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的天气和往常一样晴朗，可我却没有心思去感受这温暖了。因为在我清醒后才发现，我站在血泊中，而倒下的那人，正是抚养我长大的－－师父
二
我叫苦无，原本是在这山中长大的和尚，山中的寺庙只有我和师父两人。我确信，在杀了师父之前我确实听到了这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诡异而低沉，我只记得当时看到了一只猴子，就在我进入师父禅房以后，它就在角落，那最暗的一角，是一只弥猴……
三
将师父埋葬后，我便下山了，是为了减轻痛苦，也为了赎罪，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一路行了五日，我来到一座繁华的城市，就如匆匆过客一般，并没有人关注我这个披着斗篷，戴斗笠，拿着佛杖的和尚。
真不愧是城市，宽阔的大路人来人往，不是有人策马而过，两旁的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与那静静的深山比起来，真的太吵了。
“咣～～咣～～咣～～”＼
前方锣声大作“来一来，看一看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我们师徒二人路过宝地，用这一身技巧换些过路的盘缠，您要是看得过去就看着给点，您要是看不过去，只当一场笑话，笑笑也无妨～～”
原来是卖艺的师徒，路人们都闻声过去了，而我也想看看这流浪师徒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我挤到中间，看见了场中的师徒二人，年长的看样子有五十来岁了，头发因为奔波劳累而变得雪白,一身灰蓝色的布衫上爬满了补丁。而那徒弟估摸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脸清秀，身上穿的看上去比师父要好得很多，看样子，师父应该很疼他吧。
徒弟上前鞠躬打了一套拳，赢得连场叫好。
这时，有两只猴子被师父放了出来，一只手捧着铜锣绕着场转，另一只则在旁边连连鞠躬，两只猴子赢得众人叫好，向铜锣种扔铜钱，另一只猴子把掉在外面的铜钱捡了起来放进铜锣。
······
第一场结束，老师父上了，在场**手作揖到：“当师傅的身子硬了，没这娃娃灵巧，我就表演段猴戏吧！”
众人叫好。
师父向徒弟挥了挥手，徒弟会意打开了关猴子的笼子，三只猴子排着队，翻着跟斗就出来了，一直到师父身边，第三个猴子一个空翻踩在第二只肩上，跳到师父的肩上。大家都被这耍猴的功夫惊呆了，我也看得入神，不由得跟着叫好。
不过惊叹之余我眼睛向前瞟了一眼，看到徒弟站在笼子边，笼子的后面站着一只大猕猴，可似乎没人注意它。
“猴子叠罗汉”随着师父的音我的注意力又回到猴戏上，只见两只猴子把一只搭在肩上又是绕场又是作揖，大家叫好声更大了。师父双手抬平，见状，上面的猴子跳了师父肩上，后两只也跟着上去，在师父肩上搭起了一个人梯。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连续表演了几个时辰，这猴戏硬是没有重样的。不过一直到结束那大猕猴都没有上场，也没有人问，也许大家尽兴了吧。
天色暗了，表演也结束了，师父说了声：“日后有缘再见。”大家纷纷散了。我却奇怪，徒弟蹲在一旁双手抱着头，好像很痛苦，那猕猴就在徒弟旁边，五只猴子叽叽喳喳的叫，好像有上面恐怖的事情。我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注意那只大猕猴呢?
师父底喃到：“奇怪，今天猴子怎么了？”说着看到徒弟的样子，赶紧走了过去。“怎么了？小四。”师父拍拍他的肩问道。徒弟并没有理他，还发出来低吼，师父感觉到不对了。而我在一旁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猴子叫声越来越大。
“小四！”师父叫着准备将他抱起，这时，小四头抬了起来，一脸煞白，两眼通红，师父被吓了一跳，赶紧后退，而小四突然纵身起来手中还多了一把尖刀，直朝师父的心脏刺去，师父不及防备，被刺了一刀，师父一脸惊恐与不解，正要开口小四又将刀拔出又刺了一刀，反复刺了很多刀。
小四的样子和我那时一样，一股寒气沁透我全身，我呆住了耳边响起了嗡嗡的声音。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豆大的雨点掉了下来师父的血随着雨水散开了一大片也染红了一大片......
我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原来自己现在在一个房间里，正躺在一张棉床上，我记得那时小四那时面无不表情，在杀了是相依为命的亲人时并没有留情，那样子更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当时只觉得自己很冷，之后眼前一黑什么都知道了。
这房间很别致，似乎不像普通百姓的房子，当我脚踏上地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是二楼，打开窗户看着下面繁闹的街市我才明白自己应该在就楼里，可是为什么我会在酒楼里呢？后来小二告诉我原来这城的官是个信徒，看见一个行僧晕倒了，才把我带到这酒楼里，我笑了笑问小二师徒的情况，小二告诉我那徒弟被关进大牢了，那师父因为是外来人给随便埋了。
我来到那师父的坟前为他念经超度，当天我又去牢房看小四的情况。
牢头见我是个和尚便没有为难我，只是叫我快些出来。在最里面的一间我看见在角落蜷缩的小四，他头发蓬开﹑散乱还沾了些枯草。我盘坐下来为他念经祈福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他一纵身爬了过来抓着门柱哭喊着：“不是我~~不是我杀了~~我没有杀我师父。”
他脸上没了往日的秀气，变得憔悴不堪，我默默看着他，他双手紧抓门柱，身体却无力地往下坠：“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力地哭腔。过了一会，他开口了，“那天我看见一只猫在猴笼边，我想赶走它，可是它却盯着我不肯走，我......不喜欢猫。”他的身体抖了起来：“我的耳朵里突然响起一句‘杀了他’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揉揉耳朵没有在意，过了一会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想杀了他吧’我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有这个，‘快——杀了他——把他杀了——你想杀了他吧’这时我想起了师父打我的样子，‘对——杀了他’‘快——杀了他，有手中的刀子’这时我手中多了一把刀子，接着投很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心中冒起一阵凉意，为什么小四和我那时候一样？
现在的小四没有了那天的杀气，显得胆小了不少。这时我猛然想起一点问他：“你说是猫？没有看到猴子吗？”
小四似乎没有听到我问，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泪水。
牢头过来催了，“寻监时间到了,和尚快走了。”
四
我走出牢房了牢房，一股强光射进我的眼睛，刺得我睁不开，我回头看了看里面，里面真的很黑。小四那绝望的眼神在我脑中闪过，那就像我那个时候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