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然完成下午的任务,再次回到小吃车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随着萧然的身后,进来一个虎背熊腰,一脸横肉的男人,进屋就大声嚷道:“一碗面条,四个烧饼,快点上,快点上,老子饿了!”他的叫喊声让人心生恐慌。
“哦,好的,一会就来!”玲子在车头急忙回应。
这个人像是一匹饿狼,怒目圆瞪,几乎每隔一分钟,就拍桌着叫喊一次:“快点,快点,老子饿了!”车里的气愤被他弄得异常紧张。
很快,王坤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四个烧饼端到了那人的面前,他怒视了一眼王坤,抓起一个烧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又大筷头地挑着面条送到嘴里,并嗞嗞地喝着面条汤。他像是一头老虎,横扫眼前的猎物,不仅把烧饼吃得一点残渣都不剩,还把面条汤也喝个精光。他哏哏地打起饱嗝,仿佛是恨透了自己,抬起手用力地抹着嘴角。他不仅恨透了自己,仿佛车里的每个人都与他有仇,他的双眼冒着凶光,盯着车里每一张脸看,似乎忘记了算账。突然,他站起身向车门冲走。
玲子急忙从车头跑出来,很有礼貌地说:“这位大叔,您还没付账!”
那个人回头,冷笑了一声,说:“算账,去大酒店我都不算账,来你这小破店,我还用算账?”
“大叔,你看我这小店是小本生意,一天赚不几个钱,我也不容易呢?你怎么也得给个本钱啊。”
“给你本钱?老子活一天也没人给个本钱,再说老子不是没钱,就是不习惯吃了饭还得掏钱。”
已经不容置疑,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地痞无赖,萧然气愤地举起拳头,一步蹿到他的面前,问:“你凭啥不给钱?”
“怎么,毛头小孩也想跟我支把两下?滚!”
那个人一甩胳膊就把萧然推到了一边。萧然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那个人跳下了小吃车。
玲子急忙追了出去,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这么大个男的怎么白吃啊?”
“不白吃,你还想让我白占啊?”那人的目光突然变得色咪咪,伸手就要摸玲子的脸。
一个紧追一个,萧然和王坤也从车里跳出来。萧然一个箭步冲过来把那个人的胳膊杨开,愤怒地说:“放开手!”
王坤迅速地站在玲子前面,用身子把她护住。
“还不服气是吧?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老子要是怕了你,以后就别出来混了!”说着那人攥起拳头,带着一股风向萧然的肚子袭来。
萧然急忙闪开身。
“有钱掏钱,没钱滚蛋!”
随着一声呵斥,只见小叔身后,又站着几个拿着棍棒的天兵天将,他们的脸色比这个一脸横肉的人看起来还要狰狞。
见此状,那人立即服了软,满脸恭着笑说:“大哥,误会,误会,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下回不敢了,不敢了。”他慌忙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两元钱递给玲子。
“滚,这次饶你一回,下次别让我们再看见你!”
小叔一边说,一边抬起脚狠狠地踹了那人的屁股一脚,那人踉跄了几下,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混入来往的人群里。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这样白吃白喝,还装大掰蒜的人,就应该痛打他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谁让他欺负咱这小商小贩!”
“就是,不应该便宜他”
“算了,算了,能饶人处切饶人吧。”小叔遣散着人群,豁达地说。随之那些拿棍子的壮汉,一转眼就没了影子,各种吆喝声又不绝于耳:
“橘子,橘子,便宜了!”
“新烤的地瓜,滚烫的地瓜,吃一个热全身哩!”
……
事情平息之后,小叔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对着玲子关切地问:“玲子,你又来个朋友?”
“嗯,是王坤的同学。”玲子高兴地说。她眼里的小叔像是有一股神力,总能在关键时候出手相救,她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
“好样的!有胆量!”小叔欣赏地拍了一下萧然的肩膀,又看了一眼王坤,才转身回自己的店面。
萧然和王坤虽然都进城不久,但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面对这些打打杀杀,似乎不像刚从村里出来时那般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