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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玻璃瓶

“同归于尽!”飞儿喊道。

“同归于尽……”我和他们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不想笑,有些感动。我早担心有一天会这样,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在座的有玛莎,飞儿,狼族那位,再就是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了。大家年龄相近,所以喝的比较痛快。一盏水晶大灯吊在桌子上空。橙黄的酒*体在杯中流转着。算是大家庆祝一下野兽们被驱赶走了。

原来大家的日子还真的不好过。这里危险,狼族的人们一直想往别处发展,可是火族死活不让。看来上次我出席过的他们的宴会,里面的东西比我看上去的要多多了。真是很没意思。我要做,你不让我做,于是我们就是敌人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真是奇怪,真是奇怪。

还有一件很让我松一口气的事情就是,就在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两个狼族青年在弹奏着曲子,是的,音乐终于不是我的专利了。我教了一些看上去比较顺眼的狼族少女,然后不知不觉就流传到其他狼族男子那儿去了。对此我表示压力很大。然而让我惊异的事情是,他们的手工艺好得让我吃惊。木头是水族那儿买来的,琴弦是某种动物的毛发做的,她们死活不告诉我,我也就不好继续问。

少不得我也给他们弹奏弹奏。我一边弹一边轻轻的哼,还是这样比较有感觉,不怕弹错。

康德他们的事情,我决定不再插手。他们爱怎么怎么吧,我还是老老实实和自己的朋友们呆在一起。短时期内,不弹吉他,不钓鱼,不去森林里面乱逛。有什么好酒,都给我拿过来,和飞儿喝个天昏,有什么新鲜的果子,也拿上来,和众小朋友们分食了。

不要音乐,就是不要,自己不弹。他们爱弹就弹吧,我的吉他封存了起来。

实在没有了什么玩乐的,就穿上那种宽大的袍子,学玛莎一样,裸露着脚踝,信步在热闹的地方走走。我认识谁不认识谁我心里有数。我要做些什么,我大概也是知道的。今天有些小雨。河边的风更加的凉爽,正好是我想要的,冷静,冷静。捡起石头,往水里扔过去,石头有气无力的沉下去了。

一个黑影从树上掉了下来,不用眼睛看我也知道那是周后。

“你来干嘛。”我看着奔腾的河水,问他道。

“嘿,你来干嘛。”周后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

“你知道吗,小时候,家里来客人了,爸爸要杀鸡。鸡终究被抓住了的,爸爸一手提着鸡,一手拿着刀往厨房走。鸡很惨的在叫。我拉住爸爸的裤脚,大声嘶喊哭叫着不让他杀,要他放过那只鸡。我被别人拉开了,再近不得,只能一个人头靠在门上哭。哭得什么力气也没有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凉凉的,雨洒在脸上。

周后点点头。

“我第一次弹吉他你知道吗?”我笑道,我们并排坐着,靠在树干上。周围人很少,一些顽童也由于慢慢越下越大的雨而被母亲喊了回家。

“你弹得非常好,听起来,让人觉得……活着。”周后说道。

“我第一次弹吉他的时候,窗外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打雷闪电。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只是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不说话的东西才是我的朋友。半夜的话,我也是练吉他的。我只弹给那些愿意听的人。除了那次淹没在雷雨中的吉他,我第一次弹给活着的东西听的时候很紧张。我的听众是一头猪,真的,我就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弹,忽然旁边就伸了一个猪头过来,然后两只,三只。看来我在这里弹琴,会吸引到一些动物,也是有历史原因的呢。啊,真是,真是怀念那时候。”我看了看乌云渐密的天空。

“我第一次晚上和女孩子一起回家,那个女孩送了一个戒指给我。”周后说道。

“哈哈,那真是,你真是,呵呵……”我抱着头笑了笑,用肘打了周后一下,“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以为这里是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然后,飞儿来偷吃我的东西,她大概是饿坏了。我还以为她是精灵,或者干脆是幻觉。我度过了最最惬意的几天。然后,发现飞儿会说话,其实那都是意料中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很吃惊。然后,找到了你们,因为我会一些音乐康德希望,我的音乐能够感化大家,让大家更加的团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可是你们都很善良,我非常荣幸能够为你们做些事情。但是我想,再过一些时日我就要回去了。因为我的假期就要结束了。真是不甘心,因为我是还想呆在这里的。就算是飞儿,在她能够和我说话之后,我觉得仿佛我和她之间就再也没有说过话。那天的恶斗,我什么都没有做,玛莎救了我,我给她带回了那些绿玫瑰。然后,我觉得我和她之间就像,就像有一层玻璃。我们都在玻璃瓶中。”

“嗨,管那么多,跟我来。”周后将我拉起来,走到一户人家,敲了门,是一个小女孩开的门,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欢快的把我们拉了进去。屋里有两位老人,几个女子,三个小孩,两个男子。

周后和他们微笑着交谈,他们偶尔头也会向我这儿看,我也就微笑。

“他们说,他们很喜欢听你的音乐,希望有一天你能够走到他们中间,只让孩子们围在身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周后笑道。

“那一定,一定。”我点头笑道。

上了酒,还有一些下酒的菜。我们端端正正的坐了,相互敬酒,慢慢品着那一杯的酸甜,一口的苦涩,外面下着雨,感觉很好。我爱他们。

狼族的女孩子都很漂亮,身材高挑,健美,眼睛很明亮,给人英姿飒爽的感觉。

回到酒吧,看到飞儿和狼族王子在下面喝酒。飞儿无精打采的,看到我回来才站了起来。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便带着疑惑的笑容和她点头招呼。我上楼,飞儿也跟着上楼。我进了自己房门回头关门,发现把飞儿也关在了房间里。

我往床上一到,叹气道:“我的小天使啊,你想干嘛呢。”

没有听到回答,我忙抬起头,看着她站在那里,眼睛慢慢红了,最后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将她牵到床头坐了,自己坐在地上,拉着她的手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是一个人……”飞儿哏咽着抱怨道,让人看了心疼。

“怎么会,飞儿不是一直有康德奶奶还有狼族的疼爱吗?”我摸摸她的头,轻声反驳道。

“哇……”她扑到了我的身上来。我只好轻声细语的安慰她。这个孩子,她的眼睛,什么时候看上去这么的,疲惫了。

“到底怎么了,傻瓜。”等她平静些了,我问道。

“为什么你自从到了狼族就一直不理我。玛莎,一直和玛莎在一起,就是不理我。”她质问道,“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她居然问这个,我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雨还在下,但依旧不是很大。

“因为,你有狼族的王子啊,他可是……我只是一个异族人而已,对不对?而且还有康德奶奶,她需要你。”我有些心虚,因为我知道自己对她很不公平。

“可是……他,他……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只想成为一个优秀的火族人,以后对康德奶奶好。”不知道她在争辩什么,飞儿,你应该直接说我坏。

我没有再说话,飞儿也没有。好半天,飞儿忽然说了一句:“我想爸爸了。”

……

在狼族士兵的催促下,飞儿打开门,跟着走了,我发现玛莎站在门外。

“进来吧。”我说道。

“飞儿喜欢你,看不出来?”玛莎脸上有些嘲弄的神色。

“我是个早就丧失了爱的人,你看不出来?”我反问。玛莎瞬时脸色微微一变,摇头叹了叹气。

“是谁教你把绿玫瑰堆满床头的。”玛莎问道,她有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一个老人,是火族的大概,因为之前他专门听过我弹奏。”

玛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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