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昨天很晚才睡,早上还是很早醒了。今天是个大晴天,我希望这个美丽的太阳能够再大点,照进我心里,赶走所以阴霾。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和梓唯开口,他那么骄傲的人要是我说出事实他肯定接受不了。那么,我也只能出卖我自己了。
让我再自私的利用你一次吧,最后一次。许洁,对不起。
我打开窗户,阳光照着万恶的我。我扬起的嘴角是一条鲜明的弧度。
我同小清一起走出宿舍,准备去图书室。路上碰巧遇见郁清,但那又好像不是碰巧。她貌似在这里守株待兔的,我疑惑。
“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
她是在问我,但说的我无法推辞。刚想从一旁溜走的我,嗯了一声。
我看着她等她开口。她皱了一下眉,看着我说,我想,我会坚持的。
她说的很淡,但那简单的几个字是不是早已烙在了她的心底。我没有感到惊讶,没有觉得她霸道,或者感到生气。我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坚持。没有我的存在请你也一定要坚持。”
她轻轻歪了一下头,看着我说,“没有你的存在?你想放弃?”
我点了一下头。与她对视着。
她的眼里闪过疑惑,我以为他会问我为什么。不过没有,“你想制造些什么,或者让梓唯自己放弃你?”
是她太精明了还是我太容易被人看穿了,我与她并不熟识。怎么一语就被道破呢?她还是一眼不眨的看着我,我不得不躲开她的眼神。
“我已经打算放弃了,只是想找个放弃的理由。”
“理由?”
我笑而不语。
“我知道,就是现在我问你你会怎么做,你也不会说的。对吗?”
“是的,你很了解我。”突然觉得,有一天我和郁清会是很好的朋友。这样一闪而过的念头我不知从何而来,也许她真的是了解我的。
“你知道吗,许洁是喜欢你的。他没有告诉过我,但做姐姐的怎会不了解弟弟的心思。”
原来,许洁所做的都是因为喜欢我。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许洁,这个默默为我付出,为我守候的人,其实,我心里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一个萧梓唯就把我的心填的结结实实了,我承认我没有正视许洁对我的感情。
还没等我开口,郁清对我说,“我们3个人说是为了爱,其实是在互相伤害。但——无论如何不要伤害我弟弟,好吗?”
或许,我就是赤裸裸的活在他们面前的。我看了一眼郁清,她的脸上有些不平静我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走开了。
我更加彷徨了,我到底该怎么做呢。身旁的小清喃喃开口,你谁都要顾及,谁都不愿意去伤害。怎么就让刀子在自己身上划的满是伤痕呢。
我久久沉浸在小清的话里。突如其来的短信让我不禁吓了一跳。
琉璃,昨天很抱歉。中午我接你去吃饭。
这算是“最后的晚餐”吗?一旁的小清看到了短信,讽刺着说。
我苦笑一声,要走就什么也不要留下。越不舍越要走的果断,琉璃,不要去。我残忍的告诉我自己。
我克制住微颤的双手,拨通了郁清的电话。
“郁清吗,中午记得去找梓唯,一定要去。别告诉他是我说的。”
我没等她说话就切断了电话,低着头走进图书室。
2、
你知道吗,许洁是喜欢你的。郁清的这句话久久不愿从我耳边离去,要是我骗梓唯说,我喜欢的人是许洁。这个谎言会把许洁伤的很深,对不对?我这样做真的错了吗……不想伤害任何人,想独自安静的抽离。但是为了最爱的人又不得不去伤害,伤害自己,伤害朋友,也伤害那个最爱的人。我站在嘲讽的面前,连嘲讽也会笑我。
“小清,……”我欲言又止。
她转过头看着我,“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吧。”
我终究敌不过内心的恐惧和压力。站在小清面前我显得脆弱不堪,我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说出来了,心里好受多了。但是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还是压得我喘不上气。我带着微弱的呼吸,去放弃,去忍耐,去生活。
“为什么不向萧梓唯说明呢,为什么不和郁清公平竞争呢,为什么他们都给你这个机会,而你却不要呢?”小清眼神略带愤怒,她定是怪我这般不争气。
我……我搪塞。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话,平日里这个大大咧咧,调皮捣蛋的丫头尽这样反问我。要是换作梓唯,换作他这样问我,我又该如何呢?我想我都不用回答,也会被他看穿的。即使我说了,在他看来也是无稽之谈,没有说服力的。我怔在原地,苦苦思索这个问题。我意识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对着小清摇摇头,否定她问我的话。“不是每个为什么都有因为的,事实就是我不合适。事实胜于雄辩,不用争的。”
……
已是中午了,我交代好小清,让他打发梓唯走。自己躲在图书室里。我看着萧梓唯远去的身影,很想冲出去抱住他。在那一刹那我的思绪就这样随他而去……
“他走了”小清走到我身后说。
我点点头,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眼泪告诉我——我万分不舍。
他走的有些失落,有些仓促。他大概不知道,是我亲手把他推开的。早已看不见他了,我还是站在原地望着那个他消失的地方。眼睛早已被泪水覆盖,我捂着嘴巴努力不哭出声。我狠狠地抽泣,眼前的泪水迷离了一路走来的风景……
3、
“梓唯,梓唯——”
“郁清?你——”
郁清看着面无表情的萧梓唯,她很想说一句,晚琉璃她放弃了,让我陪你去吃饭,去散步,去做一切你想做的。在看着他眼睛的那刹那,她真的很想这么说。微微动了动嘴唇,第一次感到犹豫不决。
“吃饭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吧?”她犹豫着,终于开口。
他看了看手表,说,“好吧,走。”
郁清轻轻吸了一口气,此时的她不知道该找个什么话题,静静地走在他身边。
这顿饭吃得很肤浅,很没有味道。郁清开始纠结于刚刚地事情,她看看萧梓唯。
“怎么了?我吃的很难看吗?”梓唯完全没有意识到郁清的情绪,一个人埋头吃着,兴许也忘了琉璃爽约的事。像个孩子一样吃得津津有味,郁清没有舍得打扰他快乐的进餐。她只是摇摇头,微笑了一下。
梓唯真是个粗心的人,怎么他就没有察觉平日能说会道的郁清今天默默无语呢。他确实是个孩子。
吃完饭,走出餐厅。沿着那次和琉璃回去的路走着,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郁清看在眼里,虽然她不清楚梓唯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那抹微笑很明朗,很灿烂,他深深的酒窝透露了他深深的喜悦。郁清很想知道梓唯此刻心里所想的。如果可以,她也想像他一样毫不吝啬地泛起微笑。
“如果和自己喜欢的人漫步在这条幽静美丽的街道,还有明月朗照,是不是很浪漫,很幸福。”梓唯带着笑意,淡淡地说着。
很浪漫,很幸福。应该是这样的,但是郁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此刻她的心中搪塞了很多话,很多话。
如果,我和你漫步在这里,即便没有那么美丽也没有明月的朗照,我也感觉幸福。但我还需要一个如果——如果你也爱我。
“嗯?”梓唯回过头等待着郁清的回答。
想的入神的郁清根本没有顾及到一旁的梓唯,突然看到梓唯看着自己,期待着一个答案。郁清点点头,不忍心地问“你觉得你幸福吗?”
“幸福啊,起码当我和琉璃走在这里的时候梓唯很幸福。”他还是那明媚的笑笑,“我记得——”
郁清哪有心思去听他的幸福往事,梓唯记得什么,他的记忆中有没有一点关于自己的零星回忆?
“梓唯啊——”
“嗯?怎么了?”萧梓唯的眼神总是那么明亮,她真的不忍心把事实告诉他。
“梓唯啊,今天——今天我碰见琉璃了。”她底下头不知道怎样说下去。
“在哪儿?你们聊了什么?我本来是去找她吃饭的,没想到——
郁清真的不忍心再听下去了,“梓唯啊——琉璃说——
梓唯一怔,说什么了?
郁清把知道的都告诉萧梓唯了,尽管梓唯只是笑笑,那样的笑真的让人心疼。像他那么高傲的人也只能装作这般不屑一顾吧。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只是站在原地再也不前进,冷落了那条刚刚还很幸福的街道。
“去找她说清楚吧,说清楚了什么都好。”郁清如释重负地看着梓唯。
梓唯没有抬头,一个转身狂奔而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梓唯,但愿我这样做是对的。我喜欢你,但我不希望我用这种方式得到你。或许这样,我根本就得不到你,你的心总被另一个人牵着。我可以看着你一脸幸福的讲关于你们的故事和回忆,我可以陪你一起走你们曾经来过的街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事实,让你义无反顾地去解释。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我真的害怕我就这样失去了,一点机会,一点后路也不存在了。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只有这样诚实。我担心琉璃会去找许洁,那样会伤害许洁的。伤害我的弟弟,我会心疼,妈妈也不会放过的,何况妈妈已经对琉璃有偏见了。我也是一个女人,同样的敏感,同样的脆弱。我只希望当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时候,可以安慰我,可以抱紧我。郁清坐在街边的靠
椅上许久,若有所思的眼睛看着面前成群的白鸽。
4、
一路的狂奔,秋天的风瑟瑟划过他耳边。他跑得气喘吁吁,他可以打的,或者坐公交车,或者慢慢走回去。但是可笑了,此时萧梓唯的内心除了害怕失去还有不明的愤怒吧。那个说好了一起幸福,一起难过的女孩决定不再与他共赴约定。这样的她,一点也不像他心中的琉璃。她很自私,比自己还要自私——我们相识,我们相恋,我们约定。约定一起共渡难关,信誓旦旦给了承诺,现在却是要独自逃离。难道,她看不出我给的关怀么,难道她看不出我的努力么。琉璃,是你自作聪明了。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不允许。
谁说她没有看出梓唯给的关怀呢,谁说她没有看出梓唯的努力呢,谁说她这样自作聪明地决定就舍得呢!晚琉璃是固执的,但她绝不是自私的。当她抓着与梓唯共同度过的那些昨天时,她是笑着的,笑的很美丽。但那些美好的记忆啊,同是碎心的根源!当她站在窗前看着梓唯的背影渐渐远去,远去。她对那个身影有爱,有情,有眷恋——我们相识,我们相恋,我们约定。约定一起共渡难关,原谅我信誓旦旦给的承诺。关于我的独自离去请你责怪我,请你不要原谅我,请你狠狠的记住我!梓唯,答应我把我放在心的最底层,答应我。
我坐在地上,靠着书架。我没有再流眼泪,我贪婪的回味着你远去的身影。你知道吗?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很美,很美,美的让我如此眷恋。如果时间会倒流,倒流到你转身的那瞬间,我会怀疑我的决绝。为了不再动摇我的决定,我决定躲着你,躲着你,躲着你。
我站起身,拍拍裤子。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拿了需要的书走出图书室。“砰”的一声,书落了一地,砸在我脚边,我蹲下身去。谁那么不小心,谁跑那么快,谁撞到了我,把我的书也撞落一地。
“不要再捡了。”这声音——分明就是萧梓唯。我有点怀疑,但仿佛做了错事一样不敢抬头看他,我只微微抬眼,看到了他的鞋子。原来我听的没错,我继续捡着,不理会站在我面前的他。
“我叫你不要捡了!听到没有。”我猜不出他此时的面孔,不过应该很吓人的。我抱着刚拾起的书起身对他说,“不要闹了。”
“你少装蒜了!你以为你这样就不是在闹吗?!”他说着。不,应该是吼着。一把把我刚拾起的书又推到地上,书本重重地落地,我不忍心看他们痛苦的样子。听着他的语气好像他都知道了,是郁清告诉他的么。我愣在原地,想马上逃走,可就是移不开步子。
他看着我,很恨我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严厉的像个父亲。“走,你跟我来!”我像个孩子一样被他抓着手腕一路走着。
“去哪儿,我问你去哪儿!”
他赌气似的不说话。一路走,一路走,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他始终不说话,我的手腕被握出一道道红印子。他突然停住脚步,侧着身,低着头喃喃说,“你好自私啊。”
是啊,我好自私啊。自私的连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么想把真心话都告诉你,让你理解我。但是那样你不会让我走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累,还要应付这个妈妈,那个爸爸的。一点也不像是在恋爱!我,我早就想和你——分手了。”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伤他很深,起码我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他抬头看着我,冷笑了一声,“所以呢?所以就自作主张地把郁清约出来和我吃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知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了!我觉得她更适合你,你们很般配!”
“呵呵——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在说谎,为什么说谎?嗯?”
他一眼不眨的看着我,看着眼里含着泪的我。我好怕就被他看穿,我极力地掩饰,努力地把眼泪吞回去,甩开他的手说,我为什么要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有一件事我隐瞒了你——我咬了咬嘴唇,心里很忐忑这个决定。
“什么事?”
“我——我喜欢的人是许洁,而不是你。——那天他送我回来,你没有误会,你看到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他将脸深深埋在手心里,低下头不忍心再听下去。
他突然抬起头,“你骗我,没有这种事的——”
“我没有。”我的坚定从未如此刻骨,我是该骄傲还是该恨自己!
“那么,他妈妈说的都是真的了?”
我一怔,我几乎忘了这回事。我侧了侧身子,“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那天为什么会去?”我真的好想掐死我自己。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是这样的。可笑的是,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阳光洒脱的萧梓唯在这灿烂的午后也不显的阳光了,因为他的心狠狠被我伤害了。我于心何忍,我说对不起应该一文不值吧。
他突然抓着我的肩膀,说:“你还喜欢我吗——”
我不明白他听了我这番话之后,怎么还问出这句话。可是我只想告诉他——喜欢,一直喜欢,深深地喜欢。
我想象着我这样回答。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地说,“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说完,我不敢再看他的表情。我决绝地转身,我走着,我跑着。我奔走在言不由衷的话语里,我拼命地,拼命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