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长叹一声,心中暗自苦笑道:“没想到我也这样多愁善感起来,不知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瑾瑜丢到哪去了!”想罢自嘲的一笑,正欲转身随叶珈铭进门,忽听远远的一阵马蹄疾驰的声响,瑾瑜回转身,仔细一看,却是楚晧瑄转马回来了,以前日日守着他,并不觉得怎么样,有时还嫌他去“寄语阁”去的勤,扰她安睡,有时故意躲避,刚才只是与他一瞬间的离别,竟觉像是死别一般。
她向前急走两步迎上去,楚晧瑄勒住马缰,跳下马,也是一样的疾驰过来,远远的便张开双臂,瑾瑜一下扑到他的怀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将她抱起,瑾瑜将头使劲儿埋进他的颈间,心中似乎有好多话要对他说,临到嘴边却只有“保重”二字。楚晧瑄也是满腔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只道:“一定要等我!”瑾瑜听闻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心中却觉得充满不祥的预兆,在以前看过的电影中男女主角分手时也会说类似的话,而多半他们都是凄苦的结局,她真怕自己与楚晧瑄也是这样。
她始终不明白楚晧瑄为什么一定要将她送到西齐来,虽然他说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身份,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今日楚晧瑄走而复返,更令瑾瑜觉得他们似乎并不是一般的分别,倒像是——生离死别一般。“我现在跟你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名分,只要你的心!”瑾瑜此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挣脱楚晧瑄的怀抱,勉强自己做出往日的神情笑道:“好啦,不要婆婆妈妈的对我依依不舍了,赶紧的走吧,我要抓紧时间去补美容觉了。”
楚晧瑄依然握着瑾瑜的手,也勉强笑道:“臭丫头,别成日就知道睡觉,记得每天给我写信!如若有一天忘了,别怪我跑来把你捉回去!”
“知道了!啰嗦!”
楚晧瑄伏到瑾瑜的耳边轻声说:“你还一次没有喊过我的名字,临走前我想听你喊一声我的名字!”
瑾瑜抬头一笑,笑颜如花、明眸皓齿令楚晧瑄一怔,他将手轻轻伸到瑾瑜耳后,慢慢揭下她的人皮面具,忍不住在她额头一吻,“瑾瑜!”低声一唤。“晧瑄!”瑾瑜轻轻回应他。楚晧瑄慢慢向后退了几步,嘴角含笑,跨马离去了。瑾瑜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任它肆意的在脸上流淌,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楚晧瑄在自己的心中是怎样不可替代的位置。
楚晧瑄并比她好,一跨上马也是眼圈泛红,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真的就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去了,他使劲儿的甩着马鞭,抽打的马背上出现一道道的血红,一路狂奔来到楚齐边境,他匆匆过境,到了东楚界,才忍不住停下马回望一眼,这时每日前来报告情况的信使正好赶来,下马奔到他的面前,将一封书信送上。
楚晧瑄打开书信一看,是琦亲王的亲笔信,他必须马上赶回去了,他不想问题出在楚晧茗身上,皓茗的心性太单纯了,如果这件事一定要有人付出代价,他希望不是皓茗。
瑾瑜他们被安排在叶府最不引人注意的思清苑,院落虽然偏僻,但一看就被人精心打理过,一进门,叶嘉铭便对瑾瑜笑盈盈的说:“还喜欢这个院子吗?”
瑾瑜点头称是,刚刚与楚皓瑄分离,她实在拿不出精神应对叶嘉铭的热情,叶嘉铭也察觉到了,只是走到瑾瑜身边轻声说:“知道这儿为什么叫思清苑吗?”
“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叫什么都好,做了好长时间的车,有些累了,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瑾瑜满脸疲惫的说,虽然她知道叶嘉铭对她一片痴心,可是现在她刚刚与楚皓瑄分离,身心具疲,实在无力照顾到他的感受。
叶嘉铭苦笑一声:“好,那你有事就差他们叫我,我先走了!”瑾瑜无力的点点头。
叶嘉铭的第一次示好就这样被瑾瑜打杀在了萌芽状态。
瑾瑜与乌若兰住了思清苑的上房,左右耳房安排给了杨兰、柳芯与书香、画萍她们,思清苑的后面还有两间房子就让杨明、李万与梅鑫炎住了。
楚晧瑄赶回楚都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琦亲王府,一进门琦亲王便将他拉到自己的书房,不无担心的说:“皓茗这孩子太没心机,现在依然与老大的关系暧昧,经常进出太子府,我怕万一事出,第一个被连累的就是皓茗,你得赶紧想办法!”
楚晧瑄深吸一口气说:“他爱听老大的花言巧语,我有什么办法,如是以前找他个错处,让老爷子关他几个月的禁闭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被瑾瑜刺激的性情大变,又好学又听话,一时之间我还真拿他没办法。”他说到这儿抬手一握下巴:“那就让他去历练,明日我就为他请旨,让父皇将他派的远远的,离京城越远越好。”
琦亲王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这么办,你速速去办这件事,本王军中的那些老伙计们也委委屈屈的这些年了。也该让他们施展一下他们的能耐了。只是凌郡侯那边的事本王还是不放心,到时候你不依约娶他的女儿,他手握重兵也是一大隐患啊。”
楚晧瑄听琦亲王如此说,微微一笑:“叔王放心,到时我自有办法,保证不会委屈了瑾瑜了,也不会让凌郡侯一家太过委屈。”
“你有什么鬼点子?”琦亲王好奇的问道。
楚晧瑄神秘的一笑,向院中正在为他们守门的阿鑫他们望去,“保密,到时候叔王就知道了,反正到那时我们已经皇权在握,仅凭凌郡侯一人之力也难成气候,而且听说他是极爱他的女儿的,相信到时候他也会听从女儿的意见吧!”
他从琦亲王府出来后,换下了那身行装,重新换上瑄王华丽的官服,令人摆开阵势,浩浩荡荡的回府了,他是以视察民情为由离京的,回府后连夜写了一路所见所闻,并告请皇帝,西北边陲耶城民风刁悍,地贫人饥,应远离京城官员多不听上官的安排,渎职怠工,朝廷应该派一位位高显贵的人去镇赫一下,但并没有提出人选。
现在朝中看着人多,可用之人甚少,位高显贵的可用之人就更少了,林相国与太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现在正焦头烂额,纵使皇上有意派他去,他必然会找借口推脱,太子就更不用说了,而他刚刚回朝,想必皇帝也会体察他的辛苦,到时候他再一提楚晧茗,皇帝必然不会怀疑。
果然,第二日早朝,皇帝提出让林相国去耶城一事,林相国以沉珂时犯为由,告罪推辞了,楚晧瑄借机将楚晧茗近来的表现大肆夸奖了一番,并提出虽然他用功好学也需要历练,成功将他弄出了京城。
楚晧茗出境后他便没有了最后的后顾之后,将查获的有人私造兵器的证据派人匿名暗暗交到御史赵光岂的手中,赵光岂是个耿直不阿的人,见了之后立即上报了皇上,并着手调查此事。
楚晧瑄便每日正常的上朝下朝,朝堂上的纷纷扰扰似乎都与他无关一般。
不几日后,他收到了瑾瑜的第一封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