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笨丫鬟走之前都会得到本王的一番温柔疼惜,你,也不能例外,不会例外,尤其,不能例外!乖乖的哦,本王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最后几个字是咕哝出来的,他的唇,接受内心狂热的指引,印上她的。
初始的蜻蜓点水,然后烈焰狂花,然后是柔风细语。
火热点燃仍在懵懂中的人,从他听见有人闯入密林之时,他的心上就涌上一股激动,难以言语的,激动。
果真,是她!
僵直的那一下脊背,不是因为太惊奇,而是因为太难过。
为什么来这里?
郎东垠是聪明的,阮宁波,绝对不是单单为了他!
可他的心,却在一片孤寂的洪水围困许久之后,为她的出现,彻底,沉沦。
阮宁波,怎么可能不挣扎,可是又哪里挣扎得过情牙疯长的力量!
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知道是她。
阮宁波挣扎着的身形顿时停下,目瞠圆,那,除去那在身上点燃的令人脸红的火……
制造那混乱的手,是一只正常人的手,有着五个指头,是,五个指头。
阮宁波的泪,无声流下。
有一滴是幸福的,为某一个无法对自己行为释怀,却又无能为力的男人,流下!
而她的脸上,一滴温热的泪,砸下。
带着男人的体温,带着熟悉的调皮。
抬头,是郎东垠。
一双会落泪的眼,一双深潭中印着她的倒影的脸,在笑,依然那么的优雅,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为什么?
别人噬心噬骨的痛着,他却毫发未损,可是就连刚才,她不仍然以为,他还是残疾的吗?
“为我流了很多泪?恩?”
郎东垠决定让眼角的那滴泪滴落在阮宁波脸上时,就不打算再有行动了,可是依然……
忍不住又低下头,用舌尖描了她的唇形,很香,很甜,很明媚,她的味道。偷袭成功,鸣金收兵,撤!
就当一个哈巴狗用哈喇子拖了地板吧,她就免费做一回地板。小孩子,不计较。
她不是不知道,她的毅然到来,给这样一个被国被家,被生母亲兄抛弃的人,带来多么大的温情震撼。
即使,现在知道,他并没有受那种非人的伤害!
但是人,不喜欢,被抛弃。
那种感觉,不好。
“宁波,你不该来!”郎东垠转为了正经,眼神深远严肃。只是接着却说:“你也许是带着怜惜走来这一步,我却是带着喜欢,走近了你一步!”
阮宁波静默了一刹那,并不理他,接着说:“你怎么躲过那一劫的,我们明明看见你绣着蔷薇的拇指的!”
“啊!”郎东垠一声惨叫,那不是装出来的,很壮烈凄惨,因为阮宁波动住了他的左膝,钻心的疼。
人不可能全然的幸运,也不可能完全的不幸。他是个例子,他的人生只被剥夺了一次挖髌骨的机会。
他还有一次,很幸运,不是吗?
“我的腿!我并没有躲过完整的一劫!”郎东垠的声音有些许暗淡,而后又明媚起来,“但是,有老情人真好!虽然老情人有时候就是毒蛇!”槿君初就是毒蛇。
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阮宁波,郎东垠很严肃很严肃的问了一句:“宁波,你愿意做我的毒蛇吗?”
仍旧是阮宁波刚才站立在院子里看见的那张脸,凌乱的披散的头发,浓密的眉毛微微蹙着,线条流畅的脸上凝结的是柔风般的期待。
表情淡淡的,象淋湿一身的哈巴狗,重新一抖,就依然,是潇洒的一身干。
仿佛阮宁波此时说了不,他也会依旧一笑置之,挥挥手不染上一点伤感。
“抱歉,我没有毒牙,下辈子投胎了吧!”
阮宁波没好气的说道,伸手去掀郎东垠的衣摆。
“宁波,你不用口是心非吧,嘴上拒绝,动作上如此豪放?”阮宁波的动作招来郎东垠的一阵调笑,声音是轻松的,阮宁波没有看见的眼神,却是黯然的。
郎东垠者,虽然没有受得全刑,但是却依然是失了一块髌骨。
这对于男儿,是一个重刑。
这对于想驰骋游历的郎东垠,绝对,是一种刻到骨头里的痛!
这种痛,疼入骨,也合该沉没沉淀在骨头里,不为人知,为骨知。
自从那个侍卫说大王赐给你了个美丫鬟,他郎东垠嗅到站在他身边那股清香,他就知道……
喜欢,真的,是如画纸上的一滴墨,渗透到纸质纹理之间,只需要,那么,一眨眼。
所以,他问,不是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情人,而是,愿不愿意做我的毒蛇。
毒蛇者,是被咬过一口,就带着笑容死去的。
他喜欢阮宁波,就是走上了一条与毒牙共舞的路,爱上这样的女子,就注定了爱上被情反噬的痛苦。
然,对情无知的他,无畏。
嘴角展开一抹招牌优雅的笑,任阮宁波将他的衣摆撩开。
肌肤纹路通向的,是白色纱布纠缠的膝盖,看不见要看的东西,只是看见鼓胀得高高的纱布,依然昭示着触目惊心的,痛。
“一定很痛吧!”阮宁波曾熟读历史,知道孙膑曾受此刑之苦,那种痛是无法言语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依然能这么笑谈如风。
也许她低估了这个男子的成熟度。
两人这样一闹腾,也将近到了晚饭的时刻,天已然全黑,夜幕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