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事实恢复一个人的生活,发现周边少了造作多了份自由,小小的世界任我行走,挺好的。很喜欢许茹芸的《有你的天堂》,‘偶尔也会觉得受伤,自顾自的伪装坚强,不再委屈依赖你的肩膀,昨天我梦一场,现在的我还是一样。。。。’,淡淡的忧伤就像江南烟雨,模糊过去冲刷现在,明天一定会很明亮、很真实。
昨天从‘哎呦’回来后嘉玲就一直没在学校,她居然逃了语文课。老班问我嘉玲去哪里时,我只说了‘她肚子不舒服’,一切就都鬼使神差的过去了。看着手里一直没有反映的手机,强烈的不安开始按耐不住的上涌。今天的语文课马上就到了,她会回来吗?
“黄舒蕾,毕嘉玲今天还不来吗?今天可是有领导来听课的,要是。。。。”黑黝黝的班长站在讲台上保持着他刚正不阿的形象,我开始怀疑是不是长成这样的人都这么‘清廉’。
“我哪知道啊,我是她同桌又不是她的肚子。”无处安放的焦虑转化为蛮不讲理向班长发泄着,真怀疑他这么黑是不是因为总被这样攻击,同学们夸张地笑着,让气氛更不受控制。
“你是她同桌你就应该知道。”他那黑黑的脸透着红,就像烤糊的龙虾。
“你还是她的班长呢,你怎么不知道?”忘了告诉他,抬杠是老天赐给我的天赋。
“来了,来了。。。。”一个瘦瘦的男生从门外跑回来,就像古装剧里的店小二。
嘉玲没有穿校服,头发也很凌乱,右脚的鞋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随着她的挪动一蹦一跳就像条兔子的尾巴。她粉红色的毛衣在大家蓝色的校服衬托下就像一朵荷花,但整个池塘就一朵荷花存在,难免感觉很突兀、很孤单。
嘉玲没有理会我与班长的剑拔弩张,似乎一切和她无关。这样的嘉玲让我很心疼,因为这是在医院里的那个她,被死神折磨的那个她。
“嘉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趴在她的身旁,我们的桌子吱吱的碰撞,嘉玲在哭。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我轻轻的抱住她,假若可以真希望她的痛苦能以这样的方式传给我。三八的同学开始向这聚拢,也许听到惊天的内幕才是他们此刻最大的快乐。
“我们走。”我扶着颤抖的嘉玲向门外走,我知道她需要向人倾诉,不然那可怕的东西将在体内不断膨胀,压碎那颗本就不成熟的心。
“黄舒蕾,你们都走了,老师来了怎么办?”班长在讲台上急得直跺脚,我知道他此刻也陷入了矛盾。
“那就说我肚子也不舒服吧。”对善良的人,我不习惯伪装。
寝室很安静,宿舍阿姨看到嘉玲那惨白的脸毫无疑问的走开了。
“嘉玲,你不打算告诉我吗?”嘉玲躺在我的床上,我用毛巾擦拭她脸上的液体,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我爸把他带回家了,怎么办,怎么办?”嘉玲忽然坐起来,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就像忽然跃起的鳄鱼,我愣在了那里。
“谁?毕爸爸领回家,难道是余杭吗?”我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这是什么情况,毕妈妈怎么能受得了?嘉玲又怎么能接受这个给她带来巨大灾难的‘哥哥’。
“是他,就是他,我爸打算让他继承他的事业,如果我妈不同意就要和我妈离婚,这是我爸爸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嘉玲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那张大的嘴就像一个黑洞,吸食着周围的氧气,我的呼吸渐渐沉重,就像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
“余杭怎么可能接受毕爸爸呢?他不是对毕爸爸深恶痛绝的吗?他不是不在乎金钱地位的吗?”我努力的找着借口,不知是想说服嘉玲还是我自己。
“他是不在乎钱不在乎地位,但他在乎她妈妈的遗嘱,你知道吗?他妈居然在临死的时候要求他必须名正言顺的进入我们家,怎么有这么可怕的女人,她是第三者不是吗?”嘉玲的话在我耳边重复着,余杭的母亲死了,那‘哎呦’是谁的?
“你怎么知道他妈妈的遗嘱?毕爸爸说的?”我小心地试探着,很怕力道重了会让嘉玲的心更疼。
“如果我说余杭说的你信不信?”嘉玲看着我,我有点畏惧她眼神里的坚定。
“你们正面接触过了?”毛巾从我的手中滑落。
“是他公然挑衅过了,他在进我家的第一时间就在我耳边说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的家粉碎,然后成为我家的主人,除非求他。”可怜、哀怨、仇恨、无助似乎都诠释不了嘉玲现在的样子。她就像被打入冷宫的皇妃,美丽的凄惨着,悲催的高傲着,孤独的乞求着。
“你打算怎么办?你不能就这样让他闹吧?”我开始担心嘉玲以后的日子,因为余杭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仇恨的土壤能里长出的植物应该只有罂粟吧。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啊?”
“找毕爸爸谈谈,告诉他余杭的为人,你和余杭的过去,他是你爸爸,他当然会帮你考虑的。”我想这应该是最直接的方式了吧,大家都明确地摆明立场总比被暗地的毒箭重伤要好得多。
“我爸肯定会对我特失望,我要怎么开口啊,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为了不接受余杭才恶意的诽谤啊?那我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
“相信我,那是你爸。那次你急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对你刻骨铭心的爱,真的。”我努力找到最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嘉玲去了毕爸爸的公司,看着空荡荡的寝室我忽然觉得很冷,似乎身体被由内散发的寒气冻结了,我慌忙躲门而出。
快到学校的时候,我忽然改变了方向向‘哎呦’跑去。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里,也没搞清楚余杭会不会在,可我却不受控制的奔跑着。就这样我第二次踏进了本不应再有交集的空间,属于余杭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