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心中的失落和寂寥一扫而空,欢快道:“那我们快点走吧,只有尽快远离襄阳城才不会被你师兄找到。”萧瑜道:“你难道就不怕被你师兄找到吗?”凌寒嘿嘿道:“他不是我师兄,我们边走我边给继续说上一回我没有说完的事情。”萧瑜微微一笑道:“好,那我们走吧。”
凌寒夹马调头,和萧瑜并骑而行,缓缓往东骑去。凌寒极力忍住没问萧瑜为什么又回来了,开口道:“和我一起那人,其实不但不是我师兄,说起来我们还有深仇大恨。”萧瑜咦了一声,好奇地看着凌寒,凌寒便将当初和凌子轩一起去醉仙居遇见苏魅儿、后者大开杀戒、自己逃命到忘情谷、白凝霜收自己为徒教授武功一一相告,其中白凝霜来历及往事当然未曾提及。萧瑜对这细节也不甚关注。
等到凌寒讲到自己和苏岭在醉仙居遇到萧瑜师兄妹,后来的事情萧瑜就都知道了,向往道:“想不到在深山之中别有洞天,最出奇的是还有如此世外高人,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带我去见一见这位白前辈好不好?”凌寒道:“当然可以。如果此次淮北之行顺利,安全救出凌夫人和公子,安顿好两人,我先带你见见师父,然后便陪你去咸阳。”
萧瑜道:“难道此次去淮北还有什么风险不成?”凌寒道:“师父说过,苏云霄心地阴险,城府极深,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萧瑜哼道:“放心,到时她若信守承诺放人便罢,否则,我们便去找我师兄,到时不怕她耍什么花样。”凌寒道:“你师兄武功确实不低,云霄宫并非苏岭一人,况且苏云霄武功远胜苏岭,你师兄估计也不会是她对手。”
萧瑜道:“谁更厉害,以后你就知道了,江湖中高手如云,苏云霄连名次都排不上呢。”凌寒自当萧瑜说笑,也不反驳,微笑道:“我都交底了,还不知道你的来历呢。”萧瑜狡黠一笑道:“容我暂时卖个小关子,现在不告诉你,等你淮北的事情办妥,你陪我去咸阳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好不还?“
凌寒无奈一笑道:“那好吧。”萧瑜看着凌寒淡淡一下,微风拂过,发丝飞扬,两人各怀心事,一时不在说话,埋头赶路,等到天色渐暗,进入河南境内。
两人自只顾策马飞驰,天黑时刚好身处偏僻山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凌寒极目四顾,视线尽处杳无人烟,沮丧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只好风餐露宿了。”萧瑜略显紧张的问道:“那你身上有没有带火镰火石?”凌寒道:“这个倒带了,昨天走的时候火镰火石、干粮衣服都准备好了。”
萧瑜神色一松道:“可以生火就好了,如此黑的夜色若是无火,就太恐怖了。”两人找到一个宽阔而又干净的山石边上,将两匹马栓在附近树上,然后凌寒负责去抓一只野味,萧瑜捡拾树枝柴火。
凌寒武功到底没白学,一会的功夫便抓到一只山鸡,狂奔了好几里路才找到一个小溪,在溪中将山鸡剥洗干净,意外的在溪中发现数株荷叶,刚好摘了几片荷叶回去裹鸡,回去的时候萧瑜已准备了一大堆柴,凌寒用一片荷叶将山鸡包裹严实,打开另一片荷叶,是在小溪便带回来的泥,细细的把山鸡外面的荷叶涂抹均匀,埋在地上,最后在上面对上树枝,然后取出火石火镰点燃树枝。
萧瑜脸含笑意默默地看着凌寒做完这一切道:“动作很纯熟,你是不是以前经常偷别人家的鸡啊?”凌寒尴尬道:“以前干过,不过没几次。我在凌府倒是从不缺衣少食,只是这样吃,感觉比较有趣。”萧瑜道:“我和师兄也一起干过,不过被爹发现了,师兄被骂的狗血淋头,以后不但不敢和我一起下山去偷人家的鸡,就是山上的野鸡也不敢去打。”
阵阵鸡肉香气从火堆里飘出来,凌寒拨弄了一下柴堆,火烧的更旺,片刻功夫香气愈加浓郁,凌寒移走地上火堆,用一根粗树枝挖开土,掘出荷叶鸡。外面的泥巴都已干透,里面的荷叶也全部烤焦,贴在泥巴上,用手一揭,成块掉落。
凌寒被烫的龇牙咧嘴,但又舍不得扔掉,只有双手不停互换,萧瑜在旁边咯咯笑个不停。凌寒三下五去二将外面的泥巴、荷叶全部揭完,放在最后一片荷叶上,取出长剑,几剑斩去,一只山鸡被削成了十几块,凌寒心中苦笑不已,要是师父知道送给自己的好剑居然拿来切鸡,一定会气得吐血。
凌寒挑了一块,递给萧瑜,自己也取了一块,然后取出干粮分给萧瑜一部分,两人就围着火堆开始大快朵颐。凌寒吃了几口山鸡,苦笑道:“没有盐果然很难吃。”萧瑜含笑不语,默默啃咬口中鸡翅膀。
两人风餐露宿,走的不急不缓,白天赶路,晚上就在山林中露宿,好在后来经过新野城时,将盐等调味品都一一配齐,后来的山鸡、野兔等野味一日比一日鲜美。经过近二十天的长途跋涉,两人都是疲惫不抗,遥遥可以看见远处有一座规模很大的城池,不知前面是什么城。
凌寒道:“前面好像是个城镇,不如我们今天赶到那座城中,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晚上,这些天在山郊中睡都不踏实。”萧瑜点头道:“好的。”凌寒整理下背上的包袱,左手拿着斩相思长剑,右手一提缰绳,拍马往前赶去,萧瑜紧跟其后。
马上就要到城门了。凌寒道:“等下到了城中客栈,先美美的睡一觉,然后明天我就去云霄宫找苏云霄。”萧瑜道:“找客栈之前还是先把前面几位好朋友打发了吧。”凌寒闻言往前一看,果然前方几百米得地方站着三四个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渐渐走近的凌寒和萧瑜。
凌寒二人走到这几人跟前,四人服饰一样,灰色的长衫,右上角纹这一把小小的长剑,一字排开刚好挡着路。其中一人见凌、萧二人走近,嘿嘿笑道:“这位小兄弟好福气,手持宝剑,身伴美人,真是叫人羡慕啊。”凌寒十分不喜欢此人说话语气,自负而又猥亵的语调,加上不怀好意的神色,一见就令人非常厌恶。
凌寒不愿和这陌生人多纠缠,拱手道:“谢谢兄台赞赏,小弟十分感谢。但现在小弟还有要事在身,不便畅叙,各位请了。”四人一动不动,刚刚说话那人继续道:“看来小兄弟也是豪爽之人,我就明说吧,这位是我们淮北快剑门少门主,实不相瞒,我家少门主看上了你手中的剑,愿意出一千两白银购买,不知小兄弟一下如何?”
萧瑜哼道:“一千两白银可以买一把名剑了,何必来求这有主之物。”那人接口道:“当然,一千两不是小数目,我家冷少门主现在身上暂时没有这么多银子,先付一两,其他的先欠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有钱了,一两不少的再还给你。”凌寒淡淡一笑道:“这剑是家师所赠之物,恕我冒昧,一万两我也不会卖,更何况你们根本没有买的诚意,我要是不答应一两银子卖给你们,你们是不是就要动手强抢了。”
那位最前面的青年开口道:“我们快剑门乃淮北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肯要你的剑是你的福气,以后在淮北城中,报我的名字,绝对没一个人敢欺负你。”凌寒哼一声道:“刚刚一直在我们后面鬼鬼祟祟的就是你吧?”青年毫无惭色道:“不错,正是本公子。”萧瑜插话道:“快剑门?我看你们是强盗窝才对,光天化日之下意图强夺,真是够不要脸的。”对方众人顿时勃然大怒,冷少门主一皱眉头,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给我上!”
身后三人一拥而上,凌寒大喝道:“萧瑜后退。”一边拔剑上前,眼前一花,一道身影越过自己冲到前方,正是萧瑜。之间萧瑜双掌翻飞,招式精妙,不出三合,眼前三人分别中掌到底,嗷嗷哀嚎。冷少门主脸色煞白,凌寒也是惊讶万分,心中早知道萧瑜有武功,只是万没想到居然这么高,单凭掌法,自己就远不是对手。
冷少门主心中也是惊骇万分,他昨日从永城游玩回来,半路看见凌寒萧瑜二人,眼见凌寒手中长剑不凡,动了据为己有的心思,便一路跟随,见两人往淮北而来,更是惊喜万分,便快马加鞭回来招了几个帮手,堵在了凌、萧二人前面,岂知这看似柔弱的女孩武功竟是不弱,可能更自己伯仲之间,但人家一方还有一人虎视眈眈,看来这次轻敌了,挑了三个不中用的帮手,但自己堂堂少门主,此时不战而逃,那可是太丢颜面。
一咬牙,一掌劈向萧瑜,心中暗骂自己托大,连剑都没带,家传的快剑没剑可使不出,总不能找这少年借剑一用吧。
冷少门主一向习剑,掌法本就不及萧瑜,此时又精力不专,忽然左肋一疼,已是吃了一掌,踉跄后退,手捂左肋紧张戒备,但萧瑜并未继续攻击,只是不屑道:“快剑门少门主?哼,领教了,果然不凡。”
冷少门主恨怒交织,狠狠瞪了萧瑜和凌寒一眼,发狠道:“你们有本事就进城吧,本公子这次认栽了,但是最好祈祷不要让我在城中找到你们。”说完,一眼也不看地上已改为低声呻吟的三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萧瑜扭头对凌寒淡淡一笑道:“好少门主,武功也太差了,我还没打过瘾呢。”凌寒苦笑摇头,暗道,果然是没出过门的小丫头,这还没进城呢,就惹下了地头蛇,不但一点不担忧,倒是感觉还打的意犹未尽。不过这什么冷少门主到一点不用担心,看其身手,与苏岭、苏魅儿相差甚远,那快剑门自不必说也是远比不上云霄宫的二流门派了。
凌寒牵过马,揶揄道:“萧女侠好身手,晚辈佩服。”萧瑜愈加自得,凌寒道:“走吧。”萧瑜方依依不舍地牵过马,离开这大展身手的地方。
两人徐徐策马,不一会来到一座城前,巨大的城门上方,刻着两个大字:“淮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