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的日子里,梦萦和正帆仍一如既往地交往,而且,经过快一年的相处,梦萦越来越感觉到正帆的好,也越来越依赖他。正帆是个非常细心体贴的男人,他总是把梦萦的饮食起居安排得有条不紊,他有时像个父亲般无微不至地关心和呵护她,有时又像个良师般给她指点迷津,有时又像个朋友般跟她谈天说地,倾听她的心声,赶走她的烦闷,梦萦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但无情的现实摆在面前,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遥远,梦萦也不知道当他们真正要面对现实的时候,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虽然正帆总说让她不要有任何负担,一切顺其自然,可顺其自然的结果就是谁都控制不了自己内心对真爱的渴望。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开始了,到最后又岂是自己说停止它就能停止的。梦萦知道这段时间,其实自己已经慢慢被他感化,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他。
一个星期六,正帆照样开着他的大卡车来学校,邀请梦萦到他们那里去看看,因为他们现在虽然在2号洞干活,但却在朝阳租了个房,做办公室,而正帆当时已是小领导,不用天天上工地干活,只要把活儿安排好就行。到达目的地之后,梦萦才发现,一切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个屋里,有三张床,正帆说:“这是为工人们准备的,有时工人们上来,没必要去住旅店,可以跟我们住在一起,但大多数时候,这里还是我一个人住。”梦萦简单看了一下,说:“你们这些工人素质还行,被子都洗得干净,叠放也整齐。”正帆笑了,说:“那都是我有时间自己洗的,否则,工人走后,看着像猪窝一样的床铺,闻着那些恶臭,谁能睡得着?”梦萦听了,心中对他不免另眼相看“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生活还会如此讲究,实在难得。”梦萦暗想。正帆在房间里安装了一台电视,还安装了接收装置,所以频道很多。梦萦非常喜欢看录象,所以正帆就给她找了几个录象比较多的台,让她看得津津有味。
晚上,正帆诚心地说:“我们去吃点烧烤,好吗?”可梦萦连连摇头:“我不敢去,我怕被人看到。”正帆笑着骂:“胆小鬼!那你喜欢吃些什么,我去买了提上来。”梦萦笑着点了几种,他就走了。梦萦仍然在那里看电视看到够。
半小时后,正帆提着烧烤上来了,而且还提了两瓶啤酒。梦萦暗暗敬佩他办事的果断与细心。他们吃得很尽兴。吃完后,正帆留梦萦在那儿住宿。梦萦想:“这反正有三张床,闲着也是闲着,没必要出去浪费钱。再说,正帆曾对我说过,他永远都不会伤害我。而且从这段时间我们的相处情况来看,他确实也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即使是在他非常忘情地吻我,甚至想进一步采取行动的时候,他还是用理智控制着自己,最终,他宁愿自己忍受心急火燎般的折磨,也没有伤害过我。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为人。”所以,最终,梦萦留了下来。
当他们洗漱完毕,准备安歇的时候,梦萦发现正帆有些异常了。无论梦萦到哪张床去睡,他都没有想和她分开的意思。最后,无奈,梦萦只得让正帆在自己旁边和衣躺下,正帆顺势楼着她,很陶醉的样子。梦萦提醒他,“别忘了你曾经说过,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正帆点点头,“我没忘,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那你现在是干什么?想用你的似水柔情来勾引我吗?我告诉你,我是绝对经得住诱惑和考验的。”梦萦狡猾地说。正帆嘿嘿一笑,“我没打算勾引你,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一直到天明。”梦萦放心地躺在他的怀里,感觉自己就是他心中永远的宝贝,是他掌上的明珠,心头的肉。接着,正帆很动情地望着梦萦,眼中充满无尽的柔情,慢慢地,他的吻开始在她脸颊、脖子、额头、鼻子之间游移,最后,他小心翼翼地轻吻她的唇。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体验后,梦萦也渐渐找到了感觉,有时甚至会为他的吻而陶醉。梦萦积极地配合着他,他们都越吻越陶醉。最后,正帆的理智终于彻底崩溃,他突然变得像头疯狂的野兽,不住地撕扯梦萦的衣服。梦萦知道他想要什么,但现在她还不想也不会给他,因为现在完全不是时候。梦萦的思想虽然可以很开放,很先进,但她的行动仍然保守,她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的第一次应该留到自己的新婚之夜,她认为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未来的丈夫负责。无论将来她结婚的对象会不会是他,现在她都不可能会给他。而且梦萦一直认为,两个人的感情如果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就不会在乎时间的长短,他现在还没过考验期。再说,一个男人,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就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得到你。所以,面对他突然的变故,梦萦本来是很生气的,但一看到正帆那痛苦不堪的样子,梦萦又突然觉得也许这一切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面对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孩儿,已经可以搂着她躺在一张床上了,再加上彼此又那么动情地拥吻,这时,想要让彼此的身体进一步结合也是人之常情,能经受得住这种诱惑的人,如果不是生理有问题,那也是心理有病。也许,一直以来,是自己病态地高估了正帆的自控能力。尽管如此,最终,梦萦还是没有让他得逞。正帆在那儿苦苦挣扎着,看得出,他在拼命控制自己内心的欲望。虽然他现在很想,但如果梦萦不同意,他是绝对不会采取进一步行动的,但他也更加痛苦。梦萦想,这一定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折腾了半个小时后,正帆终于被自己折磨得筋疲力尽,浑身大汗淋漓。他瘫软在床上,还不住地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我失控了,但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没想到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看来,你对我的诱惑实在太大。刚才肯定吓到你了吧?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他轻轻抚摸着梦萦的头,不住地安慰她,而梦萦,则早已躺在他的怀里不住地哭泣。梦萦知道,他刚才如果愿意,他完全可以达到目的,梦萦的反抗虽然会很激烈,但她知道,自己也是爱他的,也许,到最后,自己会放弃努力,乖乖就范。但事后,她又肯定会后悔莫及,她肯定会恨透了他,也恨透了自己。那么,以后,他们也许也就只有说拜拜了。但他的表现让梦萦感动,梦萦知道,正帆在不伤害她的同时,却在深深地伤害了他自己。梦萦知道他对她确实很尊重,确实爱得很彻底。“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也恳请你谅解我的固执,或许在好多人看来,像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发生什么事也都是正常的吧?但我始终没法跨出这一步。也许从本质来看,我还是个老古董吧?”正帆笑着拥她入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傻瓜。”
快过春节的时候,正帆和他的朋友们到了小镇。他说:“按我们那里的规矩,朋友之间过节是应该相互送送礼物的。我为你们家买了几箱水果,你带着你弟弟来拿,好吗?”梦萦知道这在她们这里是不被允许的。但正帆既然已经买了,而且人都已经来了,自己总不能拒人以千里之外吧。所以,梦萦还是带着弟弟去了。来到街上,弟弟拿着水果回家,而梦萦则陪客人们在街上溜达溜达。一路上,他们一帮人有说有笑。正帆自然而然地拉着梦萦的手,梦萦虽然心中觉得可能不太好,但也想着这么正常的现象应该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所以也就没多在意。没想到下午回来的时候,家里就炸开了锅。这个说这么老巴拉叉,瘦扒拉鸡地找他干什么?那个说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竟都把这么多水果送上家门了?爸爸更是指着梦萦大骂,说:“你自己没有脚吗?你不会走路吗?干嘛要让他牵着你的手走?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前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爸爸无比愤概,而梦萦也绝顶不服,毕竟她认为这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更没必要这么喳喳忽忽。再说了,梦萦他们寨子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装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都是一伙伪君子,在人前一个个假装得多么高尚,面对这么点正常现象都觉得大逆不道了,可人后呢?照样有多少地下工作者整天在干着些沾花惹草,偷鸡摸狗的瞎事。还好意思一个个来这么振振有辞地指责她,她能服气吗?可目前面对此情此景,他们注定是无法沟通的,因为大家都在气头上。
晚上给正帆打电话,梦萦很委屈,当说到今天这事的时候,她止不住地哭了。正帆也感到很无奈,本来他也是一番好意,没想到最后却换来了梦萦的眼泪。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正帆一直感觉梦萦是一个很乐观开朗的女孩儿,在他面前也很少掉泪。但这次,却因为这事,让她哭得如此伤心。正帆很自责,他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绝对不会来,更不会在大街上拉你的手。你们这儿的思想观念实在太落后,就像五、六十年代一样落后得都有点儿让人难以接受。”他说自己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同时,他又问:“你们的观念应该比他们先进,难道也如此传统吗?”梦萦说:“有些时候,一个地方的观念对人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你都很难抗拒它的影响,因为巨大的社会舆论会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让你明知道不合理,但对此仍无能为力。有时候,有些东西我们还是能免则免吧。”正帆虽然无奈,但为了梦萦,仍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