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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梦想在城中飘逸

所有的生命都曾被祈福,愿一世平安喜乐。然而许许多多的人却未曾终生幸福安康,更多的是痛苦的折磨。其实,他们并不是没有得到祝福,只是因为因果循环,打破了这个一世平安喜乐的格局。此生的苦痛源于前世的孽债,今生是为了偿还而来。

自我明白此种缘由之后,每日都曾为自己努力辩解,用思想来告诫自己,我仍是一个被上天垂怜的孩子。只是某一世的自己犯了诸多错误,得以今生来弥补。

昨日的欢乐与悲悯已乘风而去,固然因之景致的美好而赞叹,抑或是因之谈话的不畅而愤慨,都已是过眼烟云,今日依旧是阳光明媚,温暖如初。

微微依旧观摩着昨日所绘之作,欣然之意喜形于色。微笑的脸庞像是清晨初开的花朵般,美丽且生机盎然。清澈的眼睛没有了昨日忧伤时悲悯的暗淡,换来的是细腻柔滑的光泽。我安静的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曾被此种清新妆容所打动,或许是,从来都没有用心的将一个人珍藏至心中吧,而此刻的她已是我眼中挥之不去的景致。

“年生,昨日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呢?”微微边看画作边开口说道。

我顿时戛然,有些不知所措,昨日的话题今日仍得继续?

微微表示肯定的向我点点头,脸上依然带着明媚的笑,好似早已洞穿了我的心思。

我无奈的回答:“好。微微,我能先问你一些问题吗?”

“嗯?”微微略有所思,“好,你问。”

“你有过梦想吗?”

“当然有啦!”微微以一种极其不可理解的目光望了我一眼。

“你儿时的梦想是什么?至今是否曾改变?改变后的梦想又是什么?”我一连串的发问。

微微并没有过多惊讶,一一作出回答:“我儿时的梦想是长大后做一名医生,但因之某些事情的发生,我改变了儿时的梦想。对我而言,梦想是一个极度奢侈的东西,我没有勇气去追逐。但我却选择终日行走在路上,为了找寻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让自己停留下来的理由。然后安然度日,享乐终年。”微微有意的避开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故事,不愿提及。

我也刻意的没去追问,因为我知道有些秘密,总是会为自己认为能够托付的人打开。现今的我,还不是她由衷喜欢的那个。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却未曾使我尴尬。因为我知道,我们相识的时日尚浅,还不够了解彼此,轻率的付出,容易遍体鳞伤,我们都是害怕失去的人,再经不起更多的挫折。

“那就先从梦想说起吧。”

“嗯,好呀。”微微顽皮的语调,令我轻松许多。

“回想起来,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很古老的样子,似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弥漫在其中。儿时的梦想很简单,很纯粹,不掺杂任何杂质。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伴自己长大,找一个贤惠的妻子陪自己终老,如此简单美好。这样的梦想伴我了许多年,那些快乐的日子像长了翅膀,能够自由飞翔。直至某一天,一场事故令我所有的梦想都破碎。没有安稳家庭的我,受别人欺负、嘲笑、讥讽,我所有曾经欢乐的年少都被伤心绝望与怨恨愤怒所替代,从此我便学会了孤独,学会了与自己为伴,安静成了我终生的主旋律,即便有时张扬,那也是自欺欺人的表现罢了。”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因为我实在承受不住那么多流言蜚语的负荷,我终于选择逃离,我跑呀,跑呀,跑了好久,最后跑到了这里。”

微微依旧耐心的听着,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苦涩的笑了笑,心想:“她还真爱听故事呢。”

“初来这座城池的时候,我并没有心情在意这里的花花草草,树木竹林,更没有心情去观望夕阳落山岗的夕阳。即便城池里花朵娇艳,草木茂盛,竹林翠绿,夕阳美好。我只管悲痛自己的悲痛,心伤自己的心伤。我曾在这座城池疯狂的奔跑,以此来舒缓压抑的伤悲。可是后来,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转头望向微微。

微微有些疑惑的望了望我,然后又低头观看化作,依旧不曾言语,等待着我继续讲下去。

我痴痴的笑了起来,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我从背后注视着她,看她究竟什么反应。过了许久,微微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对我说:“讨厌,故意叼我胃口,赶紧说啦。”

“我还以为你只顾自己的画,没听我讲话呢”我故意嗔怪道。

“才不是,我很认真的在听呢。”微微努力辩解。

“好啦,我继续。这件事情说奇怪吧,倒不如说是匪夷所思。当我起初来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生物都是充满了生机,即便我没过多在意,但是我还是知道是个样子。但当我心情悲伤了数日之后,我偶然发现,这里所有的花朵都已凋残,曾繁盛的草木也逐渐枯萎,护城河的河水里也冒出一股一股的腐蚀的味道,难闻之极,这座城池上方的天空都变的暗淡,总之,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满死亡的气息。”

“这座城池所有的生灵都随你的心情变化?”微微凝视着我,不再去观赏画作,所有的好奇心都聚集在我这里。

“这就是我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数日悲伤之后的我,已经回归了平静,对于过去的一切没有了抱怨,心情也日渐缓和,即便没有愉悦,但也没有悲伤。心情平静的又过了几天,奇迹发生了。所有的花都孕育出新的花骨朵,透着含苞欲放的娇羞。满城的稻草也摒弃了所有的枯黄,转变为嫩嫩的浅绿,仿佛重生一般。树木竹林也开始繁盛,护城河河水也将所有的恶臭稀释,并带着沁人的清香,天空也变的晴朗,所有的一切都像重塑般,充满了生机。我对这样的变化甚为欣喜,一座城池的变化能随着自己的心情变化而变化,难道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吗?”

“真的是有点不可思议!”微微表情夸张的说道。

“是呀,就是这样奇怪。当我知晓这样的变化之后,我内心由衷的喜悦,能有生灵伴自己身边,亦能跟着共同悲喜,我便感到无比心安,无比温暖。再也没有那种消极的态度了。我的梦想也开始变化——守候在这座能与自己同悲喜的城池,等待一个能与自己心心相知的人,度过余生。”

“年生,真的很好呢。”微微赞叹。

所有的梦想都曾被赋予真挚的情感,所有的梦想都经由身边发生的重大事件而成型,人都是这样,无论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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