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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宗圣宫祭祖;玉真见到了奶妈

楼观台今天是正会——阴历二月初十。天气在半上午时分突然变得阴暗起来,县令马连池和师爷刘向东带着县衙役们早就等候在宗圣宫侧门的休息室里,师爷按照县令安排,让夫人把奶妈惠姬接到县里,先安顿到自己家里,等皇上和随从祭祀完祖先后,看情形再定夺。

关中道上的百姓们,对于楼观台古会很注重的,此会规模很大,来往人口十几万,远至渭河北岸兴平的,南至深山里面的山民,西至宝鸡西府的,东至长安临潼的。四面八方的人流互相拥挤着,路边一个接一个是摆摊设点做生意的,卖啥的都有,只要你能说出名字的,保准能找到,直立在上院高处往下看,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马连池在高处,他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流,身后是如黛地终南山,雾霭茫茫,从山谷里缓缓升起,一阵阵微风轻轻吹动马连池身边的松柏叶子,刘向东忽然说:老爷——你看——那一溜溜华丽的旗杆,皇宫里的人到了——马连池顺着师爷的手,看到了一溜溜旗杆后缓缓行驶的马车,车队两旁是御林军的将士,都骑着骏马,佩带宝剑,巡视四方,警惕的眼睛情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皇家仪仗队经过之处,两台相互对抗的大戏正在激烈较量,西边戏台上正上演花莲大净,那粗犷的唱腔听来是慷慨激昂,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东边戏台子上正上演的是武戏,敌我双方杀得不可开交,咚咚咚、锵锵锵、当当当响声不断,厮打激烈,台下不时传来阵阵热烈掌声。

惹得李隆基掀开华盖帘子,伸出脑袋瞪大眼睛,身边的妃子也伸出粉脸,百姓里面有人惊呼:看啊!皇上和妃子也看大戏呢——人群呼啦一声拥挤起来,御林军大声呵斥:退后——都退后——年轻的御林军首领陈玄礼大声呐喊:退后——不要惊了圣驾——违令者斩——说完拔出宝剑指向天空,此时高力士赶紧对隆基说:皇上,您和娘娘莫要看戏了,要是喜欢,奴才回宫给您专门请来演戏的,好好欣赏吧!呵呵呵……好吧!力士,朕听你安排。

马连池带领县衙役和师爷一起下来,鸣锣开道,众人纷纷让开路,皇家车队缓缓向宗圣宫靠近。马连池一行从半山腰间下来,齐刷刷的跪在道路正中,口里大声呐喊:恭迎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隆基问力士:下跪何人?力士恭敬答道:回避下,下跪的是县令马连池——哦!叫平身吧——遵旨——高力士发出公鸡一般的声音:陛下有旨——县令马连池平身——马连池率众衙役起身,师爷刘向东大声喊道:县令马连池率全体百姓恭迎圣上大驾光临楼观台祭祖——说完全体衙役弯腰到:请——

围观的百姓静得出奇,周围唱大戏此时也停下来了,这是县令专门安排的,为了显示庄严,提前给唱戏的安排好了,看见县衙役集体出动,就表明圣上来了。

说来奇怪,刚才还是阴沉沉的天气,一下子变得晴朗了,太阳从云层里面钻出来,大地一下子豁亮开来,众百姓尾随着皇家车马,一起向南涌去,宗圣宫就在那边。

宗圣宫门前,香烟缭绕,人山人海,前面开道的衙役们往两边一站,众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来,身着黄袍的李隆基由妃子掺扶着走下来,力士马上迎上去,走在圣上身后,御林军将士力刻保卫者皇上,走进了宗圣宫……

皇上和妃子们给祖先上完香,才轮到玉珍和金仙姐妹两上香。力士看见了玉珍,赶紧小声对皇上说:陛下,奶妈惠姬已经找见了!哦?在哪呢?问问县令就知道了!你去问吧!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问——高力士毕恭毕敬地弯腰退后,他来到陈玄礼跟前说:将军,您保护好皇上,我去找县令问点事情。恩!去吧!陈玄礼脸色庄重的应着。

皇家祭祀祖先仪式完毕了。陈玄礼见高力士还不见回来,心里不免着急起来,皇上还兴致勃勃的跟宗圣宫里的道士谈论着有关道家修行的事情,陈玄礼缓缓走到皇上跟前,双漆跪地说:请皇上回宫吧——李隆基看了一眼将军,心里不悦,但是不愿发作,只好给老道士——主持点点头,转过身,出宗圣宫,朝龙撵走去,这时高力士回来了。

高力士走到皇上跟前小声说:陛下,奶妈今天没有来这里!是吗?咋回事情呢?回陛下,县令按照玉真公主的吩咐,安排在县上和奶妈见面呢!那好吧!朕就不见了!吩咐下去,要好好对待奶妈,给她见一个府邸,朕就赐名乳娘!遵旨!高力士掺扶皇上做到龙撵上,转过身对县令马连池说:县令马连池接旨,传圣上口谕,善待奶妈,修建府第一座,赐名乳娘!马连池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属下明白,一定遵照圣旨办事!

李隆基一行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楼观台,回京城长安去了。

县令马连池恭送皇家车马离开后,即匆匆赶回县城去了。玉真公主和姐姐金仙商议,姐姐金仙说:妹妹你去吧!姐姐还有事情要办呢!说完转身离开了,玉珍一愣,心里想:姐姐今日更是咋啦?难道不愿意见奶妈了?玉珍自言自语的说:唉!算了吧!毕竟奶妈是自己的,姐姐不去拉到!想到这,她独自骑上马,随着师爷刘向东一起去了县城。

惠莲和妹妹一起去了县令家,县令夫人殷勤招待,马连池母亲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见了惠莲姐妹两格外热情。惠姬进来后,看见一个年轻的妇人,面貌端庄,气质高贵,惠莲说:妹子,这就是县令马连池妇人——有礼啦!惠姬一弯腰侧身道个万福,客气!是惠莲嫂子的妹子吧?来来——果然跟一般百姓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个麻利人!坐坐——小翠——快快给客人上茶——哎——是夫人!一个年级很轻的姑娘袅袅婷婷的走出来,手里端着大茶壶,给惠莲姐妹倒上茶,小嘴一抿,脸上的酒窝溢满笑意,说:二位夫人请用茶——说话间,走出来一个老太太,雍用华贵,不同一般人,老太太身体很硬朗,笑呵呵的说:是师爷刘向东的内人吗?惠姬一见赶紧给老太太跪下来,老太太急了,一把拉住惠姬的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您是公主的奶妈啊!咋能给我叩头呢?折杀我老婆子了……

惠姬脸都红了,手脚无处放了,姐姐笑着说:老妇人莫要见怪,我这妹子莫见过世面哟——哪里哪里——皇宫都去了,还说莫见过世面?我老婆子可没有那样福气呢!呵呵呵……坐吧——到我们家来不要客气,啊?谢谢老夫人——惠姬这才坐下了。

大家聊得开心。惠姬渐渐不拘束了,老夫人笑呵呵地问:惠姬啊!你给公主当了几年奶妈呢?回老夫人话,只当了四年啊!那敢情好,宫里很大吧?恩!很华丽吧?是的!惠姬眼前出现了德妃院子和屋里的情景,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年前……

……

吃了午饭,等了很久,总算把县令他们给等会来了。

玉珍公主跳下马,进了马县令家大门,就大声喊叫:奶妈在哪?奶妈在哪儿呢——惠姬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激动的眼泪流出来了,赶紧就往外面跑,出了里屋,看见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姑,一愣,玉珍看见了奶妈,一下子扑过去,立刻跪下叫道:奶妈啊——想死女儿了呜呜呜呜——竟然哭泣来了,惠姬赶紧也跪下来:是玉珍吗?我的好女儿啊——奶妈也想你啊!呜呜呜呜……娘儿两个抱头哭个不停,这情景教大家始料不及,惠莲和众人一齐跪倒:参见公主殿下——

玉珍这才止了哭声,把奶妈掺扶起来,赶紧说:快起来吧——不要这样子呀!老妇人说:您是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能到我们马家来,这是我妈妈家的福气啊!快起来吧——老妇人,快别这样说了,玉珍承受不起啊!众人这才都起来了,玉珍抱住奶妈的肩膀说:奶妈啊——您不知道,自从您走后,女儿每天晚上都梦见您啊——唉!公主啊——奶妈也是的……说着惠姬眼泪又流下来了,玉珍给奶妈擦眼泪,亲昵地说:奶妈啊!女儿终于把您给找到了,这回好了,您不用在受苦了,女儿要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啊!娘儿俩情不自禁又抱在一起……(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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