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梦萦就马不停蹄地去找相关人士,请大家帮忙解决。经过调查了解,梦萦终于知道,说弯山那块地不是她家的,那纯是二爹的一派胡言。当时,三兄弟分家时,大爹和二爹都已经有了妻室,所以每家都分了一大块,而梦萦的爸爸当时还没有结婚,再说又正在带病,所以,就给他分了现在这一小点儿,在大爹和二爹家的中间。没想到这么一点二爹也不肯放过,以为梦萦姐弟几个小,不懂事,她爸爸又去世了,他就可以在那里信口雌黄了,还想骗梦萦说:“你家弯山没有园地,你以前的那个二妈太善良,可怜你爸爸没有菜园子,所以,就把我家的割了一块给你爸爸种,现在,你爸爸走了,我要把我家的地收回来,没想到你居然来跟我争,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呀!”二爹在那里又是捶胸又是顿足,但是没有人愿意理会他,因为这是他的老把戏了。
大家都说,山林属于林改小组的管理范围,而园地则不属于,况且当时分的时候,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在场,只是附近相关的人员到齐就分了,如今,到底界限在哪里,当时怎么分,他们也不清楚。建议梦萦还是去找她家园地附近的人去做证,让大家帮着劝说一下二爹,然后就在界限上挖上深深的壕沟,一次性断清楚。
梦萦整天东颠西跑的去找人,最后,才赫然发现,他们这边儿的人都太油头滑脑了,平时没事的时候,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一旦真的有事,他又立刻吓得像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出来了,或者是像泥鳅似的想方设法滑过去了。所以,真正肯出面帮忙的少之又少。此时,梦萦突然想起一句话,“见鱼就捉,见蛇就缩。”这是别人用来形容家乡人的,现在想想,觉得这句话简直是太正确了。
颠簸了几天,终于还是有一些人答应肯为他们作证。他们一行人约着二爹来到弯山。梦萦把这块地的来龙去脉跟二爹讲得清清楚楚。二爹还想狡辩,说不是这样,后来,大妈站出来说:“二弟,我来你们家也有50多年了,分这块地的时候我也在场,那时我是我们社的妇女主任,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寨子上,哪家有什么大小事宜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今天既然没有人敢站出来作证,那么我虽身为女流,也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反正我这种人就是这样,不怕得罪人,二弟,你就别再骗了,这块地确实是梦萦家的。”后来,大爹和其他人也都站出来说“确实是梦萦家的,你就别再骗了。”二爹原来还想滔滔不绝地瞒天过海,现在,面对这么多证人,也顿时哑口无言了。但他还是不服气,仍然在做垂死的挣扎。他说:“找当时的社长来,分地时他在场,叫他来问,女人之言不足为信。”其实,梦萦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找当时的社长,因为这个老头儿现在在龙陵帮一个单位看家,而梦萦的三哥现在正在龙陵工作,他知道这个老头儿处于各方面的考虑会帮着他家说话。而在此之前,梦萦也去找过这个老头儿,家人说他现在在龙陵,没法来。所以,梦萦对二爹说:“我去找过了,人家没时间来,你如果有本事就自己去找,我在这里等着你。”后来,二爹又说:“找村长来,他现在既是村长,又是我们的社长,他应该知道这地究竟是谁家的。”其实,为什么想找村长,无非就是因为村长的女儿和堂哥在一个厂子里上班,而且,堂哥还给村长找了个好亲家。二爹知道村长若来了,那也是闭着眼睛都会帮着他家说话的。当然,中午,梦萦也去找过村长。找到后,一听这事,他就推脱说自己这些日子有事走不开,让梦萦去找副村长,实际说白了也就是想尽量避开跟二爹家发生正面冲突,而自己确实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实在不好出面解决。所以,梦萦说:“村长我也去找过了,人家没时间,如果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后来,梦萦反复问他:“究竟还要不要找谁,要找赶快找,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否则,等到七点,我们可就要挖沟隔界了。”二爹却一直在那里装傻,为了安全起见,梦萦再一次把这块地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没想到在梦萦正嘴干舌燥地说个没完并一再申明:“我从小种到大的地,它的边界我一直记得很清楚,他有多大我也不可能会记错,现在,一切事情的真相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也有这么多人为我作证,所以,你不要再妄想来诈骗我,并且只要有我在,别人家的我们都看不起要,并且我们的我也绝不会让你骗得去一分一毫”的时候,二爹却连听都没听,眼望着地旁几棵大树的方向,在那里眯眯地笑。当时,梦萦并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只觉得他的反应很失常。后来,梦萦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可能还在那里笑话梦萦是个白痴和笨蛋,本来,是人都看得出,他并不是想争这块破地,这能值几个钱,他看中的是地边的那几棵大树,因为他知道那些树都是值钱的好树。他想争的是树,想争去卖钱,而梦萦却还一直傻傻地以为他想跟自己争那块地,还在那里不住地说自己从小种到大的地,绝不会让他骗了去。二爹一看情况不妙,就说他要找他儿子回来作证。说完,就灰溜溜地回家打电话去了。梦萦看他已经走远,想着如果真的要等几个哥哥回来,即使连夜赶回,回到家怕也是三更半夜了。所以,他们也就回去了,决定明天约上寨子上的林改领导小组和村公所的领导把山林和园地一次性解决清楚。七哥知道这件事后,也决定明天趁几个哥哥回来就把他们两家的争议也一次性解决掉。
晚上,二爹忙着召集他的人马,无非就是在电话里十万火急地向他的几个宝贝儿子奔走相告,让他们务必请假回来,特别是大儿子,那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回来。当然不用问也知道,如果他的大厂长不回来,那他还去占谁的势,还有谁会看得起去搭理他。再说,之所以让他的大厂长务必要回来,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这个儿子和他一样的狼心狗肺,一样的有头无脑,一样的瞎子见钱眼睁开。早在几年前,由于大姑妈家和大爷家的黄牛在驮东西时出了意外,刚不巧撞上了匆匆赶去做活的二爹,把他撞倒在地。再说,当时也不能全怨人家,二爹走路也不知到底忙瞎想着啥,也确实没怎么长眼。况且,事情刚刚发生,那两家就马上包了一张车把二爹送到芒市最好的医院,并且当时二妈也跟着去了,别人问二妈:“你带钱了吗?出了这种事,你多少得带点儿钱,以防不测吧?”不料二妈却说:“我没钱,我一分钱都没有,上哪儿带去?”那样子是摆明了想全部赖在人家头上了。说她没钱,那鬼才相信,这么多年来,她又是偷又是捞,还种菜去卖,后来还硬逼着几个哥哥每月给他们带回来多少多少钱,带少了一分都不饶,而且,几个哥哥回来也从来没见她舍得大鱼大肉地好好招待过他们,每次都是像献鬼一样胡乱地弄上两样,弄得几个哥哥吃着都觉得难以下咽。这么多年以来,自己都在暗地里放高利贷,都快成为富婆了还说没钱,来哭穷给谁听呢?来到医院后,那两家也带着鸡蛋等来好好服侍了二爹几天,好歹等二爹出了院。后来,又商量着,都是寨邻寨社,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事已经出了,我们谁也不想,现在,事情总算过去,幸好也不大,不如就让两家赔了医药费然后一家再赔上点儿疗养费这事就算过去了。按理,这也算差不多了吧,岂料二爹硬是不干,非逼着他的大厂长帮他找律师,非得要闹上法庭。谁都知道,这肯定又是那只有三堆猪屎高的滚山猪给出的馊主义,以为可以借机大敲一笔,以后,老两口就可以天天吃闲饭了。而且,为了充分激起兄弟几个的义愤和博取他们的信任,这个滚山猪再一次向人们展示了她这三寸不烂之舌的神奇魅力。最后,有头无脑的大哥迫于无奈,只好帮他找了律师,写好状书。最后,审判结果,本来是让那两家共赔付5000多元,但后来,由于大姑妈的弟弟是律师的熟人,所以,就去找律师求了情。最后,看在熟人的面上,律师改判两家共赔付2000多元。这两千多块钱,也许根本就用不到哪里,但却让二爹永远地把它贴在了脸上。从此以后,就因为这件事,那两家人也将记恨他们几辈子。回想以往所有的事,梦萦早就已经看出大哥是个什么货色。更知道二爹现在所在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但她是绝不会让他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