘了,你和郁清是有婚约的。”
“我知道!你可以为许洁做决定因为那是您儿子,可我不是!要说反对我和琉璃在一起也起码是我父母说了算!”
“梓唯!怎么说话的!”
又是父亲的呵斥。我苦笑,难道我们这群小孩的爱情就要毁在这些长辈手里么?
大家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克制自己的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了自家的家丑。但是他们忘了,他们现在还不是为了我这个外人在争执。我突然不怪郁清妈妈的决定,也许我的出现真的搅和了他们原本两家的感情。我看了一眼梓唯,他还是不依不饶的辩驳着,争取着。但我知道那都是无用的。我拉了拉他的手臂,他转过头看着我,不说话,不解释,就这样静静望着。突然间大家都沉默了。我才发现,郁清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我静静的接受着命运,而她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灌酒。虽然喝的不紧不慢,但是酒中倒映的却尽是心酸和无奈,平日的洒脱净失……微微泛红的脸衬着那件淡金色的小礼服显得娇媚柔弱。
我也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我是不堪一击地,我只是来这里等待宣判的,我没有发言的权利。我们的感情就被那么一句话给击倒了。
我起身,“我想我该走了。”说完,我转身,我不敢再回头……
“琉璃,琉璃……”梓唯在身后喊我。
“快去追啊!”我只隐隐听见郁清妈妈说了这句,她应该是对许洁说的吧。
果真,许洁也跑了出来。我穿着高跟鞋,跑不快,没过一会就被梓唯拦在前面。“琉璃,我送你回去。”我正想摇头,许洁也追到我面前,和梓唯说了同样的话。我想从他们中间窜逃,但那是很天真的。他们抓着我的手臂,像那天一样,一个右手臂,一个左手臂。我是多么想和梓唯一起回去,可是那样不妥,大家都知道他与郁清的关系,这样贸然送我回去,难免招来闲言闲语。许洁送我回去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呢。
“梓唯,让许洁送我回去吧。你快回去。”我忍住眼泪对他说。
他吸了一口气,回头看我,说:“下次,下次你选择的一定要是我。知道吗?”他托着我的脸说。
我拼命的点头。仿佛我只要这样点头,就会有下次。下次真的是他。
他放下手,我们准备离去。
他在背后喊着什么,那个声音久久盘旋在我耳边。听起来那么炙热,那么坚定。
“幸福、难过,我们都是一起的!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