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知道这附近哪有药店吗?我说我哪里知道,我又不住在这里。其实,我心里回答的是,前方五百米处就有一家。只是,难得有亲近极品美女的机会,我当然不会简简单单放过。
她说那怎么办?要不还是去医院吧?我难为情地说那好吧!并且还不忘打电话向公司请假。
一路上,她骑着车带我,风吹起她耳旁的头发,露出两只白皙的小耳朵,别提多可爱了,让我有冲上去咬一口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我还可以很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清新的香味,感觉有些甜,就像她的声音一样甜美。
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是嘈杂,但坐在后座上的我,却忽然感觉很安静,好像时空转换,场景转变为雪原,耳朵只能听见雪落的声音,静悄悄的,连心也特宁静。
沉浸在都市的忙碌中,已不知多久没有这种宁静的感觉,突然很不想放开。好像有某种默契似的,她也没有说话。但是不能不放开了,因为到医院了。
她跳下车来,“到站了。”
我也一下子跳到地上。
她愣愣地看着我。
糟糕,忘了自己受伤了!我立马用手覆住腰,“哎呦”一声痛呼:“不小心又闪了一下!”
幸亏我反应够快,她果然没起太大疑心,恍然地点点头,说走吧!先我一步进了医院。但为什么是恍然的表情呢?
医生检查完后,给擦了药,她随着出去了,但在回来时,带回来一大包的药,包地鼓鼓的,也不知有多少种。
“你买这么多药干嘛?”
“吃呀!”
“你病了?很严重?”
“不是呀!这给你吃的。”
“我?我……需要吃这么多药?”
“对呀!医生说,很严重的,弄不好成内伤。”她信誓旦旦地点头。
“……那好吧!”尽管很痛,但怎么可能内伤?你以为我是被武林高手打的?不过她的表情很真挚,连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好吧,为使你放心,还是答应好了,大不了回家放在抽屉里。
拿了药,我们向医院的大厅走去,隔着还远,就看见从一辆奔驰车里出来的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在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我注意到她扶着我胳膊的手抖动了一下,随即拉住我不走了。
“怎么了?”我问。
“找我的。走,往回走!”她拉着我立刻就往回小跑。
“你别跑。”我急忙提醒,“你一跑,他们就看见了。”
“这是一条长走廊,我不跑行吗?”
不出所料,那俩人已经被我们的奔跑吸引了,直接向我们追来。
“爬出去。”站在一个窗户前,外面是花园,她对我说。
“你先出去,他们不认得我,我可以挡一会。”
她怔了怔,看我一眼,然后点点头,先爬出去了,然后又拉我出去。这时,我注意到那俩人离我们仅有二十米远了。
花园里很多人在走动,或悠闲,或忙碌,但我们都没闲心去顾虑了,心里只惦记着怎样逃出黑西装的包围圈,这种情景让我忽然想起《逃出克隆岛》里的男女主角,历尽千辛万苦,最后他们不仅逃脱捕杀,也相爱了。
我看了她一眼,感受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的温度,心里幻想着若是男女主角换成我们俩会怎么样,定也是浪漫的言情剧。
——直到现在,我都以为那两个黑西装是像电视剧里常播的那样是追高利债的,虽然他们穿着比我平时上班还要漂亮的西装。
她突然又停住不动了。
“又怎么了?”忽动忽静让我很难受。
“走吧。别让我们太难做。”一个老头挡在我们身前,语气平淡地说。
没办法,尽管他是一个糟老头,连头发都快掉光了,但谁让我们欠了他们钱呢?——有钱就是腰杆子硬。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用上了“我们”这个词,将我和她划在了一起。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距离在拉近?尽管这话出自我口,有一厢情愿的意味。
我凑近她耳边,“你欠了他们多少钱?”
“啊?”她好像没听明白。
“那个……她欠了你们多少钱?”我忽然对老头说。说完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竟突然生出替她还钱的念头,尽管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对面的老头愣了愣,看看我,又看看她,似乎在想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身后的两个黑西装已经追了上来,与老头成三角之势围住我们。
情况更糟糕了!
“没听明白?你们是追高利债的吧?说吧,她借了你们多少钱?”
她先是一阵惊愕,然后恍然大悟,随即展眉一笑,才语音幽幽地道:“那……你愿意借钱给我还债?”
“不过,得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你要是欠了四五十万,就是把我给卖了,也还不起。”我摊摊手,表示能力有限。
已经有了些凑热闹的人围了上来,但也只是袖手做壁上观。
老头古今无波的脸犹如春水东流,微笑着说:“小姐,我们回去吧。你这样一声不吭的走掉,万一老爷知道了又着急……”
“一万?哦,也不多嘛!”我的目光停留在对面的老头身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却被她一缩肩膀抖掉,“好吧!我替她还了,虽然我不是很有钱,但这点还是有的。”然后我又嘀咕了一句:“劳动一辆奔驰来追一万块钱,什么时候放高丽债的也这么小气了?”
她看着我,眉眼含笑,如春暖花开。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最后一句话很好笑吗?不对,老头刚刚称呼她什么?还小姐老爷,难道是——?
我突然惊呆了!
她噗嗤大笑,如百花齐放,怕是忍了好久,因为腰都弯了。
老头也在忍着笑,凑前一步,说了一句:“小姐,老爷已经在叫你了,让你去姑姑家。”
“啊——?”她忽地停住笑,小心翼翼地说:“那他……知道我偷跑出来吗?”
“我还没敢说。”
“那快走快走!”她很急切地说完这句话,当先就要离去,又觉得不对,两步跨回来,将手中的药袋按在我手里,一句话也来不及和我说。
老头和两个黑西装跟着追了上去。
只几步,我就看见他们上了奔驰车。
我在后面追着大叫:“哎!哎!你的自行车!”但回答我的只有车影憧憧。
我推着车,回到摔倒的地方,但两个小鬼已经没有了,我又不知道他们住在哪。
我在那里站着踌躇了一阵,看了会人来人往,无果,最后只好将她的苹果绿自行车骑去了我的家,车篮里锁着她的旅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