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又去了火车站,和昨天一样,明目张胆地招揽生意。
大疤瘌和小胡子目光凶恶地看着他,不过他们是具有忍耐性的,他们认定这个愣头青不会张狂多久。就在大疤瘌和小胡子接到活扛着包走远之后,萧然和小白脸不约而同地去接同一笔生意,萧然还没有彻底发疯,而是后退了几步,示意让小白脸去接,小白脸看了萧然一眼,敌视的眼光里有了一丝温情。萧然觉得,这三个人里,只有他给人的感觉要平和一些。小白脸扛起包走远了。随后萧然也接到一个活,并按照顾客的要求向目的地走去。
大疤瘌正往回走,看见迎面走过来扛着包的萧然,眼睛立即冒出凶光。他低下头向着萧然走过去。在经过萧然身边的时候,他故意撞了他一下,便慌忙躲进人群。萧然肩上的这个包又大又重,本来身体就有些摇晃,再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更把持不住平衡,便一个趔趄摔倒了,顾客的包也随着掉在了地上。
跟在萧然身面的女顾客突然大喊:“哎呀,我的包,我包啊,里面的东西是不是都摔坏了啊?”她急忙蹲下身查看自己的包裹。
随着她的喊声,立刻就有行人围过来,看起了热闹。大疤瘌得意地回头瞥了一眼,嘴角不仅露出一丝坏笑。
萧然从地上爬起来,也急忙去看那个包裹。
只见女顾客拉开拉锁,很不满意地说:“里面的东西要是坏了,你可得陪我,这可是我从几千里地的老家拿回来的!”
女顾客高颧骨,腮帮子向里抠抠着。她说话的时候,向里抠抠地腮帮子偶尔向外一鼓一鼓,犹如青蛙在吹气。
萧然屏住呼吸,紧张地向包里看着。包里装着很旧的衣物。女顾客扒开一层一层的衣物,大概在中心部位,露出装满蜂蜜的五个罐头瓶子,因为有衣物层层包裹着,所以罐头瓶子没有丝毫损坏。见一切都完好无损,萧然才喘了一口气。
女顾客站起身,瞪着耷拉两个底角的三角眼,理直气壮地大声嚷道:“就是东西没坏,我也不能给你扛包钱,我不反过来向你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你看我这包掉到地上都埋汰了,回到家我就得扔掉,我还得向你要包钱呢!”
萧然急忙恭敬地道着歉,说:“大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顾客又蹲下身子,三下五除二地把兜子弄好,站起身,昂起她那高颧骨的脸,说:“不是故意的,那也不行,你给我义务送到地方,你要是要工钱,那你就得陪我一个新包,精神损失费我就不要了。”
“可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东西又没坏,你不能不给我钱!”萧然不甘示弱,和她理论。
“呦!把包给我扛掉地上了,你还有理了,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土包子,就认钱!我看见过不讲理的,还没看见过瞪着眼睛不讲理的,别在这里碍眼碍事,赶紧滚回农村算了!”
女顾客的话刺激着萧然的神经,难道她不知道他袁萧然得了疯牛病,也要发疯了吗?他攥紧了拳头,怒视着她,她是个女的,也就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他就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再有理,也不能这么看不起农村人啊!
女顾客向围观的人群说:“你们大家评评理,他把我的包掉地上了,我不让他赔偿就不错了,还管我要扛包钱,你看他那德行,反倒他有理了,你们大家给评评理,评评理。”
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看似很慈祥的老太太劝解女顾客说:“你的包里啥也没坏,人家小伙子也不是故意的,农村来打工的不容易啊,拍打拍打,你那兜子上的灰不就没了嘛。”
“是啊”周围的人迎合着说。
女顾客恶狠狠地瞪了老太太一眼,说:“关你屁事,怎么那么爱多嘴,这么大岁数了还满大街晃啥!”
“你!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这么没礼貌!”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发抖。
“说我没礼貌,这大马路上哪来的礼貌,想要礼貌,你管你儿子你姑娘要去,我这没有。”女顾客对着老太太指手划脚,似乎大街上所有的人都道貌岸然,唯有她是真实的。
“你?”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行人纷纷对女顾客出言不逊表示愤愤不平,用手指点着,七嘴八舌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没教养,没素质”
“无赖,缺德”
众人压住了女顾客一身的嚣张气焰,她终于闭了嘴。
萧然很感激地看着老太太,说:“老奶奶,我……,您别生气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抚的话。
“唉”老太太没再说什么,只是摇着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快点把这个包给我扛过去吧,都耽误我做生意了。”女顾客冲着萧然很不满意地说。
先不说给不给钱,为了不再节外生枝,萧然扛起包向前走去。女顾客满脸的不悦,很不满意地瞥了老太太一眼,高昂起头,盛气凛然地扭了一下身子,跟在萧然的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