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寝室一整天懒懒的哪也不想去,前段日子的喜怒哀乐,就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中无限度的回放着。寝室没有人,我像片被风刮走的柳絮,在无人问津的旷野上祈祷第二次的生命可以真的降临。记得有人曾为赋新词强说愁,他该是多么幸运呢,难道他没有被青春的利刺割破过,划伤过?假若有,那流淌出来的不正是绵绵的忧伤?
躺在床上忽然想起小妖的QQ个性签名‘不要忙着歇息,以后躺着的时间会很长!’,感觉后背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酸、发麻。我极不情愿的挪了挪但始终不愿与床分离。
‘嗡嗡,嗡嗡’,被裹在被子里的手机发出阵阵哀怨,我翻滚着寻找,“啊!”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我抱着被跌落下床。想必我现在的样子就像眼看丈夫搂着年轻貌美的女子消失在世界尽头的怨妇,远不止于悲哀。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看着镜子里那个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皮肤粗糙鼻孔扩大的女人,忽然觉得很好笑。对于这样一个失魂落魄百无一用的女人来说‘喜欢’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我只喜欢我自己”我快速的发了出去,至于对方是谁我毫无兴趣,因为对我来说发错信息的人或是喜欢恶作剧的家伙都一样值得原谅,无心闯入的人无论用什么理由都阻止不了他的离去,懒得斤斤计较。
“你的眼光不错。”信息很快得到回复,这些形迹可疑的句子忽然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快速的拍拍屁股重新趴到床上。
“我的眼光岂止不错是很高,范冰冰、赵薇、林心如根本就入不了法眼,玛丽莲梦露也只能算是马马虎虎过关,哈哈。”对于这种无聊时的意外来客我向来是多多益善的,对陌生人说心事几乎成了我们这个年龄不能公开的秘密,我也深陷其中,乐此不疲。
“哈哈,那你喜欢的人标准岂不是会很高?”对方回复,好久没有机会到QQ上去扮演美女糊弄淫贼了,现在居然有倒霉蛋自己上钩,我乐得在床上跳动,就像仍在菜板上的活鱼。
“当然了,最起码也要有谢霆锋的名气,炎亚纶的面孔,韩庚的舞技,外加成龙大哥的成熟与稳重啊。中华儿女千千万,可是没有一个达到标准,我宁愿用千千万换一个这样的王子,哈哈,那将是多么幸福啊。”幻想会让人幸福,特别是对于无知的女人还说,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断运动的唾液来支撑自己知识分子的形象。
“你相信这样的王子会喜欢一个看新还珠哭的稀里哗啦的女生?”看着手里的信息,笑容开始在脸上僵硬,这个人认识我,是谁呢?
“你,是敌是友?”警戒声开始,我的心加快了砰砰的节奏。
“我是那个在小木屋挑逗看新还珠哭的稀里哗啦的女生的人;我是那个为了找这个有趣女生私自转学的人;我是那个看到这个女生就心跳加速却误手伤了她的人”
“如果你还想不起来,我还是那个知道和她分到一个班就整宿失眠的人;知道她和别的男生幽会却控制不了想帮她的人;看到她失魂落魄就想发疯的人;看到她自虐心都快揪出来的人。”
“黄舒蕾,想起这个人是谁了吗?你觉得他是敌是友?”
信息一条条的跑来,震麻了我的手,我的心也跟着麻麻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原来我不是真的健谈,只不过习惯了不用心说话而已。
“薛传一,假若命中注定在我十七岁的夏天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你,那我宁愿我从没读过书或是根本就没有十七岁。”看着手机上转动的图标,才发现它的形状就像邮票,承载与传达的远远超乎付出和给予。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开始不停的震动,我对中国移动催费系统的缜密程序表示着崇高的敬意,不就是发了几条‘红色’短信吗,至于吗?
‘嗡嗡,嗡嗡,嗡嗡。。。。’我不耐烦的翻过手机,是一通电话,还是刚刚的号码。
忽然想到嘉玲曾经说过红色的手机看起来就像一个烫手山芋,我现在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乌鸦嘴存在了。
“喂,你好,我是黄舒蕾。”我紧紧地握着手机,似乎它已经化身为一直睡熟的小鸟只要稍有不注意就会飞走,带着我随风飘舞的依依不舍。
“我是薛传一。”他并没有我想像的激动,一切都静静悄悄的,感觉就像时隔多年的情侣在都已经成家立业后尴尬的重逢,我可以清晰的听到他沉重的呼吸。
“还好吗?”如果一定要找个词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那就只能是慌乱,我居然选了一个最古怪的问题,还不足以证明这一点吗?
“不好,从来没有这么不好过,就像丢了东西。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属于我,但真的很不安,很想找到她。程跃不是你男朋友对吧?你为什么要带他来参加我的生日会?”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着这平稳的声音觉得很心安,很舒服。
“我没义务回答你,就像你没必要告诉我你和顾晓晓的关系,你和何乐乐的故事一样。”太心安就会让人放松警惕,表现出原本想隐藏的那个自己,就像被自己吓到的我一样。
“哈哈,你很在意我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吗?这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很在乎我?”
“薛传一我不想再成为小丑了,我不像你可以如此潇洒的流连于百花丛中,我玩不起。我的感情就那么少,都付诸东流了就回不来了。我曾经是想过走近你,可感受到的只有失落、差距、辛酸和侮辱,太痛苦了,我不想再这么痛苦了,放过我吧。”假若他能看到现在的我,应该会把我拥入怀中吧,谁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化成水的女人消失呢?
“黄舒蕾你听着,我不会放过你,我会带你走进我的百花丛。你不是小丑,你已经打败顾晓晓她们了,这个舞台只属于你一个人。你说假若可以不遇见我你宁愿没有十七岁,那我现在告诉你,假若我不能走进你的世界,那我不需要十七岁以后的生活。你听明白了吗?”薛传一的声音很小但却让人不可忽视,我挣扎于坚持与放弃之间,也许没有挂断电话已经泄露了我心里的那点留恋与不舍。
“你在寝室吧?在那等我我马上来。”说完,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声,就像传出的电报,不知道电报那端会不会有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