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为房子忙碌的期间,意外地收到了温在蓝结婚的喜帖。这是我未想到的,我发现生活里太多的事来得都过于突然,我也渐渐习惯于这种突然。这个人终于找到了她的盖世英雄,并且将要过上两个人的生活,我也相信将来她的旅途不再孤单。而我内心里却有点舍不得,这个陪我走了那么长的路的人要出嫁了,感到有一点失落,这种失落感也是无法言说。
温在蓝的丈夫是一个比我们大8岁的男人,在我眼里那是老男人,是律师,叫张哲明。一个戴着眼镜显得稳重,身体还算魁梧的男人。那张脸看起来比较精神,岁月也似乎没在他的脸上留下烙印。离过婚,有个女儿,跟着他前妻。但我不喜欢他,没有理由,就像温在蓝不喜欢刘惠茜一样。我甚至见到他都觉得不自在,没有语言,不想说话,麻木。
我明白了那天温在蓝为什么去我家,她想跟我说这一切,想说说她心里的想法和迷茫。想跟她一起长大的最好的伙伴说说心里话,关于他,关于婚姻,关于这些复杂的关系。我想起来就后悔,若我当时不光顾着自己的那点事,若我能把温在蓝的话当成一回事,我想我会劝她的,我会好好帮她分析。而现在她一个人就这样走远了,在我的视线下走远了,她也许考虑了很久才去找我,而我什么都没帮上,她要结婚了。
婚礼举行在十一月中旬,那天晚上倾盆大雨,像是要把这个世界的所有污渍都洗干净换一个崭新的天地。秋天的雨这么大,老天是不是对我们也有牵挂?牵挂我们这帮人的成长,要给我们一个新的世界。
我和周绮瑶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张崇明带着陈菲菲,周炳雄带着邓桑也来了,我们终于在这一年获得了圆满的团圆,那一刻我开始相信我们将步入另一个生活殿堂,而不知道里面是否繁华依旧。
我看到温在蓝的时候,她穿白色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可从来没这样安静过。她的眼神扑朔迷离,应该很激动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从她那张开始显得成熟的脸上,我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跟我撒娇的小姑娘了。温在蓝原来长大了,在那一刻我居然才发现这一点,她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女人了。她乐观积极偶尔忧郁,她看着天空到处去流浪,她跟我讲天南地北的故事,她总是唤我“杰”,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这样叫我。但,她要结婚了。
他们的相识是在路上,那仅仅是一场邂逅,结伴同行,绕了很大一圈,说了很多的话,意趣相投,他要婚姻,她需要流浪时有个伴。于是就这样在一起了。没有太过轰烈的恋爱。我甚至从来没有听温在蓝提起过存在这样的一个男人,而现在,她突然把这样一个男人带到我的面前,告诉我,“杰,我老公,张哲明。”
那天晚上我百感交集,跟周绮瑶讲温在蓝的故事,她很安静地听我讲。她像以前一样总是喜欢听我说话。当我看到温在蓝的父亲将温在蓝的手交到那个男人手上的时候,温在蓝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滚,最后顺着她的美丽脸颊流了下来。我知道此刻她千头万绪的感情都化成了泪水。那一刻是温在蓝一生中最美好和最期待的时光,那一刻她的泪水是这个世界上最真挚和最伟大的爱。那一刻我也被感动着,眼泪也打圈着,为她祝福着。
那一天我们再次喝了很多酒。周炳雄和张崇明都喝高了,陈菲菲还是一脸的稚气,但相处久了已经不再羞涩,也撑得起场面,仍旧叫我哥。张崇明喝大了一直在说下次轮到喝他们的,而周炳雄很是不服输,说:“你们的?那我们的呢?我们可是订了婚的,就差一步,就那一步,日子难选阿!”我们开始为谁先结婚而喝酒,周绮瑶看看我,我看出了意思,我说:“我先处理房子,然后再处理你。”她使劲捏了捏我大腿。
温在蓝陪同着张哲明过来敬酒,我说:“这杯酒,愿你们百年好合。”说的话依旧很老套,也确实很俗。但是温在蓝听了后,很是开心地说:“谢谢。”她需要我的祝福,需要我这个陪她一起长大的伙伴的祝福。
张哲明说:“大伙是在蓝的朋友也就是我张哲明的朋友,我是律师,若以后有能用到的地方打声招呼就行。”
我们连连举杯,而我内心希望以后别再和他见面,我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却只知道,温在蓝要嫁给他了,那一刻我居然蒙生了醋意,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祝大哥大嫂幸福美满,早生贵子。”还是陈菲菲的的话甜。可她怎么见谁都叫哥啊,这个让我不舒服,还是叫面前的这个男人哥,要叫也应该叫叔阿。
满杯喝下,温在蓝走到周绮瑶旁边说:“抓紧了阿,早点牵回家。”然后看看我。
周绮瑶笑笑:“论斤卖都没人要的。”两个女人笑得那么开心。
我看着她们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们,看她们开心的样子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们走后,大家又陷入喝酒状态。我的眼里场面嘈杂纷乱,来来往往满脸喜庆的人,到处嬉闹的小孩,说了一大通的司仪。我看到温在蓝挽着那个男人的手离我而去,看看坐在身边的周绮瑶才感觉有点踏实。我想这应该就是家给我的踏实。
我举起杯子,很是豪爽地对张崇明和周炳雄说:“来,咱们男人干。”周炳雄举起杯子挺起肚子一口喝下。我们喝下的是男人的酒,承受的是男人的心情。
这是我们这帮人中第一场婚礼,发生在这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姑娘身上,其实已经长大了。我的心情毫无头绪,错综复杂。为温在蓝的幸福开心,却又感慨万分。我们到最后总是要各自生活各自成家的。我的好伙伴,请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