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进行了及时的处置,但被烫起的水泡如露珠般洒满了她的脚面,看着自己无辜的脚,肖若一明白了,凭宾得寸进尺的“风格”,她即便是忍让与屈服,也不会换来和谐与宁静的生活,她觉得自己的周围仿佛被一根根细如发丝的引线所缠绕,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地雷爆炸,炸得自己遍体鳞伤。她的神经每天都会绷得紧紧的,紧的好象快要透不过气来。
人世间总会出现一些不可思议的人,然后会发生一些不可思意的事情,因为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便组成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故事,从古至今,这些不可思议的故事,谱写了许多的生活变奏曲,大人物变奏在阴谋与被阴谋之间,小人物则变奏在安宁与非安宁之间。假若人们都是顺理成章、按部就班的去行为做事,那么就不会有好人坏人之分,也不会有磨擦和分歧,更不会出现侵略和战争,什么都没了,便没有了故事,没有了大人物的故事,我们便看不到历史,没有了小人物的故事,我们读不到起伏跌宕的命运。
生活就象是一个小心眼的精灵,你若不认真严肃虔诚的重视它,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它定将你打入地狱,会让你在带着血淋淋的身体向它认罪忏悔中,得到教训。
肖若一曾经不可思议的走进了婚姻,生活便让她得到了不可思议的惩罚。
婚后的肖若一方搞懂了当年宾成为盗窃犯的原因,那一年的夏天,宾在领导的指派下,与两个工友去给一座学校更换电灯,其间他看到一个办公室的窗台上,摆着一盆非常漂亮的海棠花,爱花如命的他,耐着性子等到天黑之后,便摸进学校,将那盆海棠花顺回了家,其中还包括抽屉里的二斤全国粮票,很快精明的人民公安便把目标锁定了他,因此他便在监狱里住了将近二年,因为监狱里的环境潮湿,他的腿上得了严重的疥创,最后烂得骨头都露了出来,政府只能提前四个月释放了他,至今,他的小腿上只有一层疤皮包着骨头。
宾在外面也不断的惹是生非,一次他帮他的领导家里盖房子,期间所用的砖不够了,到了晚上,他和一个同事到附近的一个施工现场去偷砖,碰巧队长在那儿值夜班,队长当然进行阻止,他们便将队长打了一顿。因为是求人出面做了调解,对方才没报案,结果是他把当时家里仅有的500块钱赔给了人家。
又一次是因为买秋菜,当时买秋菜还需要排队,宾在排队时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吵了起来,原因是他说少年在瞪他,接着便将人打进了医院,打重打轻的人家就是在医院里住着,肖若一和尚小红出面给人家道歉,好说歹说人家是出了院,可这回他们又赔给了人家300块钱。而最后的结论是:少年看谁瞪谁,因为少年的眼睛有毛病,是个斜视。
有一天晚上,宾没回来吃饭,肖若一吃过饭,正在看电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让她心惊,她打开门,看到三四个人把宾掺扶了进来,宾光着一只脚,腿上并流着血,进屋把他放到床上后,同事王帅对肖若一说:“今天下班后,大伙想去喝两口,当吃完饭要各自回家的时候,小宾非要骑我的摩托车兜几圈,我说你没骑过,还刚喝过酒挺危险的,他却说我小瞧他,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就显得太小气了,就让他骑了,没想到,他一上车油门就给大了,车冲了出去,撞到了墙上,就这样人也伤了,鞋也飞到了人家的房上,摩托车也费了。”肖若一听完,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后,对王帅说:“小王!你先别上火,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有用,再说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明天你看看车还能不能修,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赔给你的,真对不起!”
第二天,王帅找到肖若一要了800块钱,说要换成别人至少得要2000元,现在只能自认倒霉了。肖若一带着王帅去尚小红那里借了800块钱。
若是内战和外战都没发生,平静不到半个月,宾就会开始“寻觅”是非,女人他也招惹,一次他和班上的一位女同志开玩笑,可能是过分了些,女同志和他发起了火,他不由分说上去就打了人家两个耳光,那女人最初是住医院,肖若一和尚小红又是一顿赔礼道歉后,女人出院了,但就是不回去上班,象这种情况,他们要付给人家误工钱的。没办法,宾和肖若一只能再去找人家说好话。首先要买些礼品过去,他们便来到了市场,宾要买些贵重的东西,肖若一劝他说:“我们去赔礼,东西是次要的,主要是看态度,再说我们的日子过的也不宽松。”宾没听完就火了“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她一天不上班我就要多拿一天的钱,你不知道?你从来对我的事儿也没上过心!”肖若一不再吭声,随他去买。
肖若一看着他拿着一大包的礼品满足的样子,心在想,世上还有对赔礼道歉这么敬业和上瘾的人。
宾的妈妈总在夸他,说他在赔礼道歉时特别的能说会道,肖若一也有同感,但性质不一样,他妈妈带着崇拜,而肖若一带着蔑视。
一天晚上,天已经黑了,他们在宾的妈妈家里吃过了饭,在回家的路上,由于刚下过雨,泥泞的小道很窄,只能容纳一人经过,这时后面来了个骑自行车的人,无论对方怎么按车铃,宾就是不给让路,那男孩子踉跄的骑过去之后,回头说了声“装逼”,便奔向了大道,宾这时象个疯子一样,迈开长腿追了上去,将小个子男孩儿从自行车上薅了下来,拎起男孩儿的衣领,男孩儿的双脚已经离地,两人就这样僵持到众人过来才把他们拉开,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格西服的年轻人,他走到男孩面前,对着男孩的眼睛就是两拳,随后立即消失在了人群中,因为宾和肖若一并不认识他,所以猜不出此人的行为动机。男孩儿捂着脸被人拉走了,他们以为这场风波到此就结束了,哪知第二天早上,肖若一正在做早饭,突然大门被猛的踢开,闯进来七八个小伙子,进屋就把刀架在了正在扫地的宾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