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村非常热情地给林琅泡咖啡。林琅反而觉得不太自在,在应聘的过程中她已经习惯了面试官的敷衍和高高在上的态度。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可以上班吗?”在面谈接近尾声的时候,白村说。他还补充解释说:“我们最近在赶新一期的杂志,所以比较急需用人。”
林琅当然没什么可说的了,要知道她目前身上只剩下500元的现金了。
“没问题。”
“谢谢你!欢迎加入!”白村笑着伸出了右手。
林琅也伸出右手,和白村的手握在一起。她说:“应该是我谢谢你。”
这样一个简单的握手,林琅感觉把自己顺利卖了出去,而且还很廉价。在林琅走出这栋楼之前,白村给了她一叠文件:“这是我们这一期杂志的一些资料,你可以带回去先熟悉一下。”林琅毕恭毕敬地接过资料,再一次感谢,才离开了。
林琅在回家之前,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准备晚上和美子吃火锅庆祝。
美子和赵之舟一起回来。知道林琅终于找到工作,他们都很高兴。
“不过,你们老板也太会压榨劳动力了吧,还没正式上班就开始加班了!”美子桌子上的大叠资料表示不满。
林琅连忙解释:“不算加班,熟悉一下,快点上手而已。”
“还没上班就帮老板说话的员工,哪里找啊?”美子对赵之舟说。
赵之舟笑笑,说:“说明林琅老板还是很慧眼的。”
在赵之舟说话的一刹那,林琅想到了陈新雨。他们说话的语气和笑起来的眉眼,其实有两分相似。
在林琅分神的时候,赵之舟问道:“工作找到了,也该着手找房子了吧?”
林琅敏感地意会到了赵之舟话中的意思。
美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赵之舟,连忙说:“不急啊,咱们一起住着挺好的。”
赵之舟没再说什么。
林琅识趣地说:“是的,我会开始物色。等发工资了,可能就会搬吧。”
“需要的话,我也能帮帮忙。房子太挤住着也不舒服。”赵之舟马上附和了林琅的话,不露声色地瞄了一眼美子。美子不说话。
赵之舟离开之后,林琅和美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美子说:“其实我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林琅,你别误会。”
林琅看着美子,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
“没关系的,我知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在你这里长住。你和赵之舟还要结婚,还要一起生活,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难道我要一路都粘着吗?”
“不会啦,我不会和他结婚,他也不会和我一起生活。”美子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视机,说。
林琅感觉到美子是在安慰自己。
“而且,我们在学校一起住了四年了,真的要分开的话,我会舍不得你的。”美子很认真地说。
“傻瓜,那你和我结婚得了!我们明天就移民去荷兰,怎么样?”
林琅不习惯过于肉麻的对话。这种时候,她都尽量调动那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幽默因子,让自己不至于陷入尴尬。
美子兴味索然,露出失望的表情,她不高兴地说:“你总是很善于破坏气氛。”
林琅哈哈大笑。
美子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盯着林琅,像是老师在审问做了坏事的小朋友:“对了,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林琅本来想找个听上去体面一点的说法,因为不管怎么说,昨天的故事经过精简之后就是:她林琅和一个很醉的男人在酒店过了一晚。但是,她竟然给忘记了!面对美子咄咄逼人的眼神,林琅只好把故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她还特别心虚地将“他喝得不省人事”“我不知道他住哪里,却不能扔下他不管”“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之类解释的话重复了3次。
“什么?!你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店过了一晚上?!”美子尖声惊叹,并且不出林琅所料地把故事缩减到最简练的表述。
“不是陌生啦,是朋友。”林琅连忙解释。
“你啥时候多了这么一号朋友?”美子质疑道。她不顾林琅在一边手忙脚乱的解释,自顾自地开始消化林琅刚才描述的情景,最后,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难怪来了G城以后每天晚上都出去。还是,你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人?”
林琅极度无奈,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什么?”
“算啦,我进房加班去。”
林琅放弃争辩,抱起桌子上的杂志资料,走进房间。美子却锲而不舍地跟着:“你刚才不是说不算加班吗?我们先聊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