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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十年也不晚

我的病房里,只来了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老爸老妈都屏息看着,仿佛我睁眼醒过来,如极光一样让人赏心悦目。而医生只是安静的调动着那些医疗器械,不说一句话,让老爸老妈的心,不游得揪得老高老高。

我并不是被刚刚的景象晕过去了,而是身体真的有些憔悴,以至于太过于投注感情就会晕过去。我想醒来,我不能再让我的老妈老爸担心,我要好好活着,为了值得的那些人。还有,为了,那个让我回到现实中的神秘女孩。

不出几分钟,当医生对着老妈老爸露出笑容时,我的眼睛也开始了微微的转动。我活过来了,就意味我,又要背负这一生的债,走下去了。

“宏儿!”老妈的语气几乎哭腔,我也听的心神大乱,当爱情薄弱的时刻,友情和亲情就会被映衬的更加美好。我看着老妈,只想笑得像模像样,可是眼泪竟然先一步落了下来。

“总算醒过来了!”老爸也长长出了一口气,甜甜看着老妈,把老妈抱在怀里。看起来是为老妈高兴,告诉我,老妈才是最幸苦的人。但是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干涩,老爸,我知道,你的担心一定不会少一点。我突然,羡慕起眼前的这一对夫妻,也羡慕起我自己,有这样的一对爱的翅膀。

“你们幸苦了……”我的声音,很小,我并没有什么力气,我刚刚才大病一场。可是,什么都是苍白的,这次的意外事故,一定又会让老爸老妈花费一大笔钱,这还不算,更多的是心酸,操劳。老妈老爸,你们脸上的皱纹更好看了,我心里说着。

“都能说话了,快告诉妈妈,想吃什么?”老妈总是能在忙乱中,关切我的需求,她从不会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不想吃,我想看看你们。”我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时候,要的就是沉默,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奥妙,几人能说明白?

老妈老爸赶紧跑到我床边,四只手,一齐握住我的手,除了温暖,没有别的词汇可以形容。他们紧在我眼前,让我仔细看,真像一对儿天真的小孩。那是一种只有置身其中才能体会的美妙,我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沉醉在债的背负中,对老妈老爸,真是忽略了。

无形之中,对老妈老爸,又何尝不是一笔债。才知道,人生中,爱情,友情,亲情,笔笔是债,无论哪一笔,谁能无债。而我,也是其中一人,债已在身,又怎能不言一句,亏欠?

只是那眼泪,不需要伪装,任意的宣泄,我却不能制止。以前的种种,都在那模糊的眼前流淌。

老妈因为我不起床,把我一脚踢下床,是我最气愤的一件事儿;老爸在我第一次上大学的时候,背着重重的行囊,不远万里为我送行;小时候一家三口在一起玩的纸牌,谁输了就要弹脑瓜蹦,总是对我手下留情;冬日下雪时,一家人坐在暖气片边,欣赏窗外的雪景……

亲情,那么平凡,却难以忘记,那么随意,却不易抹去。不管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此刻,只有甜蜜,我的眼眶止不住乘满泪水。

“吱吱丫丫……”门开了,医生早已经走了,我想那一定是来看望我的人。

会是谁呢,躲过父母关切的眼神,我期待看着门口。

开始,我会以为那是雪,因为那是我受伤,最最根本的理由。继而,我又想象那是牙牙,因为那才是我此刻唯一的珍惜。最后,我才想起,刚才的那个梦。没有太多的画面,没有太多的情节,却是我内心的向往,虽然虚幻,但是无与伦比。

我闭上了眼睛,期待,我需要心跳的平静,让我想清楚,我应该出现的表情。如果是雪,那就笑吧,证明我很好;如果是牙牙,苦笑吧,怎么证明这受伤的原因,怎么说明,我此刻喜欢的是谁;若是那梦中人,这一切,会不会更加的荒唐……

来吧,心中默念了一句,是福是祸,就等待命运的审判吧。

一副漆黑的墨镜,让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一身闪亮的西服,告诉人们,他的独特出众。就算我的脑海中有一万个答案,我也不会遇见到这样的结果。

“尘?”我几乎是失声叫道,千算万算,命运总是不让人如愿。虽然不算仇人,我已经对你放下,可是人世就是有那么多独木桥,我和尘,此刻就站在两边。

父母随着我急剧变化的表情,也看向了门口,他们的脸色却意外的激动。我突然想到了小新,尘是多么的无情,把小新逼到如此地步。如今,该不会又对我父母下手吧,我紧了紧无力的拳头。如果我有力量,我就上去打倒你,我的眼神拼命告诉尘。

“尘,你总算来了,小弄醒了,全都靠你了!”老妈的语气,在我看来有些太客套。一来,尘不是医生;二来,尘本来就是个混蛋。

“没关系,房子的事儿已经办妥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尘露出了笑容,我看不懂,他的城府到底有多深。但是,我知道,尘一定不会吃亏的,一定有什么的。

“房子?什么房子?”我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有力气了,而且还带着些许火气。老妈看我这样,低下了头,老爸只是苦涩的把老妈抱在怀里。

“伯父伯母,因为给你看病,所以卖了房子。”尘把事情说的简单明了,无非是让我更加心痛,他一定知道,我受不住债的压迫,索性就压我个半死。

“你!”我的眼睛立刻就充血了,一股无名的怒气冲上心头,再也忍不住了。什么放下,如果有力气,我一定会立刻把尘给解决掉的。

“还不赶紧谢谢人家,如果不是这样,你早没救了,你让我和你爸怎么办啊!”老妈一席话劈头盖脸打在我身上,我却什么都不想解释,任凭怒火燃烧着每一滴血液。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那我就一定会让你(尘)知道什么是必有后福。我慢慢冷静下来,因为刚才的激动,让我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突然想到中国的那句古话,君子报仇,几年也不晚。如果你有种,给你灭了;如果你有后台,给你拆了;如果你有雪,就让你一辈子再也没有……

心里狠狠发笑,但是我依然很清楚现实的样子,“谢谢你。”

尘脸上的满意表情,印在我心底,来日,我定会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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