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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嬉

走了没多久,小安突然抬手狠狠拍了我脑袋一巴掌。

“干嘛?!”我捂着后脑勺。

“你刚才,太凶了!”他说得很认真。

“还不是为了‘解救’你!”

“不行,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什么啊!别光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直凶神恶煞的!”

“有吗?”

“动手打人的是谁啊?”

“打人是一回事,凶又是另一回事。打人不一定就要凶,凶也不一定要打人……”他在很认真的解说着。

“什么神逻辑!”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好吧。”他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说:“其实你有一瞬间还是挺迷人的!”

“哪个瞬间?”我追问。

“你说‘我男朋友’的时候。”他满是得意的笑。

“白痴!”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他没有躲开,反而把我搂过去了一些。

“说起来,你认识那个女生吗?”我问道。

“哪个?”

“刚刚抱你大腿不放那个啊!”

“不认识。”

“可是她好像认识你的样子。”

“是吗?”

“她一直‘叶子安叶子安’的叫你,好像早就知道你了。”

“大概吧。”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像我这么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男生,可不是每个认识我的女生都会知道哦,尤其是像你这样没长相没身材的笨蛋,真是算你走运了。”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不满地看着他。

“不用谢。”他坦然回答。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仔细想想嘛!”我没心思跟他闹。

他抬头想了半天,还是说没有。

我提示道:“当年你帮赵齐磊送情书的那个女孩,是不是?”

“不是。”他一口否决。

“女大十八变,人家也可能变漂亮了。”

“所以说不是,那个女生当年更漂亮。”

“哟,原来是只记得漂亮的。”

“也不全是,你也记得嘛。”

“不要往我身上扯!!!”

“为什么你一定要问这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或许赵齐磊突然讨厌你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

“什么?”

“你抢了他喜欢的女生。”

“我没有!”他马上否认。

“我的意思是,当年那个女生八成是喜欢你来着,所以……”

“是吗?”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欣喜之情。

“你好像很开心啊!”我戳穿他。

“没有没有,你不要误会!”

“笑得像个烂柿花,还说没有,怎么,你也喜欢那个女生?”

“不是不是,只是,被美女喜欢上的话,谁不开心啊~”

“你真是活该被欺负,当年打你的不只一个人吧!应该全年级男生一起揍你才对!”

“你怎么知道?!”他做惊讶状。

“真的?!”我更惊讶。

“假的。”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推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他嬉笑着硬搂上来,低头问我:“这样就生气啦?”

“没有。”我不是生气而是没气了。

“我看看。”他说着一手抬起我的脸来“噢,你的脑门上写了两个个大大的‘吃醋’啊!”

“少自恋了!”我拍开他的手。

“比起被不相干的美女喜欢,还是你喜欢我,更开心一点。”

“你……当年就是这样花言巧语骗那个女生的么?”

“都说了我没有!”他有几分无奈。

我看他抓狂的样子,忍俊不禁。他更不满,伸手就要掐我的脸,我挣脱了他的手,往前跑去,他在后面誓要抓我的样子追上来。

冬天的风虽然很凌冽,可就是这种凌冽打在脸上,反而让人倍感清醒。我在学校的林荫道上看过无数次这种恋人之间充满浓浓爱意的追打,简直比电视剧里演得还要腻歪,那不是追逐,那是嬉戏。如果是发生在池塘里,这种现象大概就叫做鸳鸯戏水。所以我特别无聊的时候,会藏在树荫下,看几出鸳鸯戏水。

我想他们正因为身在其中所以不自觉,可是旁观者看来简直就是傻帽之至及哉,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单身旁观者。女生都自以为男生真的追不到自己,所以还有空边跑边回头癫笑,而男生大概就是猫捉老鼠的心态,明明一伸手就可以抓到,还偏偏要上演欲擒故纵,接着两人“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就穿透树林直至云霄。

而我的乐趣就在于,看着女生跌倒。因为大部分女生都要兼顾跑与回头与笑,所以跌跤率高达90%,这种追跑也往往是以女生撞上电杆被路沿绊倒而告终的。当然,他们接下来还会上演嘘寒问暖亲亲不疼的剧目,这种节目我一般就不看了。

我一直设想,某一天我成为了这种追跑剧的女主角,我一定绝不回头绝不浪费力气来笑,我一定要拿出百米冲刺的劲来咬牙狂奔!好让身后的他真正的在追我,就像大街上追小偷那样惊险刺激。但这是不可能的,单从性别上来说,女生一般是不可能跑赢男生的,除了体院练长跑的那几个。所以为着这个理想,我曾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都到球场去跑操。

最后的结果是,我还没能练到跑赢男生的境地,那个能追我的人就已经追别人去了。

那是我人生迄今为止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朋友。他有些微胖,但个子很高,笑起来肉肉的脸上会出现两个小酒窝。入学军训结束后的第一个周五,我打了饭站在食堂门外等舍友,然后他走过来向我要电话。

那真是一个万分尴尬的场面,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然后他说:“能认识一下吗?”

我含着一口饭咽不下去也不能吐出来,只好点头。

后来,后来就结束了,同所有无疾而终的恋情一样,在夏天来临之前,就结束了。只是,最后一次见他的的情形实在深刻到令人难以忘怀,他在小树林里追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撞上了我。对,没有撞到树,没有撞到石桌,而是撞上了我。

气氛没有想象中那样变得尴尬,他一副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只留下一句“你瞎啦!”就携那名长发女子离开了。

但我想我应该没瞎,因为我看到了对他的处分通报,大概在一个月后,他被退学了。理由是经常迟到早退旷课打架闹事,频繁到学校不能再忍受所以劝退,但坊间的传闻是他强X了一个女生。

无论如何,我再也没见过他。

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天煞孤星,只要接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杨小云也好,阿伦也好,还有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死就死吧,还都死得那么惨烈。嘿,不过,一想到这里,还真是让人觉得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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