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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阴晴不定(5-7)

《梦比天长》参加“两岸文学PK大赛”和“美女作者PK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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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气在一天之间就变得很热了,昨日凄风苦雨还有凉意,今天则艳阳高照炎热难受,地球气候似乎越来越异常,人类总会自作聪明或者说是自以为是,也许世界从来都只是受某部分人的统治环境也是受某些人的杰作影响,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大部分的人都只是普通的平凡的,只能接受如此的气候适应如此的环境。

今夜空中不见繁星,天边一线山脉象飘带似有似无吸引着观望者,总会幻想在山的那一边会不会有另外一个世界,伊梦此刻就是看着这样的夜景如入定一样。想到自己终于使余家老奶奶死能瞑目了,她脸上不由浮现了一丝自嘲的神色,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如此本事呢。

伊梦最后以和余老四分开来过每年给他五千元做生活费为条件答应了不和他离婚,保持了和余老四的婚姻外壳。余家老奶奶在听到伊梦终于愿意答应不再离婚了的话后不到两个小时咽下了她的最后一口气,正如她所说她好象就是在等伊梦回来,在等伊梦说出愿意照顾余老四一辈子的话。

余家老奶奶生前的房子里挤满了孝子贤孙,伊梦带着亮亮木然地站在那里,机械地跟着做那些后人应该做的动作,后来亮亮要睡觉了,大嫂要她带亮亮去睡她才得以离开。把亮亮放到床上睡好,她来到了楼顶的阳台,她知道康旭等她消息肯定等急了。

拿出手机看时间快十点了,她马上给他写信息,可她已答应老奶奶不和余老四离婚,这该怎么向他说呢?

还是向他直说,要他早点忘了自己,也好早点成家,因此她编辑手机信息:“康旭,千言万语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忘了我吧,你会找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一起走完人生之路的,就把我当你生命中的过客吧。把明明送到长达佳苑他大伯那里就行了,他们会把他带给我的。”

这就是康旭等了一天的第一条信息。

很快她收到了康旭回的信息:“到底怎么回事?伊梦,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一起来解决。伊梦,相信我是真心的想和你共度人生,伊梦,你一定要让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看到他回的信息她的心都要碎掉了,在心底对他说:“康旭,不是不爱你,我也不愿意让你又难受;我不信天不信地可命运却让我如此,你会一直在我心底,在心底最深处,我不能让你来承担如此负担,你还是忘了我吧。”

这样想到,她决定由自己亲手来斩断这根情丝,因此不再给他回信息和电话就把手机关了。

把手机关了,她却还是站着没动,不愿回房间睡觉,只是望着天边的那一抹山色出神。她知道那是东方,在山的那边的那边就是上海,那里有她不灭的记忆。

楼下的鞭炮声惊醒了她,鞭炮声过后,她突然觉得人世繁华如这鞭炮,热闹一阵只剩残屑,人们到底在追寻什么,一年过了又一年过了,青春不再却不见留下什么来验证人生没有白过,爱情是最美好的情感,也就是因为它的美好才要珍惜,可爱情也不是生活的全部,她还有幼子要抚养,如果说在这个世上一定有人要对另外的人负责,那也就只有父母才会真正自觉无私地做到,“养儿方知父母”,作为一个母亲她体谅到了余家老奶奶的心愿,因此她才会答应老奶奶照顾余老四。

可真正爱一个人又是那样的牵肠挂肚,要她忘了康旭她做不到,可以不再相见但不可以不想念,但如果爱会给他带来痛苦她宁愿他忘了自己,因此她又把手机打开编辑了后面发给康旭的:

“风说可以忘记

祝福已遥远

今夜过后

落花满地

暖阳依旧

往事随风

一切成空

无言风雨

远方模糊

相望不相闻

从此

……”

(6)

凌晨不到五点,伊梦就被叫醒,余家老奶奶今天出殡,伊梦和亮亮需要去做孝子贤孙的任务。

长长的队伍跟在一班吹吹打打的道士后面,鞭炮声不绝于耳,花圈、挽联、送葬品在亲友的送别中浩浩荡荡跟随在孝子贤孙之后,也许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养儿育女所得的“养老送终”,人生在世的最后一次热闹竟不是自己所能感知的,难怪要叫办丧事为“白喜事”。

从有记忆起,人就会不断经历生离死别,过世了的人终于可以做去天堂或地狱的选择,而活着的人似乎只有在人世受煎熬这一条路,也许这就是“生不如死”的解释吧。

伊梦在人群中缓慢地移动着脚步,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

如果死是痛苦的结束,她愿意和心爱的人一同死去,那样她就不会为他痛苦,而他也不必为失去她而痛苦,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古人多睿智啊,创造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同生共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些感人肺腑的词语。

如果真能这样,她愿意这个人是康旭,从昨天起她一直说到要自己忘了他,可他的影子却时刻在心中闪现,这种想念却不得见的痛苦揪着她的心,她真能把他忘了吗?人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而不爱一个人却能找出许多理由,自己能否找出许多理由来说服自己不去想他不再爱他呢?

到了中午终于可以稍微清闲一点,她躲到厕所把手机开了,一开机就显示有三条未读信息,她心情激动地一条一条读了起来。

“伊梦,这是什么啊,这算什么啊;伊梦,伊梦,你听得到我在呼唤你吗?”这是昨晚十一点他发的信息,应该是他回她的:“风说可以忘记/祝福已遥远/今夜过后/落花满地/暖阳依旧/往事随风/一切成空/无言风雨/远方模糊/相望不相闻/从此……”这一条信息的回话。

第二条信息是:“从来没有感到如此伤心失望,你象一阵风吹过我的梦,梦醒却无影踪;如果你是风我愿做流云,和你同游天地之间任逍遥……”伊梦的眼泪慢慢地溢了出来,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柔婉的歌声:“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够感到一丝丝情意……”

“伊梦,已把人送走了,就不能哭了。”余家二嫂来上厕所,发现伊梦在而厕所直抹眼泪,便提醒她道。

“噢,知道了。”伊梦说完匆匆忙忙离开了。

还有第三条信息他说的什么呢,要不要给他回个信息呢?肯定还是要回信息的,因为还要问他明明的事呢。

(7)

“爸爸,妈妈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呀?我想她,我要给她打电话。”中午吃饭在等的时候,明明依到康旭跟前,抬起脸期望地等着康旭的回答。

该怎么跟明明说呢?这敏感的孩子好象意识到了什么,爸爸,是的,明明一直叫他爸爸,那他就要象个爸爸的样子,实际上这些天来他一直是这样在要求自己。

康旭忽然心中一动,如果伊梦真的就此结束这份感情,那他也要把明明带着,他也不想再找人了,明明现在就是他的亲人他的儿子,他可以和明明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因为明明真的带给了他不少安慰,有时不做事光看着他玩耍也觉得是一种欣慰,对,不能把明明送走,要是明明也不在身边,他会觉得生活毫无生趣和无聊。

想到这里,他给伊梦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终于接通了。

“喂,你好!”低低的柔柔的声音,是伊梦,他心跳加速,几天的朝思暮想终于联系到她了。

“伊梦,我想你。”很多话要说,但他觉得这句话是最要紧的,一张嘴就说了出来。

电话那端沉默了。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快点来看我啊?”明明抢过了康旭拿着不说话的手机,着急地对电话喊道。

“明明,奶奶过世了,妈妈这几天很忙,你想妈妈就要康叔叔送你回来好吗?”伊梦听到明明的声音,眼泪又不争气了。

“不,我要妈妈过来!”明明对着手机固执地说道。

“喂,伊梦,如果你现在真的脱不开身,把明明留给我,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想带着他。”她不说原因,他想她是不好说,他把自己想带明明的想法说给了她听。

“这……我考虑一下,谢谢你能理解我,楼下有人在叫我,我先下去了,有时间再和你联系。”伊梦说完急急把电话挂了。

“伊梦,别难过了,虽说奶奶带亮亮花了不少心,但她也有这么大年纪了迟早要走的,现在还算好的,亮亮也有这么大了,懂事了,你就别难过了,先吃饭吧。”大嫂看到伊梦的眼睛红红的,劝慰她要她先吃中午饭。

伊梦本来是想趁吃饭前的空档去楼上查看康旭的第三条信息,刚一上楼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电话还没打完,楼下开餐叫她吃饭她只好先下来吃饭。

接了康旭的电话她心中好受多了,至少知道他很喜欢明明,明明和他在一起生活得好好的,只是他说要一直带着明明,这能答应吗?以后他找对象,人家会同意他带着一个小孩吗?看来这事不能答应他,但自己已对不起他辜负他了,还能那样无情地淡然地拒绝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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