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看着他们在教室内一圈一圈奔跑着,心里真的好羡慕他们。
我再把目光对准吴言。我看到他闪烁着阴冷骇人光芒的眼神。但是,这骇人的眼神并不是针对着我,而是针对吴语。我看着吴言那骇人且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吴语,仿佛一只翱翔在苍空中的老鹰盯上了在陆地快乐奔跑的兔子,一旦时机成熟,就一击致命,不留一点余地。
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那阴冷且带有几丝血腥味的霸气,但是没有人能感觉得到,只有我知道了这一切。还有阴冷且带有几丝血腥味霸气的来源。吴语和泉漪是那样地快乐地打闹着,连我都有一点点吃醋了。他们是那样地快乐,但是灾难总在幸福与快乐中悄悄地来临。等到预感到大难临头时,那时已经太晚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我看着窗外独自发呆,太阳给这个天亮染上了血一般的颜色,世间万物都在它的笼照下变得忧郁且困乏,只有那不知倦的蝉依旧还在高声地唱着那属于夏日的摇篮曲,听着就让人想入睡。
上课铃声又一次响起,上课了。是美术老师(是一个教我们班美术的将要退休的男老师)的课。这时,泉漪也回到位置坐下来。有些高兴地跟我说高兴地:“太好了,居然是那个美术老师的课。我们打扑克牌吧!”
我很担心地说:“在学校里打扑克牌要是被学校领导发现了可不是罚站两个星期那么简单。”
吴语说:“放心吧!那个美术老师人很好的,就算看到我们打扑克牌也只不过是叫我们不要打而已。然后我们不理会他的警告他也不再打扰我们打牌了。”说完,吴语拍着胸膛向我保证道:“我们有经验了。再你请假的两个星期我和泉漪都玩了几节课了。”
我看向泉漪,她冲我点点头,然后露出她独有的倔强的微笑,对我说:“是啊!我们玩了好几节课都没事呢!我还跟我几个朋友说过了,只要学校领导或者班主任一来,他们就会跟我们说的。”
“好!快发牌吧!”我对他们俩说道。然后,我看到吴言转过身看着我们打牌。我问吴言,你玩不玩?
吴言刚一张嘴想说话,泉漪就抢先一步对我们说了。“不用问他了,他不会打的,让他专心地上课吧!”
吴言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们打。
我问泉漪:“要是输了怎么罚?”
泉漪说:“谁输得多了,谁就要帮赢得最多的人办一件事。”
“好!这样很有趣。”
就这样,我们就在教室里面开局了。
我们玩着,不知道到了第几局了,吴语一连输了好几局,一边打着牌一边沮丧着。
美术老师盯我们看。泉漪对我们说:“继续。别管他。”然后,美术老师盯着我们看有一分来钟,然后向我们走来。对我们三个说,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能带这种娱乐性的东西来学校玩。我每次看到教室里出现这种东西,我的心情就会很不好。那些东西是小学生玩的玩意,你们是高中生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泉漪听完美术老师说的话,装出很严肃的样子。各推了我和吴语一下。说:“你们怎么会这么幼稚,都高中生了,连小学生玩的东西都要玩,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了。”
听完泉漪说的话后,我和吴语都感到很委屈。吴语刚想说些什么,但是泉漪打断了吴语的话。“我们是高中生了嘛!不能再打扑克牌了。老师,你说对吗?”
老师听后,连连点头,表示非常地赞同。
泉漪继续往下说:“我们是高中生了,要玩就不能再玩这么幼稚的东西了,高中生嘛!就是应该打麻将。”
老师听后,差点晕倒在地。我和吴语对视着,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泉漪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还没有缓过来的美术老师。对着吴语继续说:“下次你记得拿麻将来学校啊!我们在教室里搓麻将。”
美术老师听了泉漪的话后,气得差点喘不过来了。可是什么也没说,回到讲台上喝了一口水顺顺气。
泉漪转过头对着我们笑了。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我很生气地说。
泉漪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像做错事等待大人批评的小孩子。吴语看着我们两个,二话没说,收好了扑克牌。
我继续说:“老师都老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他。他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就算不感恩,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泉漪用手轻轻地拉了一下我的衣服。示意我原谅她。
“你快去向老师道歉。”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泉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神气与倔强。我看着她那个样子,心微微地疼了一下。
泉漪站起来,走上了讲台。很诚恳地对老师说了一声“对不起!”。
旁边的一个男生对我说道:“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像泉漪那样的母老虎都给你训练成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猫咪了。”
泉漪走下讲台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眼角有泪痕。我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她。我知道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可是我却对她做了她最不想做的事。我将她的骄傲给扼杀了,我将她的神气给压制住了。她现在什么也没有,脸上也失去了那倔强的笑容。只有那眼睛在闪烁着,看起来是那样地楚楚动人。
我看着这个样子的她,心真的很痛很痛。我想我不应该这样子对她。
泉漪沉默了,带着她那淡淡的悲伤还有些许释然与洒脱。
我也沉默了,带着泉漪所有的情感沉默了。
世界安静下来了。我从没想到安静下来的世界竟是如此地美丽。那种美丽满载着那些局外人无法体味的伤感与惆怅。
这时,泉漪笑了,之后又哭了。她的心里仿佛有说不尽的故事,道不明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