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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是静给我的礼物,纸条里的落款严重声明了这个纸盒在没有传给我之前它主人对它的的所有权。

正文部分静用她那特有的口吻对我表达了淡淡的祝福,然后就长篇累牍的述说着她送我礼物的种种不甘心,譬如什么我平时怎么对她爱答不理的,为什么给强子写信和以前的同学联系都不告诉她,为什么同学们的消息她都不知道等。

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其实我和静是同年同月生的,她比我早了几天,可是我压根就没有记过她的生日,因为以前有强子自己记着我想掺和也掺和不上,我仅仅只是知道我们俩是一个月的。

可是就偏偏让我给忘记了。

静说她真的很不高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一句生日快乐都没和我说,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谁让我比你大呢,就不和你计较了,送你个小礼物你自己偷着乐去吧。

我拆开纸盒发现原来是一个玻璃做的能挂起来的相框,三个心形的图案连接在一起,粉红色的很漂亮。

我的心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平淡,因为根本就没有心情可言,只不过是感觉有礼物人家既然都送来了就收下吧,出于礼尚往来我也要还回这份人情去,于是把小相册收到盒子里,放进书包。

第二天的下午我买了一大袋好吃的,里面放了张纸条,然后在班级众人复杂敏感惊异三八的目光下直接走到静的桌前,把东西放到她的桌子上,说了一句:给你买的好吃的,你吃吧。

然后没有停留自以为很帅的转身走人,在回过头的一刹那好似发现静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我还有些莫名的惊诧,摇头晃脑的返回座位的时候仔细回想,这个也没有什么的,当时的确班级里很少有男生当着众人面给女生送东西,有也都是偷偷摸摸神神秘秘,反而更加让人感觉惊险刺激,想想当年那个保守的年代,真的让我心驰神往不能自已。

我在给静买吃的之前也是经历过一番小小挣扎的,以前送别人的生日礼物都是例如小音乐盒或者打火机什么的,但是想想静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再送这些东西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了,就买了些小零食,然后写了一个小纸条,内容早已经模糊不清,只是记得当时说了一些什么晚到的祝福更有意义之类的。

我给静的纸条上面写的话虽然不多,可句句都是精挑细琢,很是费了一番心思,既要传达我对她的祝福有不能被她看扁,然后写的时候很专注,特意把字写的很流畅,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说来觉得惭愧,当时考上一中后爸爸很高兴,还没有开学的时候爸爸就把我一直很是觊觎的英雄金笔送给我,并嘱咐我要用它好好努力的学习,我上初中的时候就总是偷偷地拿出来灌上墨水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虽然动机单纯简单而直接,可是在无意中却让我的书法得到了有型的增长。

在初中的时候也曾经被迫系统练习过写字,起因都是缘于年幼时的我比较盲目的崇拜漂亮的书法,一看到流畅坚韧苍劲有力的字体就心中迫切手中发痒,很不得立刻拥有一手好字,随便写出来都会艳惊四座技压群芳。

于是我在百般央求之下终于得到了爷爷给我买的一本硬笔书法临摹字帖,开始了废寝忘食的练习,可是激情终归是激情,尤其是没有坚实的得到明确意义的激情时间久了就会有渐渐消退的时候,只是我没想到它会消退的那么快,那么彻底,甚至从原有的激情居然变成了厌烦。因为在我辛苦练习之余我并没有发现我的字有所进展,反而累的手指发酸,也因为练字而错过了好几集喜欢看的动画片,于是由开始时一笔一划认真而疯狂的练习逐渐转变为狂草般胡乱应付的例行公事,后干脆懒得理它,什么时候想起来才心血来潮的练上几笔。

半途而废这个词语在我那个时候看来显然并没有上升到“子不学断机杼”的高度,但是大人们却不会轻易放过我这种出露端倪的兴趣,于是每天的课后作业完成之后又加了一道甜点——临摹十页字帖。

我从那个时候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兴趣和爱好都能带来快乐的,有些是需要痛苦紧紧相随,经历过风霜雪雨才能够花开蒂落。

就在我每天苦苦挣扎在黑白字帖与彩色动画片相互交叉的边缘时,我偶然间发现,爸爸每次检查我练习完的字帖时并不会像学校的老师那样用红笔在作业的后面写上分数或者签上“阅”字,这个情况使我立刻敏感的发现这其中似乎大有可乘之机。我练习时用的本子上面是个近似透明的纸,每次写完十篇让爸爸检查后就翻过去用一个小夹子夹住,然后第二天再继续接着练习,由于爸爸每次并不在练习完成的纸上做标记,所以我就偷偷地临摹八页,然后在从前面练习过的里面翻回来两页。

在忐忑中得到爸爸夸奖的时候心中居然有一种窃喜油然而生,胆量也顿时加大,到后来仅仅只临摹两页,然后从前面翻回来八页,再到后来和小朋友们玩耍的忘记时间,回家晚了的时候干脆就将昨天检查过的直接翻回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居然没有被发现,一本不算很厚实的字帖我居然临摹了一整年。

很久以后当看着自己写下的字回想起当时颇具成就感的我时还总是能感觉到对年少时自己的气愤与惋惜。

直到后来上了高中内心深处才有了对写一手好字的真实渴望,在没有人看管的勤奋练习之下居然也达到了不算难看的程度,不禁心中慨叹,有好多事情明明摆在眼前,可是粗浅的眼光和单薄的经历往往让可以看得见的成功显的遥不可及,只有独自都到了近前时才会猛然醒悟,可留下的仅仅只是悔恨的叹息和与本来有可能的成功失之交臂。

虽然我用着爸爸送给我的“英雄”练字很有长进,可是当时大中小学正大肆流行着一种叫做转笔的体育运动,非常有趣,可以在上学放学课上课间大街超市饭店课堂随时随地进行,厉害的甚至可以一边上厕一边潇洒转笔,并且经过一段时间还可以进行转笔比赛,“笔友”们各自拿着笔聚到一起互相切磋学习,实在是居家交友愣神偷闲的必备神器,一时间大家都转的不亦乐乎,课堂上各种“笔体”落地之声不绝于耳,老师逐渐发现其渐成气候后屡禁不止,导致很多人的笔被没收,这样一来又影响了课堂笔记,所以当时大势所趋之下好似有要将转笔纳入奥运会比赛之势,没想到后来渐渐地日臻入境后顿生英雄豪气独孤求败之感,却又渐渐地将其淡忘,只是闲来无事手中又恰好有笔的时候才转上两转,悉数落地后,无奈的捡起不免心中懊恼的嘲笑自己一番就顺手将之放入抽屉深处,完全没有了当时课堂上疲而不倦锲而不舍的忘我精神。

而且重要的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手中又恰好有笔的两个条件居然很难碰到其中之一,所以转笔这风靡一时的运动项目竟然就这样悄悄的被人们遗忘到了角落里。偶尔提起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当年的稚嫩和吹嘘自己神乎其神的技艺。

我的钢笔也在我苦练技艺的时候数次不慎落地,原本光滑银亮的笔身伤痕累累,虽然转技有所小成,可是却可惜了我心爱的钢笔,整个高中我用了两只一模一样的钢笔,如今他们默默地躺在我的一个抽屉里,静静的仿佛在诉说着当年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在我的指尖跳出的绚丽的舞姿……

事实上静对于我的礼物的反映要超出我的想象,我将礼物送出去后我明显的发现,静对我的态度要好了很多很多,虽然和我说话的神情依然冷如傲雪高不可攀,但是每每我用回头或者用余光都能察觉静偶尔会望向我这边的目光,但是我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暗地环视四周心中偷偷地排除掉她可能在望着我这个方向的谁谁,排除掉之后我还是不是十分相信,因为我平时总是爱犯自我感觉良好这种普遍很多人都有但是却没有多少人能自我察觉的毛病,经过一番仔细观察总结归纳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静应该不会是随便给点吃的就会喜欢上食物主人的人,应该是很早就在观察我,只不过我没有感觉过,自从我送给她东西后我迫切想知道她的反应如何,才会对她稍有注意,没想到去注意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自我安慰般的得出的这个结论使我一直努力克制的沾沾自喜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流露,细回想起来也恰恰就是类似这种又与之不同的种种自我安慰的幻想才能使我快快乐乐的度过高中那段可怕的枯燥时光。

真正使我感觉到不同的是后来发生的两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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